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該死的老混蛋
方曉染雙手還捧著手機度娘醫生在檢測室里說的那些專業術語,被蕭歡歌輕輕地捅了捅手臂,下意識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電梯口情殷意切的男人。
眼角眉梢含情溫意,絲絲縷縷的情愫,隔了幾米遠,她都能感應到。
蕭歡歌有些羨慕,卻也知道這會兒如果她膽敢夾在中間做礙眼的電燈泡,沈梓川就會用眼刀子砍人。
看在大把好處費的份上,她決定,果敢閃人。
「染染,我先送寶兒回監護室,你和沈總慢慢浪,浪多久都可以,寶兒有我看著,保證少不了一根頭髮。」
方曉染無奈地斜了她一眼,「寶兒頭髮剃光了,哪來的頭髮。」
「咳咳……口誤,口誤哈。」
蕭歡歌偷偷瞥了眼氣場懾人的男人,一下子接收到了對方的逐客令眼神,嚇的倒吸了口氣,轉身竄進了另外一部電梯,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般,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曉染看的好笑,就歡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卻每次看見了沈梓川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搞笑極了。
她站到了男人面前,低下頭柔聲說,「歡歌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不能稍微給個好臉色?」
「我的好臉色,只給你!」
一句動聽的情話,堵得方曉染啞口無言,壓著心口冒泡的甜蜜,無奈地瞪了他一眼,「你最近說話越來越動聽了,從哪裡學的?」
男人由著她輕輕地推著進入電梯,扣緊她白皙的小手,往心口挪,幽幽交代,「沈白從昆城回來后,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買了一堆追女一百式浪漫無極限的戀愛書,我閑來無事翻了翻,大概的內容都記全了,活學活用!
不過沈白日夜苦讀,反覆修鍊,在顧警官那裡,卻還是屢屢碰壁毫無進展,氣得他把那堆書籍白送給我了。」
「沈白年輕英俊,年薪百萬,前途一片光明,顧警官竟然這麼難搞定?」
方曉染詫異了一會兒,猛然醒悟過來,用力抽回了自己的右手,擺上了一張興師問罪的臉龐,「她看不上沈白,是因為心裡還惦記著你吧?」
「我有太太,誰惦記都沒用。」
沈梓川眼疾手快,又抓進了她的另外一隻小手,將她牢牢扣在身邊,狹長的眸子深處,湧上的,全是溫柔至極的認真,「老婆,除了你,我誰都不愛!」
幽閉的狹小空間,空氣揮散的速度很慢,以至於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繞在方曉染的耳畔,久久的,盤旋在耳,揮之不去。
沒有妖嬈的鮮花,沒有浪漫的燭光晚餐,可很多年以後,方曉染依然記得在市立醫院,一間狹窄的電梯內,她聽見她最愛的男人,親口告訴她他只愛她,除了她,他誰都不愛。
如果說以前她不懂他的心,那麼,現在,這一刻,只有她和他兩人的電梯內,看著他眼底的心疼和溫柔,聽著自己澎湃激跳的心臟,眼前恍如百花盛開,春光迷醉。
只覺得,以前曾在他身上受過的那些崩潰和絕望,散了,都消散了。
但女人心思,最難猜透。
上一秒,方曉染覺得原諒他不難,過往就此一筆勾銷;下一秒,她又變了卦,總覺得就算她原諒了他,也不該這麼快告訴他讓他知道。
必須磨一磨他,讓他明白,心死的女人,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原諒他。
否則,不知道有多少個類似於方嫣容的女人,前赴後繼朝他撲上去。
方曉染淡笑了下,沒說高興,也沒說不高興,只把話題往女兒的身上提,「剛才在檢測室裡面,醫生給寶兒做了全身的檢查,認為她的身體素質還算可以,只要這幾天沒有發燒感冒,就可以把手術日期安排在三天後。」
今天周一,三天後,就是周四。
也就是說,折磨了小傢伙快六年的病痛,很快就要saybye-bye了。
方曉染嘴角情不自禁上揚,終於要卸下了心頭那塊巨大而沉重的石頭,簡直開心到爆。
見她笑得像個小女孩一樣開心,沈梓川失笑,薄唇開啟,拋出一個更大的炸彈,「寶貝,等女兒身體健康了,等你生完肚子里的孩子,最多給你兩個月的恢復期,我們重新舉辦婚禮,以前欠你的,我都會用心補上!」
作為男人,再沒有什麼情話,比給一個女人一場婚禮更濃情厚意情真意切。
方曉染當即就驚訝的睜大眼睛,眼角的淚,安靜涌流,那麼激動,那麼滾燙,灼熱了她的臉頰,她的心。
她淚眼朦朧,流著淚看著他,粉軟的唇瓣,顫抖又顫抖,說不出一個字。
接下來的三天,方曉染好似在做夢,做的,還是一場永遠不會醒的美夢。
刷牙洗臉笑,吃飯喝湯笑,講故事給方寶兒聽,還是笑,走到哪裡笑到哪裡,最後,在方寶兒徹底睡著后,蕭歡歌扒拉幾下自己的大波浪長捲髮,實在忍受不了,作為單身狗,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靠,染染,你能不能別再傻笑了?曾經我們約定好女永遠不吃回頭草的血誓呢?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天連續發浪,浪得我很想暴走打人。」
方曉染心情好,沒理她的損話,走到床頭,從枕頭下面翻出了幾張薄紙,悠悠遞了過去,「好好拿著,給你的。」
「想要封我的嘴,最起碼也得豪宅,跑車,銀行卡吧,這喵的什麼鬼玩意?」
蕭歡歌渾不在意地接了過來,匆匆掃了眼最前面一欄寫了她的名字,臉色陡然變了變,急忙翻到最後一頁,一個字一個字摳著看,看得尤其認真。
完事後,一口老血含在喉嚨,上不上下不下的,梗得她心發慌,「染染,你幫我看看,這踏馬什麼意思?我……我怎麼可能還是處呢?會不會醫生那邊搞錯了?」
「人家是專業的婦科醫生,七八年的經驗,怎麼會搞錯?」方曉染輕聲回答她,實事求是的態度。
蕭歡歌仰天長嘆,「我草,怎麼會這樣?明明我走浪蕩富家千金女的人設,怎麼就變成了清純老處女人設,這他喵的不科學啊。」
一時間,她的心頭,有一萬頭曹尼瑪狂奔而過。
「科不科學我不知道,但你還是第一次這件事,蕭景逸肯定知道,你以後打算跟他怎麼處?相敬如賓不冷不熱還是冰釋前嫌一拍即合?」
「別提那個該死的老混蛋!」
蕭歡歌好似心口突然被扎了一刀,剛才還失魂落魄死氣沉沉,馬上滿血復活,咬牙切齒說道,「我跟他,就是一夜露水炮友關係,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那種。」
方曉染聽不下去了,又不想太過於逼她,皺眉說道,「歡歌,感情的事,沒有道理可講,如果你放不下他,就彆拗性子,試著去接受他的好,他的壞,也許,最後的結局,並不會有想象中那麼壞。」
「我愛他,可他只把我當坐台,當三陪,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蕭歡歌嘆氣,長長的一嘆,然後站起身晃晃往外走,留給方曉染一個憂傷的背影。
翌日。
上午九點半,方寶兒的手術準時開始。
時間緊迫,又揪心手術能否一次性成功,方曉染便沒有更多的精力分給蕭歡歌,只好給蕭景城通了通氣,讓他小心看著那傻妞別去犯蠢。
二樓的手術室,在沈梓川的強勢干預下,清空了所有的閑雜人等,只留下專業醫生和他與方曉染各自的親朋好友。
蕭文淵和程舒羽也來了,在走廊的兩邊,或坐或站,安靜等待。
方曉染和沈梓川都換上了消毒服,戴上了消毒帽子和手套,全副武裝隨著推送方寶兒的推車,一起進入了裡間的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