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大廳瀰漫著尷尬的氣氛,卿上元想不通堂堂大明國楓元帥竟然會跪他,傳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當然也不能讓這事外傳,事態嚴重。考慮一會後,卿上元回道。
「楓兄,如果是國家大事我不會答應你,若是在我不違背良心與國家的前提下我可以答應你。」
他與他雖是敵對,可是他對一個跪地求他的敵人也會令他隱隱無奈,他苦澀異常。若是被尋風他們知道他會答應幫一個殺死他們的兇手,會不會怪他這個作大哥的無能無情呢?
楓二少知道他在強人所難,可為了流三少,他願意付出。
「卿兄,我願用世上最難尋的九寶琉璃塔換你的保命秘葯,希望你能成全。」
九寶琉璃塔是一個由琉璃製作的寶塔,塔身二十公分高,直徑八公分,顏色絢麗多彩。每一層的刀藝與塔身上的圖案都是一種刀刻法,九層是九種圖案九種刀刻法,不僅這樣,這寶塔的每一層還代表了一個巔峰的武學宗師親手所刻,更是代表了一種絕學。這九層代表了九種高深的絕學,失蹤已近百年。它的珍惜與寶貴,已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說句直白的話,就算是沒有那九種絕學,光這九大宗師的名字說出來都要嚇一跳,更不要說這跨了一千年才共同產生的一件寶物。而它的來歷更是神奇,是以前日月王國的鎮國之寶。
卿上元聽了自是嚇一跳,劉伯更是驚訝異常,他眸內精光一閃,盯著楓二少從身後取出的一個黑色的錦盒而眼露著狂熱,說不出是欣喜還是激動,或許還夾雜著一絲難言的痛楚。
閻笑天對天下的寶物都非常的清楚,見楓二少拿出這樣珍惜的寶貝就為了換那一顆秘葯救治流三少,看來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真是可見日月,都快讓他產生一種錯覺,那不是兄弟之情,而是戀人之愛。
卿上元的手沒有伸出去,他知道光以這個寶貝足以換下他僅剩下的一顆秘葯,甚至價值還遠遠超過了。他想像不出,楓二少為何會為了什麼人而向他求助那顆秘葯。獨孤煌雖然受了重傷,可是在即墨的救治下已差不多康復,他既然用不著,又有什麼人可以讓楓二少這樣跪求於他,滿心疑惑。
這時卿上元腦海里一閃,他想到了一個人,不過他不相信他還活著。
「我可以問一下,是誰值得你這樣做嗎?」
秘葯他會交換嗎?不,他不會,這顆葯是他準備給他的皇兄的,也就是當今大明國的皇帝。十多年前他把最後的兩顆給了他,一顆他在九年前吃了,最後一顆他就是在小葫蘆谷被打得快死他也從未有過一絲想法吃下它保命。現在要讓他拿出,簡直不可能。
楓二少為難地看著卿上元,他不想做一個騙子,他直白地說。
「我的好兄弟流三少。」
說完,他直勾勾地看著卿上元的眼睛,見到他的震驚及不信,他眉頭鎖的更緊。
卿上元後退幾步后,跌坐在椅子上。
「楓兄,你說流三少未死?」
以私人身份交易,他們都不曾呼喚對方的帥稱。驟然聽到流三少未死,卿上元的臉色多變。他清楚的知道,在戰場上,軍事本領,流三少在左尋風之上。更不要說,他還是文武全才,是一個難得的將才。他的死,對大唐國是一件喜事。如果讓他活回來,以他們三人的本領,就算是他,一個人比起來也是有些力不從心。
楓二少成了人精的人怎麼會看不出卿上元瞬間有了哪些想法,他依舊照著他自己真實的想法來做這件事。
「不錯,但離死也不遠了,風大哥說要救他除非是你的秘葯與皇后的麒麟玉才可以。」
卿上元徹底的驚呆了,這怎麼可能。風大哥?是風忌嗎?也只有他才有這個本領可以讓流三少起死回生,只是他嘴裡的皇后是誰,在他的印象中他只知道林小凡有麒麟玉,其他人根本就沒有。
「獨孤煌封娘子為後了?」
嘗試性地問了一下,雙眼盯著楓二少的臉,就怕他說謊。
楓二少點頭。
「不錯,自從上次你把風大少的身份暴露出去后,他在受了重創之後就立了聖旨,把林小凡立為皇后,並把獨孤璜立為太子,獨孤珏封為親王。」
獨孤煌是沒有後裔的,受了重傷,差點死去之後,他立馬就下了三道聖旨,這在大明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這些消息要傳到卿上元的耳里還需要一點時間。
卿上元怒了。
「該死的,他簡直欺人太甚。」
若不是楓二少來求他,這麼重大的消息他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想到林小凡對獨孤煌的態度,卿上元是矛盾的,心在一剎那緊縮。
他實在不確定自己的心該如何左右決策,更不知道現在與獨孤煌的對立究竟是兩國間的還是兩個男人間的戰爭,抑或是兩者兼有,可是他們的爭鬥在林曉凡的眼裡內心是什麼?又算做什麼?到最後又會剩下什麼?他十分的迷惘。
楓二少見卿上元罵獨孤煌,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暴跳,差點就忍不住要跳起來罵回去,看著手上的九寶琉璃塔,他只有死忍,手緊緊的握著黑色的盒子。
閻笑天見勢不好,他立馬上前勸說。
「卿兄,你要知道林璜他們的確是獨孤煌的兒子,他封他的,林璜他們到底會如何選誰又管得了。反正一個月後,你見到他們母子就知道是個什麼態度了。」
他很清楚他們幾個人之間的糾葛,害怕卿上元如此激怒,楓二少的那點心事就要沒戲了。若是真的無法解決,那大明與大唐之間可能等不到一個月後,明天就要兵刃相見了。
卿上元聽閻笑天說的話,而他也不以獨孤璜的名字叫林璜,看來他是相信林小凡與獨孤煌是無戲的。這樣一想,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不錯,閻兄說的是,是我剛才太過激了。」
說完后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楓二少,他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楓兄,其實我最後一顆秘葯在去年小葫蘆谷遇到了偷襲后就吃下了,否則我哪會有機會活了下來。」小葫蘆谷不用說也知道是誰策劃的,他說出來,他肯定會相信。
果然,楓二少一聽卿上元說出這件事後,他的臉上是一片絕望。那一次,他雖然不在風大少身邊,可那一次的謀划,流三少也是知道的。難道這就是因,現在的是果嗎?
臉色慘白的楓二少覺得自己跌入了絕望的深淵,看不到前方的光芒。手上的黑色錦盒蹭地一下跌落在地面,裡面的九寶琉璃塔滾落到了劉伯的腳跟前。
燭火之下,九寶琉璃塔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可是眾人卻無欣賞之心。
卿上元看著楓二少這般模樣,他的心也是十分難受,畢竟他撒謊了。可他為什麼要撒謊,他大可說不換沒有必要說這些,但最後他還是撒謊了,原因他自己也猜不到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也許這樣說,總比生硬的回絕要讓人更易接受吧,也算是為了不必要的衝突發生吧,畢竟雙方都需要養精蓄銳。
一會之後,楓二少整個人如旋風一樣沖了出去,完全忘記了珍惜無比的九寶琉璃塔。
劉伯撿起這九寶琉璃塔時,手在微微的顫抖。這是他的家傳之寶,失蹤了一百多年,現如今又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它為什麼會在楓二少的手裡他已不管,他只知道,他要想辦法把九寶琉璃塔給弄回來,算是給劉家的列祖列宗一個交待。
閻笑天害怕楓二少出事,匆匆向卿上元告辭立即追了上去。
卿上元怔默,然後看著劉伯把九寶琉璃塔裝回黑色的錦盒,淡然地向他告辭。
他們都走之後,半盞茶工夫就見到了卿文匆匆跑進來。
「元帥,發生什麼事了?」
卿上元轉身,手輕搖。
「沒事,你下去吧。」
他忘記不了楓二少那抹空洞絕望的眼神,在深深地刺痛著他的良知。若他同情了他,那又有誰來同情他和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