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牛志明的熟人
「人呢？」門一推開，面前空空如也，只有韋春蘭對著水缸梳著她那在城裡燙了一百多塊錢，卻亂的跟雞窩一樣的波浪卷。
「剛剛張大壯過來把人領走了。」廢了半天的勁，好不容易把頭弄的像這麼回事兒。
「老張？他又在裡頭瞎參合啥呢，我先去會會那幫狗崽子，中午飯就不回來吃了。」牛志明垂頭思索了半天，揣在兜里的手摩挲了老久，一咬牙，一跺腳就出了門。
「趕緊把你那頭髮給我絞了，看的就讓人心煩。」臨出門前，他又頗為不滿的朝韋春蘭的方向念叨了一句。
「我就樂意，你管我！」
這老頭，要不是因為兒子早就和他離了。
韋春蘭不耐煩的沖牛志明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哼著小歌，塗著兒子特地從某海快遞來的雪花膏。
自從警察來了沿路都是伸長脖子看熱鬧的村民，沿著人多的地方走，牛志明很快就找到了一群穿著警服大腹便便的胖子。
「白警官，就是這裡，這裡絕對就是第一案發現場，還有物證。」離的老遠，牛志明就聽到張大壯扯著嗓子，激動地帶著一幫警察沿著小溪來來回回走了快有十遍。
「停停停……」在辦公室坐了這麼久，哪裡吃得消來回折騰，走到第三遍的時候，一個帶著警帽的男人實在吃不消，連忙揮手打住。
「行了，你就別折騰我了，趕緊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解釋清楚。」眼神掃過之處，一個十七八歲的男人七手八腳的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一臉認真的說著：「你和我說就行了。」
「哦，我跟你說，現在想想我都覺得后怕……」
朝後看了看，眼瞅著有一塊大石頭，張大壯拉著這個帶著眼鏡的警察就著長滿青苔的石頭一屁股坐下去。
「小夥子，別干站著，趕緊坐啊。」
「這……」男人看著上面汗沾著些許蠕動的小蟲，嘴角不自覺的扯出一抹尷尬的笑。
「哦！」張大壯心領神會的沖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胳膊肘往上縮了縮，就著衣服袖口蹭了蹭石頭。
「可以了，坐吧。」
為了保證案件能夠及早勘破，張大壯事無巨細的從半個月前開始敘述起村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牛志明躲在人群后，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看著張大壯在一群警察中穿梭，出盡風頭，心裡竟然還有些莫名的小嫉妒。
「於是乎，我們發著這些中了毒的雞都有一個共同點……」
眼瞅著他就快說道關鍵點，牛志明扯著一張笑臉，趕緊站出來。
「老張，咋回事兒啊？」
他熟稔的搭上張大壯的肩膀，挺著肚子，一下子就凸顯出他村長的地位。
小警官正記得認真，猛地聽張大壯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來，他皺了皺眉，面露不悅。
「你誰啊？」
他噌的一下站起來，看著牛志明。
「我……」
尼瑪，這小子混哪路的，連他都不認識！
瞬間，牛志明心中一萬草泥馬奔過，心裡好氣，臉上還是要保持微笑。
「那個，我是牛家莊的村長，牛志明……」他笑呵呵的從懷裡掏出特意讓牛大國給他在鎮上印的名片。
「哦！村長啊……」小警官捏著名片拖著長長的尾音，意味深長的看著牛志明。
「咳咳，有啥事兒你就和我說吧。」他默默的當著張大壯麵前，直視著警官打量的目光。
「哦，對，這是我們村的發言人。」張大壯心領神會的附和了一句，直接退居了二線。
「那行吧，換你也是一樣的，那就接著剛才的話題吧。」小警官點了點頭，翻看著筆記本上的要點，又埋頭開始奮筆疾書起來：「對了，剛才說道那些雞咋了？」
「那些雞啊……」牛志明說的委婉，眼神卻不住的往四周瞥去，一個熟悉而肥大的背影猛地映入他的眼帘。
「那啥，我找你上級有點事兒。」他瞬間喜上眉梢，話說了一半就起身朝著小溪邊走去。
「哎，你幹啥啊，還沒說完呢。」小警官不樂意了，拉著牛志明的衣服不讓他走。
「咋的，還暴力執法了！」牛志明低頭瞄了一眼他的警銜。
卧槽，實習警察，還敢和他嘚瑟啥呢，想當年他在這片兒混的時候，這小子還穿著開襠褲呢。
「我說你小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找你們隊長有事兒。」牛志明不爽了，兩個人誰都不肯退一步，就這麼扭了起來。
「咋回事兒？」動靜越來越大，惹得一群人不有自主的圍過來。
「小辮子！」牛志明連忙喊了一聲。
白警官愣了愣，沖小警官揮了揮手：「行了，口供錄到這裡就差不多了，你先到別處看看有啥線索。」
「是！」隊長一出馬，小警官立馬就慫了，麻溜的收起小本子，朝著小溪邊跑去。
「小辮子混的不錯啊，都當上大隊長啦。」
避開眾人打量的目光，白隊長領著牛志明去了旁邊的大樹樁下。
「不是和你說了嘛，這大庭廣眾的，不要叫我的小名。」
白隊長整了整有些微皺的制服，從胸口掏出一包未開封的煙，四下瞅了瞅，趁沒人趕緊塞到了牛志明的手裡：「這可是上次局長給的，老貴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講義氣。」牛志明瞄了一眼香煙的盒子。
嚯，蘇煙，這包煙少說也要四五十。
他貪婪的摸了摸香煙外殼，直接塞進自己的兜。
「這咋回事兒啊，投毒可不是小事兒。」白隊長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疑惑的問道。
「啥，投毒，兄弟，這話可不能瞎說。」牛志明張大了嘴巴，故作驚訝。
「你們村書記張大壯說的，這還有假啊。」
「汗。我當是啥事兒呢，也不知道是誰，給菜打完蟲后農藥瓶子亂丟，好巧不巧，剛好落在水裡，再說了，這村子里咋養畜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牛志明無奈的嘆了口氣，頗為不在意的解釋著。
「汗，我就說嘛，這張大壯緊張兮兮的個毛勁，哥幾個地主剛鬥了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