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臟
沈清淺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疲憊地睡了過去。
再清醒時已經是半夜了。
她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起身習慣性地下樓看了看鞋櫃,看到那雙熟悉的男士拖鞋,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他不在。
走到廚房,從冰箱中拿出蔬菜和牛肉,熟練地洗凈,去血水,切塊,烹飪。
不一會兒,飯菜的香味就溢滿了整間廚房。
沈清淺嗅著空氣中噴香的味道,心中有些酸楚。
她家庭雖然不富裕,但也是獨生女,從小被爸媽當做唯一的明珠捧在手心裡。
嫁入冷家后她開始為他學廚藝,這三年來,她從最開始經常切到手、燙破皮,到現在可以熟練地做出可口的飯菜,可這一切最多只會換他一個「心機深沉」的評價……
當冷非墨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沈清淺像往常一樣做好了飯,坐在餐桌邊等他。眼中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暖意和滿足。
但想到沈清淺白天竟然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他,他的怒火便控制不住起來。
冷非墨沉著臉走到沈清淺面前,抓著她纖細的手腕將人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沈清淺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
「沈清淺,你白天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現在膩了就想扔?呵,這還真是你的作風!」
白天?他說的是離婚的事情嗎?還有她扔什麼了?!沈清淺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冷非墨低頭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眸,心裡又是一陣火燒了起來。
他最討厭的就是沈清淺這種無辜的眼神!
就像曾經他們明明認識,這女人竟然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就像明明是她做了那些噁心的事,偏偏還要露出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
沈清淺看著男人咬牙切齒的樣子,往後縮了縮,但還是輕聲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
冷非墨看著面前女人害怕的樣子,竟然感到一股燥熱從下身襲來。
手中一個用力便將面前有些顫抖的女人扔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沈清淺本就虛弱地身體被冷非墨這麼一扔,只覺得天旋地轉。
還未等她恢復過來,身上就是一沉,緊接著,男人微涼的大手就探入了她的衣服。
她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男人看著她的反應輕蔑地笑一聲,這才是她真實地面目吧。
就是這充滿嘲諷的冷笑喚回了沈清淺的理智,她開始在男人身下掙扎。
男人眼中的輕蔑更勝,「怎麼?開始玩欲拒還迎把戲么?嘖嘖,沈清淺,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可真不少啊。」
「我沒有,你放開我!」
「沒有?你當初給我下藥,又故意讓那些媒體拍到,處心積慮地嫁給我,不就是為了這些么?現在你裝什麼清高!」
沈清淺本就虛弱地身體漸漸沒了力氣,聽著他侮辱的語言,眼裡的絕望越來越濃,卻只能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般不停地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冷非墨看到她這樣,心中怒氣更甚,阿離直到現在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可這個罪魁禍首現在竟然矢口否認?
冷非墨覆在身下女人柔軟上的大手猛然收緊,怒道:「不是你?難道還是阿離不顧自己的身體陷害你嗎?」
突如其來的敏感和疼痛讓沈清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嚶嚀。強烈的屈辱感讓她原本蒼白的臉漲得通紅。
那長達三年的冤枉,持續三年的羞辱,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沈清淺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把冷非墨一把推開,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抱膝蜷縮在沙發的角落。
所有的委屈伴隨著那一聲聲無助的哭泣,在空蕩蕩的別墅中回蕩,顯得格外凄涼。
冷非墨從未看到過這樣無助絕望的沈清淺,在他的記憶力沈清淺一直像個頑強生長的向日葵,從來都是生機勃勃的模樣。
哪怕,哪怕這三年裡他極盡所能地折磨她,她依然能夠不動聲色地在他身邊呆著,若無其事地做他的「妻子」。
冷非墨看著現在這樣脆弱絕望的沈清淺,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他想揮手讓這女人立刻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可他剛抬起手,沙發上的女人就顫抖起來,
「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我了,這三年還不夠么?我也是人,也是個女人,也會受傷難過,也會生病!」
也會死……
冷非墨的心猛地一滯,腳步頓住,只是片刻,他就嘲諷的笑了,他都差點忘了這女人有多詭計多端。
但他終究還是沒忍心再說什麼來刺激她,狠狠瞪了沙發上的女人一眼便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剛才還將他視作洪水猛獸的女人竟然衝過來抱住了他。
冷非墨身子莫名地一顫。
他努力壓下自己的異樣,轉身看著在他面前……恩……寬衣解帶的女人,微微挑眉,「你又玩什麼花樣?」
沈清淺的動作一僵,抿了抿唇,抬起頭,她想,就讓她最後再卑微一次吧。
「冷非墨,剛才是我不好,你不要走。給我……好嗎?」
她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年裡為他生個孩子,如果她不能繼續愛他,起碼,還有個親人留給他……
冷非墨看她這副樣子,心涼了半截,臉上的嘲諷不知道是針對沈清淺還是針對自己。
呵,他還真是差點又被她給騙了。
「沈清淺,你別做夢了!我碰誰都不會碰你的!因為——我、嫌、臟!」
即使習慣了男人的冷言冷語,可冷非墨的話還是像道驚雷一樣將沈清淺劈得獃滯。
透過窗戶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車,沈清淺只覺得自己原本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就像她的生命,就要化為齏粉,就要隨風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