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神臨近

泰勒、斐吉和凱瑟琳都不知道，一天前，敵人的動物大軍已經從消防基地側邊的地面開始向下挖掘了，他們正在忙著的時候突然警報聲響起，消防基地的側面被攻破，動物大軍像潮水湧向這裡，泰勒趕快跑到總控室把僅剩下的兩道消防門關上了，斐吉和凱瑟琳用操作台機器人反向操作，把一些「射線小禮包」去除了保護層後用強力膠在最內側的消防門上粘了一些。

整個地下空間已經岌岌可危，斐吉回到座位上，把槍放在桌子上，暗暗發誓，必須高效，必須戰鬥，有一絲希望希望都不能放棄！凱瑟琳發給斐吉一個哭的表情，斐吉回復了一個Comeon!Fighting加油！斐吉用了幾分鐘，恢復了狀態，又開啟了心無旁騖的學霸模式。

漢克斯發來了個語音，喂喂兩聲說：「我按照你的SDK軟體開發工具集，已經基本開發完畢了，我自己做了一個模擬測試環境，現在需要你的MEMS微系統來實際測試一下。」斐吉沒有馬上回復，他正在解決一個ClockTreeSynthesis時鐘樹合成的問題，簡單點說就是時鐘的布線。由於時鐘信號在晶元的全局指揮作用，它的分佈應該是對稱式的連到各個寄存器單元，從而使時鐘從同一個時鐘源到達各個寄存器時，時鐘延遲差異最小。斐吉現在遇到的問題是一個模塊的時鐘始終無法同步，這種情況非常罕見。因為要做的是一個能對信息實時採集，高速做出判斷和反應，並能根據多種情況啟動不同FUNCTION模塊的武器系統，對技術和性能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斐吉抓耳撓腮，絞盡腦汁，腦門上已經沁出汗來，手心也是潮潮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的痘痘正在一點點長出來，痘痘馬上要撐破皮膚了。斐吉莫名火冒三丈，站起來繞著屋子走起來，不斷的用拳頭敲擊著自己的腦袋，這是怎麼回事兒呢？這是怎麼回事兒呢？大約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想到原因。時鐘的抖動、偏移，時鐘源延遲，同步多時鐘，非同步時鐘，多周期路徑，斐吉念叨著，然後突然跳了起來。

斐吉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漢克斯已經把改良過的歲穗子動力系統、全部源代碼和歲穗子編程物質操控的示例都發過來了，斐吉回復請稍等，大約十幾分鐘以後，把MEMS全部發給了漢克斯，斐吉囑咐了兩句，千萬要先檢查核對，植入程序后先檢查兩遍再啟動運行。斐吉伸了伸懶腰，顧不得臟，躺在地上稍事休息。漢克斯對這些東西也都非常在行，指出了些問題，斐吉對漢克斯完成的軟體代碼先在模擬器上測試了兩遍，然後將所有東西裝配起來，兩個人中間又陸陸續續做了修改和補充，這又過去了三四個小時，雙方都沒有休息，爭分奪秒，斐吉想起哪位名人曾經說過，「如果你想要做一個成功的人,那請先鍛煉好你的身體」，看來還真是有道理啊；能活得比別人時間長，或者能在極端的情況下頂住，這本身就是成功的重要前提。

凱瑟琳更新了進度表格，第八步：「程序軟體+模擬測試環境，源碼測試通過。第九步：ClockTreeSynthesis，解決完畢。第十步：MEMS各功能模塊完成，組裝完成，陸續修改補充。」三條的後面都打了對勾。

漢克斯那邊的物資比較豐富，之前斐吉很多用到的東西也是漢克斯傳遞過來的，斐吉讓漢克斯傳遞過來一個射線探測儀，漢克斯說這個真沒有。泰勒和凱瑟琳做了兩個，給漢克斯發送了一個，還發送了一半的鈷60方塊。「歲穗子魔盒」的雛形終於組裝完成了，有鉛筆盒大小，剩下的就是需要測試了，首先斐吉設定了個臨時指令，這個鉛筆盒大小的盒子瞬間自動解體為無數肉眼幾乎看不到的自動力裝置，無數的歲穗子像無數頭蚊子上下紛飛，有的裝載著MEMS微系統裝置，但是大部分都是空載的，一部分測試的歲穗子沖向實驗台，每個空載的歲穗子都抱起一個鈷60小塊，井然有序但是迅猛的飛到了一個稍微遠一些的空屋子，懸停在空中待命。凱瑟琳看了感覺就像變戲法一樣，嘖嘖陳奇。凱瑟琳在牆上釘了一個扇子形狀的簡易射線探測儀，三個人退到稍遠的敵方，斐吉將牆上的「扇子」設定為目標，然後下達「Execute執行」命令。瞬間所有測試的歲穗子像子彈一樣沖向「扇子」，絕大部分歲穗子前進的時候高速運轉，鈷60射線方塊表層的包裝物質溫度達四百多度的時候已經全部熔化，鈷60完全暴露出來像子彈一樣射到扇形裡面，扇形紙上塗抹的檢測液體由於瞬間輻射暴增，已經完全燒毀，鈷60射線方塊已經釘在了堅硬的牆體裡面。三個人都高興壞了，凱瑟琳跳了起來，斐吉做了一個舉起雙臂的勝利姿勢。

漢克斯那裡測試也很成功，漢克斯和斐吉又陸陸續續討論增加了抗干擾、儲蓄能量的功能，考慮了颶風、電磁場、零重力、極高溫、真空、氣壓等諸多可能的因素，其中為了防止光致動性能分子在意想不到情況下失效，還引入了最小厚度為3μm的Kapton(聚醯亞胺)和CP―1薄膜,面密度為4.8g/m2的「太陽帆」，這成為備用的動力來源。「太陽帆」是一種光壓裝置，光壓是射在物體上的光所產生的壓強，光壓是光子把其的動量傳給物體的結果，根據動量定理，光子具有動量hν/c，會對物體產生一定的壓力。斐吉還根據凱瑟琳的建議增加了遠程控制模塊，支持意識晶元控制和體感同步控制。

泰勒和漢克斯分別把經歷過無數次完善和修改的歲穗子魔盒傳送到了太空城和月球城，月球城是傳送到了哈爾斯家裡，哈爾斯為了完成這次傳送，專門派了兩個堂主帶人去把月球站最先進的傳送設備搶了過來。哈爾斯為了這次行動做了非常精心的周密的部署安排，到目前為止，歲穗子魔盒攻打月球娛樂城黑箱子的事情，除了斐吉泰勒和凱瑟琳，只有漢克斯、哈爾斯和老K知道。兩個歲穗子魔盒和各自約50萬個鈷60小方塊分別傳送成功，所有的人都歡欣鼓舞，斐吉和漢克斯都已經累得心力交瘁、殫精竭力，感覺隨時都可能倒下了，勉強露出了笑容。

可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按照預期的設計，傳送成功后歲穗子魔盒會自動運行起來，可是泰勒向太空城傳送完畢后，歲穗子魔盒太空城款爬在接收器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旁邊是鈷60小方塊組成的正方形。月球城哈爾斯這邊倒是很正常，歲穗子魔盒月球城款自動解體，無數的歲穗子已經在舞動飛翔。這是怎麼回事兒呢，斐吉想用拳頭瞧瞧腦袋，集中下思維和精神，可是手沒抬起來，斐吉感覺到胳膊太重了，斐吉用手指頭翻看超算器的屏幕上的複雜的歲穗子魔盒界面系統，各項指數、規格、標準、數據都很正常啊，太奇怪了。斐吉問漢克斯，漢克斯已經累得暈倒在地上了，一直沒有任何答覆。斐吉越著急，腦子反應越慢，已經連續好幾天吃不飽了，大腦是人體消耗能量最大的器官,當人全神貫注的思考10分鐘消耗的熱量可以煎熟雞蛋,斐吉感覺到自己每個細胞，每個脂肪顆粒都已經被耗幹了快。

這個時候，咣當一聲巨響，又一道門被攻破了，監控屏幕可以看到，整面牆幾乎全部倒在了地上，殺人的動物像千軍萬馬一般沖了進來，最前面的動物大軍在靠近最後一道大門的時候停了下來，後面的動物衝擊、擠推、踩踏，一些最靠前的小動物像被電到一樣，渾身抖動了會兒就躺下了……

泰勒和凱瑟琳每人握著一把槍，驚恐的看著最後一道防護門的方向，斐吉沒有站起來，快要急瘋了，不斷的在命令提示符下鍵入，「Retry重試」、「Ignore忽略」、「Ignore忽略」……，又進入程序開發軟體輸入「try{tryCode-}catch(err){catchCode-}finally{finallyCode-}……」

幾秒鐘后，太空城接收器上的無數的歲穗子也舞動飛翔起來，如果不是斐吉眼睛太乾枯，斐吉幾乎就流出淚來了，泰勒和凱瑟琳並沒有看向這裡，斐吉呼叫漢克斯沒有反應。按照最初的設定，月球城和太空城的行動時間必須是要保持高度一致，而且需要多次人工確認和干預，斐吉看目前的情況，漢克斯已經累到休克，自己還不知道能撐開幾秒，開啟了全部自動執行模式，「Start=AUTO」。

月球城上，無數的歲穗子在舞動飛翔，接受到執行指令后，每個歲穗子抱起一個鈷60小方塊向老K家飛起，魔盒變身為成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數十萬大軍，飛到二百米外老K的門前，自動組裝變身為老款的木質收音機狀的假的宇宙翻譯器，哈爾斯給老K發了個信息，哈爾斯飛速從屋裡跑出來，用黑布把「收音機」包起來塞到懷裡，迅速回到屋裡。老K除了妻妾的房間，還有4個房間，最大的是客廳，其次老K的休息室，還有一個儲物間，最小的是暗室，自從黑箱子住在了老K家后，暗室變成開放區域。黑箱子其實就是無數的丼顆粒，在暗室休息的時候，這些丼顆粒通常拼接組成一個或者幾個箱子，宇宙翻譯器就在某個箱子裡面被保護著；其餘的時間，這些丼顆粒會在這四個屋子的空中溜達或巡視，通常會變身為一塊「板兒磚」或者其它形狀飄在空中，宇宙翻譯器一般都是被緊緊的裹在「板兒磚」裡面。但是組成黑箱子的全部丼顆粒聚在一起可能也就是兩盒煙的大小。老K對於黑箱子的了解也就這些。

老K揣著收音機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用自己偷偷安裝的客廳的多個針孔攝像頭仔細檢查了客廳確實沒有丼顆粒的身影，老K迅速跑出來把剛才從哈爾斯派遣過去的「收音機」放在客廳中間，迅速走出去把門鎖上了。老K早已經在其它地方安頓好了妻妾，所以這個地方不再會被人打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