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
【叄】
永琪越聽越驚奇,怎能說小燕子毫無進步呢?她不但能夠念出這些成語,還能活用這些成語了。這四年,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怪太后看不出來。
乾隆決定正月十六日,燈節之後的第二天,出發南巡,這是乾隆第四次下江南。和前面三次一樣,也是「奉皇太后南巡」,去視察民情,勘察河道。既然太後去,乾隆的幾位嬪妃,自然也要隨行侍候。同行的有皇后、令妃、晴兒、紫薇、小燕子、永琪、爾康、福倫等人,是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本來,紫薇是不想去的,到底東兒還小,離不開親娘。但是她才對乾隆說了一句:「皇阿瑪,我這次恐怕不能陪您了,東兒才三歲……」
乾隆立刻打斷了紫薇,不快地說:「有了兒子,你就不要阿瑪了嗎?」
一句話把紫薇嚇了一跳,把爾康急得變色,把福倫也驚得魂飛魄散了。
「皇阿瑪!您言重了!」紫薇惶恐地說。
「紫薇,你就不要掃大家的興了!」小燕子嚷嚷著,「皇阿瑪說過,我們兩個,是皇阿瑪的左右手,哪有人出門不帶左右手的道理?」
「哈哈!」乾隆大笑,「小燕子這話說得有理!哪有人出門把手留在家裡的?」
「皇阿瑪,您放心,」爾康趕緊說,「家裡又是嬤嬤又是奶娘,還有我額娘親自照顧,東兒被保護得好好的,實在用不著紫薇管。皇阿瑪的這隻手,是跟定皇阿瑪了!」
「這才像話!」乾隆笑了。
紫薇沒轍了,只得點頭。心裡,可是千千萬萬個無可奈何。
這晚,從宮裡回到學士府,時間已經晚了,東兒偎在福晉的懷裡睡著了。紫薇看著熟睡的東兒,離愁就把她緊緊地纏住了。她不忍把東兒交給奶娘,抱著東兒,回到卧房,親著東兒睡得紅通通的臉頰,幾乎是痛苦地說:「東兒,對不起,額娘進宮一整天,都沒看到你。你有沒有想額娘?額娘可是時時刻刻在想你啊!跟皇阿瑪去江南,一定很好玩,但是,要跟你分開那麼久,不是要我的命嗎?」爾康仔細地注視紫薇和東兒,心裡有著感動,也有著疑惑。
「紫薇,東兒在你心裡,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嗎?比皇阿瑪都重要嗎?」
紫薇想了想,誠實地回答:「這是不能比的,東兒還是個幼兒,這麼脆弱,這麼小,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他需要我!皇阿瑪是個大人,又是個皇帝,他身邊包圍著無數有本領的人,他呼風喚雨,什麼都有,缺我一個,只是有些遺憾而已。當然……是東兒重要。」
「那麼,我呢?我和東兒,誰在你心裡比較重?」爾康追問。
「爾康,你總不會跟自己的兒子吃醋吧?」紫薇驚奇地看爾康。
爾康眼中漾著笑意,深深切切地盯著她,煞有其事地說:「確實會啊!總覺得,自從有了東兒,你就變了。我再也不是你心裡的唯一了。你整天想的是孩子,念的是孩子,抱的是孩子,牽牽挂掛的都是孩子……我不知道,我在你和東兒之間,還有沒有容身之地?」
紫薇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你在說笑話吧?」
「不!我說真的!」爾康答得一本正經。
紫薇心中一顫,把孩子放在床上,走到爾康身邊,雙手放在他的肩上,定定地看著他。
「讓我告訴你,我為什麼這麼愛東兒。因為,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神,你的笑,你的淚……他是另外一個你,這個你好小好小,身上有我們兩個的愛,以前總認為愛很抽象,直到有了東兒,這才知道它是有生命的!東兒凝聚了我們兩個的愛,是你給我的,最最神奇的禮物啊!」
爾康被這樣熱烈的紫薇,深深地感動了。
「是嗎?你愛他,因為你愛我?」
「傻瓜!沒有你,哪兒會有他?」紫薇摟住他,「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的人,去和兒子吃醋?難道你不愛他嗎?」
「我當然愛呀!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想著東兒的時候要同時想起我,不可以想著東兒,就忘了我!」
紫薇凝視著爾康,發現他眼裡有一種認真的神色,這種神色,讓她驚顫了。或者,他真的會跟東兒吃醋,或者,他真的有失落感。或者,自己確實給東兒太多,疏忽了爾康。她拚命的思索,有些失措起來,就誠摯的,帶著幾分急促地說:「你一直一直在我心裡最重要的地方,那裡只有你和我,我心裡牽牽挂掛的,還是你!我常想,如果世上沒有你,我還會快樂嗎?如果我只有東兒,沒有你,我會滿足嗎?」她用力地搖搖頭,「不會的!你是不能取代的,什麼都不能取代的!你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我好愛好愛東兒,那是因為他是你的兒子,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即使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年了,爾康聽到她這樣的話,仍然會心跳加快。他忍不住把她一把抱進懷裡,非常懇切地說:「你帶給我的幸福,實在太大了!我是逗你的,我怎麼會和東兒吃醋呢?看到你這樣愛東兒,讓我常常陷在震撼里!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用不完的愛?你真的讓我不能不愛你!也因為我這樣愛你,有時,好怕和你分開!我知道,離開東兒,對你是件殘忍的事,但是,讓我離開你,也是一件殘忍的事。所以,你還是勉為其難,跟我們一起下江南吧!」
紫薇感動地點點頭。
爾康凝視著她,情不自禁,就俯頭纏纏綿綿地吻住她。
小燕子完全無法體會紫薇的母愛,她從來沒有當母親的經驗,弄不清楚紫薇怎麼會把東兒看得比南巡還重要。但是,她了解簫劍對晴兒的相思,在南巡出發前,她忙得很,忙著要幫簫劍的忙,讓他有機會參加南巡的隊伍,還要安排他在行前,和晴兒見上一面。
因為元宵節是出發南巡的前一日,大家要忙著第二天的出發,無法慶祝燈節。年初十,宮裡就提前過節,晚上,御花園裡就開始放煙火了。
這晚,簫劍進了宮,在漫天花雨中,和晴兒躲在藏書樓的後院,悄悄地見了面。本來,應該去永琪的景陽宮,但是,永琪和小燕子人緣太好,景陽宮是乾隆、太后和幾位小阿哥格格最愛來的地方,實在有些不安全。
永琪早已把侍衛調開了,簫劍獨自在院中徘徊了許久,終於看到永琪和小燕子,帶著晴兒匆匆忙忙地奔來。
「你們趕快說話,把握時間,我們去把風!」小燕子把晴兒往簫劍身邊一推,就拉著永琪,跑到後院的門口去把風了。
小院中剩下簫劍和晴兒。四目相對,恍如隔世。簫劍凝視著晴兒,見她眼睛閃亮,跑得臉孔發紅,氣喘吁吁。眼裡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又是嬌羞,又是狂熱……晴兒這種能夠訴說幾千幾萬種情緒的眼光,每次都會把他所有的壯志雄心,全部融化。他不由得奔上前去,把她的手緊緊一握。
「晴兒,見你一面,真是難如登天!」
晴兒四下看看,緊張得不得了,被簫劍握住的手,微微震顫著。
「我覺得這樣很不好,給老佛爺發現,我一定活不了!」
「可是,你還是來了!」
晴兒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我明知道不對,還是跟著小燕子跑,自從認識你,我整個人都變了,其實,我……我不是那種姑娘……」
「不是哪種姑娘?」簫劍緊緊地盯著她。
「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姑娘……」晴兒訥訥地說,「我很嚴肅的,平常連大笑都不敢,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膽的事……」
一朵煙花,在天空散開,無數散落的火星,跌落在晴兒的眼裡,閃閃爍爍。
簫劍再也無法自持,緊握了她的手一下,積極地、熱烈地說:「聽我說,我要進宮一次,實在不容易!我沒有時間慢慢來治好你的犯罪感,消除你的道德觀!自從在小燕子的婚禮上見到你,我就著魔了!以前的洒脫,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我知道,我們隔著這道宮牆,像是隔了千山萬水,未來是最渺茫的夢,但是,我還是不能不想你!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對我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如果有,銅牆鐵壁,我也要闖!你,有沒有同樣的感覺?」
晴兒情不自禁,抬頭熱烈地看著他。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問這樣的廢話!」
「那麼,我們兩個不能這樣拖下去了!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你向老佛爺坦白,要求老佛爺,把你指婚給我!」
「目前,這條路是走不通的!」晴兒哀懇地看著他,「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多久的時間?一眨眼,就四年了!為了你,我在北京東晃西晃了四年,生活的重心全變了,什麼『兩腳踏翻塵世路,以天為蓋地為廬』,都成了廢話!生活里剩下的,只有等待,這……」他痛苦地吸了口氣,「實在不是我要的日子!」
「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如果你真的對我有心,我們還有一條路!」
「你說!」
「這次皇上南巡,爾康千方百計把我也報在隨行隊伍裡面。這樣,我和你在路上有許多機會……」他凝視著她,把她的手,往自己懷中緊緊一拉,「你什麼都丟下,跟我走!」
晴兒整個人驚得一顫。
「你……你要我跟你逃走?」
「是!爾康、紫薇、永琪和小燕子都會幫我們,我們就遠走髙飛吧!」
「可是……可是……這樣做,老佛爺會傷心的,我不能傷老佛爺的心!」
「到底,還是老佛爺在你心裡,比我重!」簫劍有些生氣了。
晴兒心中一痛,傷心地凝視他,有口難言,眼淚就衝出眼眶。
簫劍頓時後悔了:「我不該說這句話,我收回!你有你的立場,你的難處!」
「我們或者還有機會,我希望老佛爺喜歡你,接受你。老佛爺雖然有些霸氣,但她老人家一直將我捧在手心上疼著,只要時機成熟,我就跟老佛爺坦白,好不好?」
簫劍沉痛地搖搖頭,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和乾隆之間的殺父之仇,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你的心我都懂,但是,我有許多事,是連你都不知道的,我一直沒有時間,跟你好好地談……你的老佛爺如果明察秋毫,大概永遠不會接受我!」
晴兒驚怔著,簫劍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還來不及細問,院子外面,忽然傳來小燕子重重的咳嗽聲,接著,就是容嬤嬤那高亢的聲音:「老佛爺,這兒有個台階,您走好!綠娥,趕快給老佛爺照著路!燈籠舉高一點!老佛爺,這兒黑,您慢慢走……」
晴兒和簫劍的臉立即變色了。
院落外面的小燕子和永琪,也驚得一身冷汗。只見太后在皇后和容嬤嬤的攙扶下,尋尋覓覓地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一排宮女,提著燈籠。之後的一排太監,也提著燈籠。照得四周光亮無比。
「今晚的雜耍沒什麼意思,難怪老佛爺不愛看!」皇后說著。
「奇怪!這晴兒跑到哪裡去了?」太後到處看。
小燕子趕緊湊在永琪耳邊說:「不好!老佛爺過來了!趕快想辦法,別讓老佛爺撞個正著!」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永琪急得團團轉。
永琪還在「想辦法」,太后等一行人已到眼前。情勢緊張,小燕子想也不想地沖了出去。一面給太后皇后請安,一面大聲地說:「老佛爺吉祥!皇額娘吉祥!大家都吉祥!」
太后被突然從暗處躥出來的小燕子嚇了一大跳,拍著胸脯說:「你怎麼突然冒了出來?嚇我一跳!晴兒呢?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晴兒……晴兒……」小燕子支支吾吾地說著,眼睛望著樹梢,東張西望,忽然大叫,「什麼人?你躲在樹上幹什麼?」
小燕子一邊大叫,一邊飛身上了樹梢。
太后、皇后、容嬤嬤和宮女太監們,全部驚愕地跟著小燕子往樹上看。
小燕子飛上樹梢,不料有隻大鳥,正在棲息。被小燕子所驚,發出呱的一聲大叫,撲稜稜地飛起。
小燕子想不到樹上有這隻鳥,驚得「哇」的一聲大叫,從樹上摔落在地。
「小燕子!」永琪一邊喊著,一邊奔出來接,可是已經遲了,小燕子摔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哼哼。永琪趕緊把她拉起來。
「你怎麼了?摔著沒有?不是練了好久的輕功嗎?在駱駝背上都能翻跟頭,怎麼還會摔下地?」
「哎喲哎喲!」小燕子揉揉這兒,揉揉那兒,驚魂未定,「樹上居然有隻大鳥,簡直是一鳴驚人,嚇得我差點一命嗚呼!還輕功呢,哪兒來得及運功……」
「小燕子,」永琪驚喜地說,「你連說了兩句成語耶!用得也恰到好處!」
太后狐疑地看看小燕子和永琪,再看看那棵樹。
「你不是看到樹上有個人嗎?」太后問。
「有個人?」小燕子想了起來,急忙點頭,「是啊是啊!大概就是那隻鳥!」
「你把一隻鳥看成一個人?我看,你也該像你皇阿瑪一樣,配一副西洋眼鏡戴戴!」太后盯著小燕子說,語氣不太高興。
「嘿嘿!是啊!嘿嘿……」小燕子對著太后傻笑。
太后對著這樣的小燕子,真是哭笑不得,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以為然地說:「你這個毛躁脾氣,一點改進都沒有!怪不得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如果肚子里有消息,這一摔,又摔掉了。你就不能像個福晉的樣子嗎?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永琪老大不小了,總得有個兒子,我看,還是早點納一個側福晉,再選幾個侍妾,為日後選秀立妃做個準備!」
小燕子和永琪一驚,永琪條件反射一般,衝口而出:「什麼側福晉,什麼選秀立妃,老佛爺不要開玩笑了!」
太后一本正經地直視著兩人,鄭重地說:「我一點也不開玩笑,這事我和皇上已經商量好久了!」她看看皇后,「你不是在幫忙物色嗎?」
皇后趕緊回答回老佛爺:「還在慢慢挑呢!這事也不急,小燕子還年輕,今年一定會有好消息的!」說著,就對小燕子和永琪做了一個眼色,挽住太后,「咱們往那邊走!」她指指另外一個方向,「說不定,晴兒已經在慈寧宮等您了!」
皇后和容嬤嬤簇擁著太后而去。
簫劍和晴兒的一場私會,總算有驚無險的過關了。但是,這晚,在景陽宮的卧室裡面,小燕子卻陷進深深的沮喪里。看著永琪,她困惑又委屈地問:「什麼選秀麗妃?是嫌我長得不夠秀麗,要給你再找幾個秀麗的妃子嗎?我雖然長得粗一點,不夠秀麗,也是你心甘情願娶進門的,現在要把我擺在一邊,給你再選妃,那我算什麼?」
「是選秀女、立妃子的意思,不是嫌你不夠秀麗!」永琪賠笑地說,「說選妃實在有語病,我只是阿哥,哪有資格選妃?」
「沒資格也是這麼一回事,有資格也是這麼一回事,反正就是要給你再討幾個老婆,選妃就選妃嘛,還要啰唆什麼?」小燕子懊惱氣憤地說。
「好好好,隨你怎麼說!」永琪苦笑。
「老佛爺就是不喜歡我,不管我怎麼努力,她就是不喜歡我!我說什麼,做什麼,全都不合體統、沒規沒矩,我真不懂,一定要能背書說成語才合體統,才有規矩嗎?」
永琪上前拉住她,堅定地看著她。
「你要明白,規矩是皇室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規範,上自老佛爺、皇后、妃嬪,下至宮女太監,人人都要遵守,不合禮就是不懂規矩。有時,我也覺得挺受不了,一點自由呼吸的空間都沒有。直到你飛入皇宮,什麼規矩都不懂,完全照自己的方式過活,你的無拘無束,你的自由奔放,你的直言無懼,都是我最喜歡的地方,說真的,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改變啊!」
小燕子感動得紅了眼眶。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想為你努力的背詩學成語,希望自己可以像紫薇和晴兒一樣四個字的說話,但是,我就是說不慣嘛!老佛爺又總愛挑我的毛病,每次決心要念書了,一氣之下又跑去練武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我再怎麼不好,你也不能去娶側福晉、侍妾、妃子呀!」
「我跟你發誓,我心裡除了你之外,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我也不要側福晉什麼的,我只要你一個。但是,老佛爺是說到做到的,今天又對我們說了一次,看來,這事兒已擱在老佛爺心上很久了。」
小燕子一聽,就方寸大亂起來。
「那……那要怎麼辦?」她掙脫永琪的手,在房間里焦急的走來走去,下決心地說:「那好!我先去背你給我的《成語大全》,我把三千多個成語全背起來,我就一定能夠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到時候,老佛爺心裡一喜歡,就不會硬要幫你選妃了。」說著,她就衝到桌子前面,打開抽屜,把永琪寫的《成語大全》翻出來,說念就念。四年來,這本《成語大全》,隨時會被她翻一翻,都快翻爛了。
「哼!」她清清嗓子,朗聲地念,「不亢不卑,是不抵抗,也不自卑的意思。」
「後面一半對了,前面不對。」永琪更正著,「這不亢的亢字是高傲的意思,整句就是:不高傲也不自卑。小燕子,有進步喔!」
小燕子被永琪一誇讚,就得意起來,笑著繼續念:「不分青紅皂白,意思就是不會分綠色、紅色、皂莢和白色。不過,不會分辨顏色和皂莢有什麼關係啊?」
「這皂字也是顏色的一種,是黑色之意。」永琪解釋。
「可是,不會分辨顏色,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意思?」
「當然有意思啰!你想想,顏色都分不清楚了,那麼,怎麼可能分辨其他的事?所以啊,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不辨是非曲直的意思,如此一來,也就無法理解事情的真相了。」
「是這樣的啊!」小燕子恍然大悟,眼睛一轉,像說京劇道白般說著:「老佛爺不分青紅皂白,小燕子就倒大霉也!」
永琪撲哧一笑。小燕子再翻頁。
「不由自主,就是不可以由自己做主。」
「意思差不多,往深一層解釋就是,由不得自己作主,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意思。」
小燕子朝永琪一笑,轉動著靈活的眼珠,說:「永琪不由自主地想選妃,小燕子不由自主地想打人。」
永琪不禁大笑起來:「你這句子既不通順,意思也不對。應該是:老佛爺不由自主要為永琪選妃,永琪不由自主地奔向小燕子。這樣才對嘛!」
「是嗎?是嗎?我才不信呢!」小燕子噘起嘴。
永琪把她拉進懷中,用胳臂擁著她,鄭重地說:「你就是我的一切,什麼榮華富貴都比不上一個你來得珍貴。」
他看到她明眸皓齒,巧笑嫣然,三分醋意,七分柔情,就有些意亂情迷。小燕子推開他,繼續拿起《成語大全》。
「不要打斷我,我要念成語!」她念著,「不亦樂乎、不甘示弱、不可救藥、不可思議、不倫不類、不屈不撓……唉!」她瞪著《成語大全》,自言自語,「永琪選妃,不亦樂乎!小燕子不甘示弱,背成語背得不可救藥,笨得不可思議,解得不倫不類,還好不屈不撓……」
永琪越聽越驚奇,怎能說小燕子毫無進步呢?她不但能夠念出這些成語,還能活用這些成語了。這四年,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怪太后看不出來。他心裡感動,忍不住把她一抱:「小燕子,你真聰明。你讓我不由自主、不能不愛。別念成語了,我們先惡補另外一項更重要的功課吧!」
「還有更重要的功課?」小燕子一驚。
永琪一低頭,吻著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語:「趕快生個孩子啊!」
小燕子又羞又笑,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然後,兩人笑著,雙雙滾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