第十四章：眉眼如初

21世紀第9年，如果春天結束初夏將至，那說明高考快來了。

高三的學生對高考都是即緊張又期待的，就像要破蛹的蝶，余喜喜也不例外。

大學對於余喜喜來說不僅僅是成熟的意義，還意味著她可以選擇今後四年所在的城市，意味著自己可以去見一見某人。見一見他如月的雙眸是否籠上了一層薄霧，見一見如春風一般的他是否染上了些許風霜，沉著了一些。

而他是不是也像自己那樣期待見到自己呢？而自己的根莖什麼時候有了些許動搖呢？這些，余喜喜不得而知。

高考前一天晚上，余喜喜從枕頭下拿出那顆心形石頭放在了自己明天要穿的上衣口袋裡。

余喜喜盯著手機看了許久，那個已經背熟的陌生號碼的最後一次通話記錄還是去年。想聽聽他的聲音，但是找不到打過去的理由，最後余喜喜還是關了手機，早早的睡去了，準備第二天的高考。

6月07號是南城萬人空巷的一天，他們不是在學校的大門外就是在學校的大門內。所有人不管是烈日還是飄雨，都選擇堅守陣地，因為他們想第一時間從孩子的臉上捕捉到他們的發揮狀態，然後做出及時的補救措施。

孩子們考的不理想，愁眉苦臉，他們就會馬上買瓶涼茶勸他們降降壓，平和心態，打好接下來的仗。考的理想了，他們會馬上給他們買瓶紅牛，勸他們再接再厲，一場更比一場好。

然而余喜喜的媽媽開著車把余喜喜送到考場以後，只是淡定的說了句「考不好媽罩著」便揚長而去，考完以後余喜喜自己打車回家吃飯。如果不是考場外齊聚那麼多的家長，余喜喜還真不覺得這是高考。

兩天的考試，一下子很快就過去了。兩天，除了考試的時候一定要關機，余喜喜的手機一直開著，但仍然沒有等到他的信息。余喜喜決定自己主動一點，撥通那個號碼，一個女的接通了電話說，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的電話竟然關機。余喜喜無奈的去了她媽的公司，找她媽一起吃飯。

高考完的第二天，蘇子卿的手機依然關機，但是魏澤坤卻打來電話。

余喜喜，你考的怎麼樣呀？魏澤坤撥通電話以後便問。

正常發揮吧，余喜喜說。

出來聚聚吧，在學校。魏澤坤說。

就你么？余喜喜問。

還有我們班好多同學呢，別磨嘰了，快過來吧，等你。

魏澤坤說完便把電話掛了。余喜喜收拾了一下，揀了幾本高三課外輔導書便出門了。余喜喜跟魏澤坤碰面以後，一看就魏澤坤一個便問，其他同學呢？魏澤坤說，在我們教室呢。

余喜喜說，我把這幾本輔導書給陳沙送過去就過去，轉而一想便又問，你和陳沙還好吧？

魏澤坤說，你以前沒這麼愛管閑事呀。

余喜喜癟癟嘴，提著書朝陳沙的教室走去了。

看到站在自己教室外的余喜喜，陳沙高興的迎了上去。

陳沙問，喜喜，你考的怎麼樣啊？

余喜喜微笑著說，嗯，還可以，你看著瘦了呀？

陳沙說，學校伙食不好。

余喜喜看她快上課了，便把輔導書遞給了她。余喜喜看她接過了輔導書才說，是魏澤坤讓我給你的，他說他考的挺好的，叫你也好好考，以後他會在上海等你。

陳沙拎著書瞪大了眼睛問，他真是這麼說的。余喜喜說，嗯，我走了，你回去上課吧。陳沙盯著書看了一陣便回了教室。

余喜喜來到他們曾經在這裡奮戰了三年的教室。今天以後，這個教室就不再屬於他們了，這裡的時光，窗邊的梧桐，曾經的情懷都要與他們一一告別了。只是重要的日子裡沒有了他，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余喜喜走進教室，班級里的同學都在，有的在打鬧，有的在討論要報哪一個大學，有的在黑板上塗塗畫畫。

魏澤坤正在單指轉著陳沙送他的籃球與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講著什麼。余喜喜走過去想和他談談陳沙的事情，走近他們以後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余喜喜盯著蘇子卿看了許久，覺得這恍如夢境。他比以前白了許多，眉眼依舊如初，好像身高也長了不少，下巴略微長了些鬍子。

蘇子卿從余喜喜進教室開始眼神就沒怎麼離開過她。但是余喜喜現在這樣盯著他看，反而讓他不敢看她了。

蘇子卿裝作很平常的樣子伸出手在余喜喜眼前晃了晃說，怎麼，不認識我啦？

余喜喜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便轉過頭對魏澤坤說，那個，我找你有事，你過來下。魏澤坤停下手指上轉動著的籃球，單手抱住，看了看蘇子卿，又看了看余喜喜，用手指著自己，狐疑的問余喜喜，我？！余喜喜點了點頭，黑著臉說，就是你！

魏澤坤跟著余喜喜來到教室門外，魏澤坤問，什麼事？

余喜喜說，你對陳沙有什麼打算？

魏澤坤斜睨著余喜喜說，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別人了？

余喜喜說，不想說拉倒，反正你好好對她吧，她聽說你考的不錯，問我要了很多課外書，說你去哪裡她也去那裡。

魏澤坤雙手抱著球，彎著腰，笑呵呵的問：她真是這麼說的。余喜喜沒再理他轉身想走。

余喜喜剛想走，卻被蘇子卿叫住了。余喜喜轉身，面對蘇子卿，她突然覺得很不自在了。

強裝鎮靜的余喜喜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子卿說，今天早上剛剛到，你考的怎麼樣？

還行，余喜喜說。魏澤坤站在中間看著隔了大半個走廊講話的他們倆說，你們隔這麼遠講話，不累媽？

蘇子卿笑了笑，走到余喜喜面前說，走吧，我們去操場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