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命換命

爺爺啊，對不起。她的眼眶泛紅。

司宇順著姚陌的視線，也看向了墓碑上慈祥老人的笑容，瞬間手勁也鬆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姚陌已經跑出很遠。

誠然對於司宇來說那根本就算不得距離，她踉蹌的背影讓司宇眯了眯眼。

他漠然的望著姚陌狼狽的背影，想不通到底是什麼能讓姚陌那麼視尊嚴為生命的女人，卑微到塵埃里，就只為了錢。

一個為了錢可以連尊嚴都不要的人，是該有多賤？

他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那麼賤的人波動心情呢？只是每次看到她卑微到作踐自己的地步，他心裡就會湧起異樣的感覺。

那間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清瘦的男人躺在病床上。

姚陌原本驚慌的心情在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安琦的時候鬆了一口氣，不大不小的房間里，男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姚陌笑容回歸，又回到了那個天下無敵的沒臉沒皮樣的姚陌。

「琦哥，你要快點醒，等你醒了，咱們一起離開這裡，找個安靜的地方一起生活。」

可能因為太放鬆又太過疲倦，姚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姚陌做了一場夢，說是年少輕狂一點都不為過，她再一次看到爺爺反對自己和司宇在一起，後來被司宇親手送進牢里，吐血死在自己懷裡的畫面，然後是爺爺被一點一點啃食的畫面，直到最後老人都沒合上眼睛。

死死望著她。

似乎是死不瞑目。

她還夢到了自己被兩個男人按住時的恐懼和絕望。

她也夢到了司宇親手把她送進監獄時似笑非笑說出的話，「姚陌，只有你死了，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她其實也想過死的，也試過的，經過幾次從鬼門關走回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太壞了，壞的閻王爺都不願意收。

可是每每到了臨死關頭又想起了爺爺的話，姚姚，活著。

她其實明白司宇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所以就沒辦法再去多餘的恨他。

因為一開始死皮賴臉纏著他司宇人就是她姚陌，如果當初她不是仗著自己自家有錢有權揪著他不放，也不至於會發生這麼多事。

她甚至覺得司宇已經手下留情了，至少他沒真的把自己弄死。

五年的牢獄至少讓她學會了知足。

後來她又夢到在監獄里被欺負的畫面，就猛然驚醒了。

她在病房裡，琦哥也還活著，就安下心。

還好，她已經出了獄。還好琦哥還活著。

其實如果說恨的話，她大概是最沒有權利說那個字的人。

因為最先看上司宇百般糾纏的人是她，為了得到不擇手段的人也是她，最後收到懲罰的人更是她。

她現在最想要的不是愛情，那東西她大概也不敢去碰了。

她只想要琦哥活著，她做什麼都可以，就只想要琦哥活著就好。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願用自己的命來換琦哥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