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曾曾，曾祖父！
飯桌上氣氛異常的尷尬，牛長江捧著碗，半天扒拉一口，半天又欲言又止的朝牛大寶瞅一眼，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疑惑。
「你的多情出賣我的愛情，毀了……」相反之下，牛大寶一邊抖著腿一邊吃著盤裡的花生，嘴巴得空的功夫還不忘下哼兩首曲子。
憋了十分鐘，牛長江終於耐不住了，「砰」的一聲將手裡的碗重重的擲在桌上，嚴肅的看了牛大寶兩眼，扭頭朝房間走去，拿出了一個已經上滿了銹的鐵盒，盒子上面還掛了鎖，看樣子也是有年頭的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朝一邊站著的王秀蘭說道。
「你先回房間，我有事兒要和兒子說。」
「老牛！」王秀蘭攥著圍裙的指關節開始不住的泛白，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我們兩個大老爺們談話，你個娘兒們湊啥熱鬧啊。」牛長江不耐煩了，直接把他推進了房間，還「貼心」的反鎖了起來。
空蕩蕩的堂屋裡瞬間只剩兩個人，似乎覺得還不夠，牛長江又謹慎的將院子和屋子門都關了起來。
「跪下！」他煞有其事的從褲襠里摸出了一個小鑰匙，眯縫著眼睛對準鑰匙孔，從鐵盒子里拿出了一張黑白的，邊角已經開始有些泛白的照片對著牛大寶說。
尼瑪，又來這一套。
牛大寶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扯著笑臉看著牛長江：「爸，你看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這……」
「跪下！」牛長江一咬牙一跺腳，將手裡的照片舉的更高了，二話不說，沖著牛大寶寬厚的肩膀就是一拳頭。
力度不大，也沒啥痛的感覺，牛大寶癟了癟嘴，揉了揉肩膀認命的跪了下去。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真是他曾曾……祖父，也是他們家往上倒騰十代以上唯一的有出息，能當上村長的人。
「咱家雖然窮，但怎麼說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今天，你當著你曾曾……祖父的面，必須給我說清楚，你這十萬塊錢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去，他就知道，肯定是這事兒，直接問他不就行了嘛，幹嘛要搞出這陣仗。
「爸，你聽我解釋……」牛大寶一邊說著，一邊理所應當的直起身子準備站起來。
「不許起來，趕緊給我跪著。」牛長江狠狠地瞥了他一眼，義正言辭的說著。
「爸，這真是我治病救人，人家給我的報酬……」無奈，牛大寶只能仔仔細細的將湯心怡的事情說了個全。
「當真？」牛長江斜著眼睛，表明了不相信牛大寶的樣子：「我滴乖啊，那可是十萬塊錢。」
「不是，爸我……」牛大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牛長江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叮！」就在他急的團團轉不知道咋解釋才能讓牛長江信服的時候，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了眼，竟然是來自湯心怡的微信。
這個微信對牛大寶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他激動地抓著手機湊到牛長江面前。
「爸，你看，這是人家給我發的感謝信息。」
「給我拿遠點。」牛大寶這猛地一懟過來，牛長江的眼睛都快花了，調整到適合的角度，他又從兜里摸出了那副之前趕集在小攤子上花五塊錢買的老花眼鏡戴了起來。
微信內容很簡單，只見一句話。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個人情將來一定會好好還給你。」
反反覆復的嘟囔的好幾遍，牛長江這才勉強相信了牛大寶的話，又將照片小心翼翼的的鎖了起來。
「呼……」看著牛長江轉身去放鐵盒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這茬總算是過去了。
一場鬧劇和平解決之後，牛長江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當天晚上，江叔去探遠方親戚了，船也給划走了，沒船，牛大寶也乾脆偷了個懶，將燒烤攤子丟給陳良管。
聽著窗外的青蛙叫，嘴巴里吃著白天就特意放在井下冰的香瓜，手裡翻看著陳良時不時給自己發來的燒烤店實況照片，生活別提多愜意了。
他不在店裡瞬間少了一半的勞動力，陳良也不知道從哪裡拉來一個小夥伴，接替牛大寶的位子烤肉，時不時還有秦果果的小腦袋活躍在照片里。
在持續三天的優惠活動的刺激下，今天晚上的顧客明顯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一切運轉有序，牛大寶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多日以來的困意瞬間來襲，香瓜剛吃了一半，他就忍不住和周公約會去了。
呼聲震天的同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刷的一下從他窗戶下的牆根刮過。
「怎麼樣，睡著了沒有。」院子外頭，竟然還爬著一個人。
「已經睡了，老大。」不是別人，正是牛大國和他的手下強子。
「老大，咱在村子里這麼多年怕過誰，為啥非要等人家睡著了之後才動手做事兒啊。」強子一邊撓著屁股，剛才蹲在牆邊被蚊子咬了數口，腫的都快有半截手指了。
「瞎逼逼啥呢，老大做事輪得到你指指點點嘛。」牛大國不由分說的，對著強子的腦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流星錘伺候。
「老大，老大，別打了，我知道錯了。」強子連連舉手投降：「再耽誤下去，天都快亮了，咱還是趕緊走吧。」
「你個臭小子。」牛大國整了整衣服，帶著強子，貓著腰徑直的朝牛大寶家的田地里走去。
「牛大寶，敢搶我的東西，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哭著求饒。」
夜色襯托下，牛大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奸詐的笑容，稀稀疏疏的從兜里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掏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朝著地里的菜撒去。
牛長江家裡雖然人丁不興旺，但是勝在牛長江勤勞，肯干，大大小小也包了十幾畝地。
於是乎，兩個人分頭行動，勾著腰，仔仔細細的將白色粉末撒在每顆菜上，忙活了兩個小時才算結束。
媽的！老子給自己家幹活都沒這麼認真的。
牛大國暗罵了一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耳邊恍惚間竟然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趕緊走。」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迅速逃離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