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不動聲色

我想給自己放個假。

我想回到老家一趟，也想去母校一趟，還有那條環城江，還沒有結冰吧。

我垂著眸子看著手裡的資料，心裡卻在想著這些，想到空白深處，連柏雪敲門進來了都不知道。

柏雪見著我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裡疙瘩一跳，蹙著眉頭慢步地向我走來，伸著手輕輕地敲了敲我的桌面，小聲地細問：「老闆，你這是怎麼了呀？」

我一愣抬眼，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臉，逆著陽光的她臉正渡著一層光，看起來特別的金光閃閃，連臉上的小絨毛都細膩到感覺很舒服。在我愣神的瞬間，柏雪已經起身恢復高挺筆直的站姿看著我。

我一笑，說：「你剛問我什麼？」

「額」柏雪心裡有點小小的無語，還有點無奈，消失了兩天回來上班就這樣，真是令人堪憂，「老闆，我剛在關心地問你，你哪裡不舒服嗎？臉色不對勁哦。」

「有嗎？」我不太信地拿起旁邊的小鏡子一照，還真是，眼底一片黑青，一看就是睡不好的徵兆，還有就是雙眸無神獃滯浮腫不說，臉色還枯黃，簡直不忍直視。才一天的時間就這麼一副臉色出場，真是不應該。我滿腹吐槽了一下，才嬉皮笑臉地看向柏雪。

「你說的沒錯，確實臉色不太好，可能是我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信。

「真沒事嗎？」柏雪還是有點不放心，可她又不好更加地深問，只好轉移話題。

「對了老闆，你這兩天沒有來上班是在處理照片的事情嗎？」她問的小心，我倒是平復下情緒了，除了想起就心裡隱隱作痛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不良表現。

「處理了，所以你以後儘管放心去哪裡玩，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我微不可查地嘆息，「因為我的緣故導致你有這麼大的困擾挺對不住的，你說你要什麼賠償老闆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哈哈哈，老闆你真客氣。」柏雪被我這話給逗樂了，說道，「只要老闆你沒有事就好，我倒是無所謂拉，又沒有顏又沒有錢的。」

「你這叫沒有顏是不想讓別人活了嘛。」我不由好笑。

「工作上的還有事嗎？」既然思緒回來了，我的重心便放到了工作上。

「關於新項目都在業務那邊過目之後才會轉到我這邊來，需要下午才能收到資料。如果老闆你比較急的話，我可以先通知他們調過來初稿給你看看。」柏雪清了清嗓子說道，「而現在正在跟進的項目進行得都很順利，如果沒有特殊意外的話都能夠在合同期前完成。老闆你還有需要其他的吩咐嗎？」

我沉思了一會兒，抬手揉了揉眉間，說道：「我最近有沒有是怎麼行程安排？」

「這個……」柏雪翻動了下手機，簡約地說：「明天上午有個員工大會，下午兩點的時候要參加一個新項目會議，後天下午有個面談。」

聽完，我摩挲著下巴，心裡的煎熬不是時間就可以消磨掉的，越推遲下去，只會讓自己後續發展會越來越不受控制。我不想最後彼此非常難看地撕破臉皮，至少是，相安無事地坐下來好好地聊一聊。而不是像一場敵人與敵人之間的戰爭一樣，充滿了血腥與傷害。

「這些會議，你這兩天替我參加吧。」想了一會，我緩緩地開口說道。

「老闆，你這是打算又要重新做甩手掌柜了嗎？」聰明如柏雪，我對她的特殊她不是沒有感受到，從一開始的喜悅，到後面的慢慢理智。她知道這裡面沒有參雜其他的雜質，有的只是純粹的看重跟培養。

她不知道對於這樣的待遇，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可無論是怎麼看待這一份待遇，都不能過分的表現出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問。

她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後背一僵，頓時皺起粗眉來。我剛才的心裡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上的，我只想著帶著妻子重新游一次，把我們之前做過的，現在早已經拋之腦後地事情重新再做一遍。

我想回到當初那麼單純的感覺上，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還是想要再嘗試一遍。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確實是想著當甩手掌柜的，不是現在才想，是很久之前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從以前回顧過來到現在，柏雪是不欠我的，而且她還很可愛，有著妻子當年的小純情。我的頭混亂成一片，一會兒是妻子嫵媚動人的笑臉，一會兒是柏雪嘟著嘴純良無害的模樣。

「抱歉小雪，我……」

「額，老闆當我沒說。」柏雪尷尬地撩了下頭髮，吐了吐舌頭將頭偏向窗戶的方向，不著痕迹地轉移話題說道，「老闆你這是打算有什麼節目嗎？」

柏雪給了我台階下，我鬆了口氣，接過她的台階說道：「嗯嗯，我想重遊故地一次，追悼我逝去的青春。」

「哈哈哈，老闆你真可愛，突然變成傷風悲秋了，有點文藝小青年的味道。只是你知道嗎，你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更像是個年輕有為的精英。」柏雪笑得花枝招展。

「難道在你眼裡，我不是年輕有為嗎？」我故意逗她。

她驚得吐了吐舌頭，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糾正說道：「沒有沒有，老闆你玉樹臨風英俊瀟洒風流倜儻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是不可多得的男子。」

「拍馬屁都拍得這麼不專業。」我不由搖了搖頭。

「那我沒事就先走了哈。」柏雪笑了笑揮手，立馬逃也似地跑掉了。她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露陷了。

我看著她跑掉的背影，微微吐了一口氣，其實，我又不是榆木疙瘩，柏雪對我的那份小心思，我老早就知道了。只是不願去想，也不願提起，更加不願去戳破。

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喜歡上看似很好的我，沒有錯。但，我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好。縱橫情場多年，我見過很多純情的小女孩被騙，好在她喜歡的是現在的我，而不是兩年前的我。我不想破壞她心裡的那個我，我不想她成為第二個夏夢。

我跟妻子的感情糾葛不清，是不會考慮任何人的。不可否認，我對妻子很失望，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有妻子的位置。這個位置如今變得岌岌可危，可還是依然穩定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