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你長大了
碎虛空領域是純精神效果的，格魯的雙手要用來輔助學生。
所以，他受傷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尤其是在他用自己的領域強行令艾普莉昏睡過去，逆流領域自行中止的時候。
敵人的攻擊在很多時候都是「無處不在」的，尤其是對於一個防禦力極差的弓箭手來說。破碎虛空領域可以簡單理解為致幻，而不是令敵人停止行動。
那麼，處於混亂狀態的敵人並不是束手待斃的。很明顯，他們由於眼前出現幻覺的不同，會做出不同的反應來，比如胡亂施射，胡亂放魔法之類……
很不幸地，格魯的領域沒有半點防禦力量。即使他利用自己的法術能力，給自己施加了保護罩也是一樣。對面的所謂高手們只要隨便走火到一兩次，就足夠他受了。
而且，為了把艾普莉送出去，除了他自己背著學生出去外，還能怎樣呢？
本來對於格魯來說，還有「射速」這個東西，可以讓他用弓箭來暫時性地抵消一下敵人的攻擊。但當兩手都必須攬在背後的時候，面對他的將是什麼，已經不用具體說了吧？
如果此刻艾普莉尚存著一點點清醒意識的話，她大概只能感覺到格魯的步伐相當穩重。
是的，很穩，很沉重。
但是對於背上的艾普莉來說，卻幾乎沒有半點顫抖或者顛簸之類。
格魯那並不寬厚的肩膀，在此時此地之下，卻是能令艾普莉安心睡去的憑藉。
「聽說當一個人開始回憶往事的時候，他就離掛不遠了。」
格魯其實記得很清楚，這話似乎是艾斐告訴他的。而再稍微回想一下的話，那個時候大概是某人剛剛準備沖向行星級怪物之前說地。
至於格魯自己么。在千年之前的那場滅世之戰里，似乎還來不及回憶往事，便帶領著扎古隊沖向了恆星級的彈道……
回憶？那似乎是蠻奢侈的東西么。
「對於配角們而言，能夠擁有回憶本身就是值得慶賀的事情了。」腦海中轉悠著這個念頭地格魯，依舊穩穩地朝著屏蔽空間之外走著。
在他的背後。似乎有一些敵人已經清醒了過來，並且很快就開始朝著這邊追擊。只不過當這些人接近到一定距離之後，便重新陷入了破碎虛空領域之中。
比起背著艾普莉那並不沉重的身體來說，一直被迫維持著絕對領域才是最大的消耗。
可是，為了令自己的學生能夠稍微舒適一些，格魯甚至還要分心去控制自己背部不要出汗……
似乎很久都沒有過這種小心翼翼的感覺了。
對於在原來的奇幻位面，御風研究所里都可以算得上是精英的格魯來說，從來只有他被人照顧。像這樣去照顧人地情景，確實是很難出現的。即使是到了鏡像位面后也一樣。除了教授艾普莉和殷焱兩個傢伙之外，他啥時候需要對人這麼低姿態過？
說起來，艾普莉小時候還是個挺讓人省心的小姑娘。聰明伶俐善解人意這種常見的形容詞就不必去說了，作為一個學生而言，她在不需要任何體罰的情況下就能把格魯傳授的知識大部分消化吸收掉。當時在格魯眼裡，這恐怕也就只有當年地弗萊婭艾爾達姐妹倆能有這種素質。
當然嘍，後來的殷焱可能比艾普莉還要厲害。不過反正格魯在教導學妹大人的時候，由於一開始就曉得了她的地球人身份。所以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束手束腳地。而殷焱自己那邊也有年齡轉換造成的某些問題，師生之間的互動馬馬虎虎，遠不如格魯和艾普莉之間來得自然。
而且不要忘記，格魯當初在御風工會授徒的時候，起碼是從死刑隊啊。萊福特這樣的人堆里把艾普莉選出來地。沒可能她會像殷焱一樣乘坐著先行者降臨那般醒目。而這個發現過程的本身，其實也就代表著相當可觀的回憶了。
艾普莉地體質很好——當然，不止她的體質很好。所有新人類的體質都比原位面強上很多——所以從一開始，格魯甚至有把艾普莉當作戰士來培養
，反正對於御風工會來說，救世三人組裡都是體質比英雄，最強的那位恰恰是名戰士。
既然萊福特當年可以把艾斐當成自己的偶像，其他人就算想選法師也好，祭司也罷，怎麼也不會突然冒出來個打弓箭手主意的吧？弓盜類職業相對於當年的滅世戰爭來說，實在是有些默默無聞的。如果不是格魯本身是弓箭手的話，那幫孩子沒準還會當面說出「遠程職業根本什麼作用都沒起么」之類的話來呢……
所以，當格魯發現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在經過基礎教育后，提出要選擇弓箭手職業之時，除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之外，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得意的。
尤其是在很久很久以後，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還是公開詢問也好，艾普莉的堅定信念始終都沒有動搖過，這其實還是蠻令格魯欣慰的。
艾普莉做出這種選擇的理由很簡單，她和所有人在重溫當年戰況的時候，並非對救世英雄們沒有好感，但是她更清楚地看到了，正是有當初的朔夜，長老會，甚至格魯率領的扎古隊們奮力拚搏，才使得鋼巴斯塔有了對敵人一擊致命的機會。
在當時的情景之下，首先職業之分並不怎麼重要。其次正是因為在之前的戰鬥中，採用遠程攻擊方式較多，扎古隊們才得以沒有在肉搏戰中消耗過大，才能在最後需要他們的時候挺身而出……
「相比起在所有戰鬥中必須擔當攻堅主力的戰士法師祭司而言，遠程職業，尤其是弓箭手們，通常擔負的是隊伍智囊作用。」這是當時年紀並不大的艾普莉得出的結論，也是她選擇弓箭手職業的原因。
盜賊側重於偵察方面，雖然作用也同等重要，但是崇尚光明正大的艾普莉卻沒有打算選擇這個隱身幕後的職業。
自己的學生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見識，格魯當然是十分高興的。
但是，這顯然並沒有成為他放鬆對艾普莉要求的原因。而且恰恰相反的是，既然艾普莉不僅是他的學生，還會是將來御風工會的領袖，那麼他對自己學生的要求也比一般人嚴格得多！
「不止是盡到弓箭手的本分就算了，既然將來你要做領導，那麼便要擁有領導所必須的一切素質！」
「包括，原本弓箭手不需要承擔的，衝鋒在前的責任！」
……
不用說，這也就是當初晨星和艾普莉對戰的時候，後者能夠像個戰士一樣戰鬥的原因了。
新人類的體質相當重要，格魯的特訓也將其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講，之所以艾普莉在後來殷焱的特訓中表現不佳，其實也應該有童年時期訓練太過刻苦，太早將身體潛能全部開發的關係吧？
在日常訓練之中，艾普莉那小身板不堪重負，昏迷過去是常有的事情。
而在那個時候，儘管格魯從來不給她什麼好臉色，但是每次事後將艾普莉背回去的，都是格魯自己。
別人，包括艾普莉親哥哥萊福特在內，他們不管誰伸手，都是被格魯毫不客氣地打回去的……
……
就好像，現在這背負著艾普莉艱難前行的場景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