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百萬分之一的機會

「你為什麼要裝？」x先生躺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說。場景的另一邊陸陽也累得跟條狗似的狼狽。在過去半小時內，x先生和他做了場激烈運動。其x先生至少打了陸陽十拳，而陸陽在躲避之餘一共打出十組200槍，當然對對著天空發射。直到十組全部打完x這廝才勉強老實下來。

就算他累到完全無法動彈，滿臉恐懼和憤怒嘴上卻依舊不肯老實。「你知道嗎？如果你不肯老老實實使用蟲族，我早晚要把你弄死在這裡。」他怨恨地威脅。

「我不相信這世界，正如我不相信你這個人。」陸陽回敬他。

x先生的笑容變得諷刺起來。「好好做自己的事，別用有限的小腦袋瓜子去思考無限的問題。現在先想想沒有蟲你怎麼活過明天吧。」因為陸陽的忽悠，x先生相信陸陽的母皇現在正在升級當。

看來x先生並不是這世界的主人，如果是他應當不會被這麼簡單的謊言欺騙。除非他和那個馬鹿王子一個德行，不，馬鹿王子不會讓自己處在被動。就這麼想著陸陽對著天空又放了第十一組200槍，看了看技能熟練，沒有改變。稍微熟練以後應該是個新的台階。

「你不用擔心我，今天既然今天我活了，明天也能活。今天基地被衝破了，明天的壓力應該沒今天大。高難度我都活了，沒理由活不出低難度。」陸陽用槍指著x先生說。「現在是說實話的時候了。第一個問題，您是先生還是小姐？」

「你！」x先生驚訝了，眼裡閃過厭惡。「我一直說的都是實話，我幹嗎騙你，我都這田地了。騙你有好處嗎？還有我的性別，這和你有關係嗎？」

「這世界上說謊的人有兩種，第一是只在意義的事上說謊，而你是第二種，就連沒意義的事也要撒謊。因為說假話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陸陽盯著x先生的眼睛，試圖尋找點什麼，很快他找到了。

「地球有句俗話，地牢是用來關丈夫的，我說得對嗎？或許我該問問你，您和這世界的主人有什麼關係，她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個什麼星辰之王。」陸陽上前一步抓住x先生的手問。

x先生笑得更諷刺了，他甩開陸陽的手。「我族只有一種性別，沒先生，沒小姐，之所以這樣叫純屬於個人興趣。她幹嗎要對我有興趣，你們地球人總把精力花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莫名其妙。就算我和她有關係那也是敵我關係，不然她幹嗎把我弄成召喚獸。」

「知道嗎，在地球上裝b會被別人一耳光打飛，尤其是那些口口聲聲說什麼留你狗命只為了證明我輝煌的裝b人士。他們一般死得很慘，所以呢你和她要真是敵我關係你丫早就死了。一個能成王的女人怎麼可能對敵方手下留情。」陸陽分析道，至於兩族在化上的那些差別就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了。

x先生盯著陸陽，許久才開口。「那你認為這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你整天想這些有好處嗎？據說地球上稱你這樣的人叫瓷男，對吧？」他的表情終於鬆動。

「原本的我認為這裡只不過是個虛擬的世界，包括你和我，就如你所說的遊戲。之所以會這麼想全因為那個奇怪的蟲族收容器，只有在遊戲里人的身體才能象數字一樣無限恢復。那時我懷疑你就是這世界的主人，然後我發現這錯了。因為你一直給我假能力的關係，我推斷你的一舉一動受到嚴密監控，他們不許你將能力傳給地球人。後來我發現自己又錯了。」

「不過我推斷你即便不是主人也和主人有著莫大關係，就在這時你說出了你和星辰之王的事，我就猜測你們是一對鬧了彆扭的情侶。因此你才能在這世界擁有如此多的自由。」陸陽努力將大腦里的所有零星拼接起來。

「等等！我很好奇，你如何認為一個變成召喚獸的人很有自由。」x先生抓到了要點，他從地上彈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虛弱的痕迹。陸陽注意到他身上某些肉眼可見的傷害正在迅速恢復。

「第一，你剛才揍我第拳時因該是動了殺機了。我能看出你的眼神不對，可你忍了我猜測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玄機。不過這拳的傷害卻沒有反彈，所以我推斷所謂的主僕什麼的不過是你的興趣，或是研究過程。你們在研究地球人的身體結構以及耐受能力。」陸陽伸出一跟手指，接著他又伸了一根出來。

「第二則是這把搶，首先身為遊戲管理人員，隨便給人裝備這可是要不得的行為。在一般情況下遊戲工作人員的行為應該受到嚴密監控，我認為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給我假能力，所以打算拉你去你說說的地底世界談談。但這槍讓我知道你是自由的。其次是它應該不是你所說的無限子彈。」陸陽將銳麗的彈匣拉了出來，原本放子彈的地方現在滿裝著一匣藍幽幽的發光晶體，經過陸陽兩千發射擊，晶體已經明顯少了一小截。

「科技是每個種族的秘密，所有高科技種族因該都會對低科技種族面前保護自己種族的秘密，你卻把它輕易地給了我，一個科技明顯不如貴族的地球人。您既然有給我這槍的自由，那想必也能給我點別的什麼，比如幾個技能。我想讓那幾個女孩子學習。」

「為什麼我們要保持秘密？」x先生終於對兩人的對話來了興趣，陸陽瞪了他一眼。x先生立刻舉手投降道。「我承認，這事我說了謊。我把這槍改成發射能源彈的形式，讓它能夠連續打3萬槍，這槍原本就是為打能量彈而設計的。雖然不知道你們用何種方法得到這種武器的製造方法，但相對你們那些一下就報廢的廢鐵，這應該能叫無限了吧。只要我在換彈甲時能夠不被你發現。」

「這槍不是你們的科技？」陸陽感到有些意外。

「只有最沒化的機械族才能做出這種玩意。」x先生的語氣充滿鄙視。他果然仇視機械族。

「科技樹本來就是每個種族的秘密，因為每一支完整的科技樹都需要數代甚至數十代人的努力，這是一筆龐大而且漫長的支出，任何企圖得到它們的人都應當付出相應代價。這不是傲慢或者虛偽，而是對所有研發科技人群最基本的尊敬。任何想要企圖用嘴巴或虛無的玩意騙走它們的人都是對化的侮辱。」陸陽如此說，他注意到x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繼續說你的推測。」x先生終於不再用那種面對低等種族的表情面對陸陽，這讓他很高興。

「我猜測這世界應該是個實驗室，針對地球人設置的實驗室。至於蟲族我不知道他們是研究對象還是實驗道具。你們很有可能解釋自己在研究藥品、行為什麼的，但我覺得這場實驗也許和侵略以及戰爭有關。你們研究地球人的進攻模式和防禦模式以及一切可能。以便更好地侵略和統治。」

聽到陸陽的推斷，x先生忍不住叫了起來。「你說侵略和統治？我的天！你們地球人真會亂想，真是自大。」

「這世界所有的付出都必須得到回報，包括侵略。你們必定用這世界謀取某些利益，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陸陽信誓旦旦地說，有些事他不想說出口。「所以在這裡我覺得很害怕，好象一不小心自己就會成為人類之敵。」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羞澀和膽怯，這是宅太久的後遺症，見人就會羞澀尤其是在和人爭執時。

「別以為自己有點破銅爛鐵就人人想要了，象你們這種一星明如果我們想要侵略你們壓根不需要這麼費腦子，直接全數推倒就可以了。你們壓根沒有任何反抗機會。不過我承認，您真是想象力豐富的人，但您為什麼不直接說我就是這世界的主人呢？」x先生用調侃的語氣問。

陸陽又瞪了他一眼。拍拍手，三隻戰蟻的卵滾了出來，他將飛行員屍體和蝴蝶小隊第一批死的那兩人招做了戰蟻。緊接著是三隻阻、三隻銳和一大堆工蟻兵蟻。他瞬間將密桃今天可用限額一口氣全數用光，也將自己積攢了整整一個晝夜的資源消耗得差不多了。近三位數的蟲卵將這個片區蓋得就連地面都看不見。為了更快發展，陸陽這次召喚工蟻和兵蟻的比列為二比一。

x先生立刻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如果你是主人你怎麼可能對自己製造的世界一無所知道。比如你就不知道神槍手也有範圍攻擊能力對吧？還有我的母皇在並不是在升級狀態。如果你是主人這點小把戲根本不能難住你。」

陸陽死死盯住x，試圖在他身上尋找到恐慌或是害怕的痕迹。但這次他一點痕迹也沒找到。只除了提到蜜桃妹妹時著廝臉上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波動，x先生壓根不把他的蟻放進眼裡，或許他對蜜桃還有那麼一點點興趣。

看來自己這個召喚能力對於某些層面的人而言，最多只算是一個消遣。雖然早就有所覺悟，但一旦面對還是難免傷心。

現在十隻工蟻已經孵化完畢，陸陽命令這些新生工蟻加入資源收集隊伍。在過去的數小時內，探路工蟻在著一片區找到至少兩位數廢棄城市，這些都是蘊含大量資源的寶庫，必須好好開發。看到蜜桃升級界面那個欠缺資源袖字，陸陽順手將地下蘑菇院也進行了升級。

「我推測這世界的主人至少有三個，一個也許和亡靈族有關，這能解釋我的召喚能力對屍體的應用。一個和生物族有關，另一個也許就是你所說的星辰之王，她應該負責所有人思維控制，這是個很特別的存在。我說不出這種特別，但她應該很喜歡各種悲慘。」陸陽說到三個主人時，x終於穩不住了。

x先生疑惑地問道。「推測了這麼多，你想知道些什麼呢?知道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陸陽把拳頭捏得緊緊的。「我並不想得到什麼好處,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製造如此可怕的世界，為什麼他們允許這些悲劇發生。」

「真不為自己,不要好處?那些能力什麼的,不要也可以」

陸陽點點頭,表情有些猶豫。「我只是感到害怕,因為自己實在太弱小,想要捏住點什麼,所以才在乎能力。」

x先生點點頭，他也曾經年輕過，知道年輕人的追求。「這些事和你沒關係,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所有生物的本能就是為自己謀取福利，這隻不過是一場生存遊戲。你這種婆婆媽媽的性格讓人見了就噁心。」

陸陽一下變得激動了起來.「怎麼可能和我沒關係,那些人,他們都在我心裡,怎麼可能沒關係?」說到這裡陸陽的表情變得非常悲傷,「如果我有能力夏姐弟就不會死掉,如果我有能力也不至於救不出董菲兒,如果我有能力至少能改變點什麼。」他停了下來整理情緒然後繼續說。

「知道嗎，所謂生存的遊戲就是利己主義者和利他主義之間的博弈。利已主義者喜歡用「本能」為自己開脫，而利他的人卻不好意思用「本能」給自己貼金。所謂的「本能」只不過是生命所接受教育總和在某個瞬間的大暴露。」

x先生看著陸陽，好半天沒有說話，好象在下什麼決心。看來他真被陸陽的話打動。

「現在我有辦法能讓你無限接近真相，不過呢這辦法有個缺陷，就是90%的幾率會死。就算你突破了這個90%，過去之後還有個90%，就算你把兩個90%突破了，也許還有第三個第四個百分之十在等著你。總而言之你成功的幾率就連百萬分之一也沒有，就算這樣你也要試嗎？」x先生臉上露出惡作劇的表情。

「要試。」陸陽回答得一點猶豫也沒有。

「那麼，現在去死吧。」x先生用手夾住陸陽的脖子一個用力，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後，整個世界一片寧靜。

離開這世界的辦法果然是死亡，陸陽腦海里最後一絲意識傳出。不行，我的熟練度還沒練上去呢。他驚恐地想道，是什麼都來不及做了，生命從他雙眼流走。

x先生從那死氣沉沉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死到臨頭還想著他的熟練程度，這傢伙真是沉迷得厲害。罷了這樣也算是種解脫，如果回得來，記得做個法師。」x先生對著陸陽的屍體說。他幫陸陽閉上眼睛，裡面的倒影讓他實在難過。

「祝你好運，還有千古了！」x先生能感到自己心裡多了些什麼,在過去那是一團模糊的影子,流轉在他各個意識之間象陰影一樣存在。現在這影子凝固下來並且越來越大.他再也無法漠視它的存在.

腰間有信號傳出，x先生將界面摸了出來，是一封簡訊。他將它點開，整封信只不過短短几個字。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有意思嗎？」

x先生笑笑，迅速回了封信。

「當然有意思，一切生命都有其存在意義。」

很快信又回了回來。

「我不會接受他的，他連百萬分之一的幾率也沒有。」

x先生笑笑，沒有回，他將界面重新收好，然後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