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嚴的女朋友
這些話在凌力的心裡憋了很久,說出來他彷彿輕鬆了許多。
范誠皺著眉頭,抽著煙,這次他沒有插話。
「我認為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禍肖剛,至於為什麼,無非兩種可能,一是報復,像我們當警察的誰沒有得罪過人,說得罪都是輕的了,特別是刑警和緝毒警誰沒有幾個仇家?第二種可能性或許與肖剛正在調查的某個案子有關係,我問過莫局,肖剛確實正在辦一個大案,不過具體情況莫局也不太清楚。莫局倒是說了,馮子奇可能知道一些,所以我覺得譚局說得沒錯,讓馮子奇加入專案組或許我們可以掌握更多的線索。」
凌力說完端起茶杯卻並沒有喝,只是注視著茶杯里飄著的幾片茶葉,彷彿那是一朵盛開的花。
范誠咳了兩聲:「我保留自己的意見。」
譚開山望向其他幹警,他們都不說話,其實專案組真正說了算的就是譚開山和范誠、凌力三人,譚開山提議,凌力同意,范誠就算是反對意義也不大,於是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散會以後譚開山給莫少平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馮子奇進專案組的事情,讓他通知馮子奇到專案組報到。
掛了電話莫少平掏出手機調出了號碼:「子奇,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勝利路呢,莫頭,有什麼指示?」
莫少平淡淡地說道:「上面已經同意你加入專案組了,下午你直接向譚局報到吧。」
也不等馮子奇說什麼莫少平就掛斷了電話。
馮子奇有些發懵,不過還是長出了口氣。
廖一凡一面鋪著床,一面對肖剛說道:「剛哥,你就在這兒湊合幾天,我的條件你也知道。」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歉意。
「給你添麻煩了。」肖剛輕輕拍了拍廖一凡的肩膀。
「剛哥這是說哪的話,兄弟我這條命是你給的,當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掛了,哥,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說一聲,只要兄弟能夠辦到的絕對不會皺一下眉。」
肖剛抿了抿嘴:「我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廖一凡點頭:「外邊都傳瘋了,說你為了女人槍殺了自己的情敵,現在警察正滿世界找你呢。」
肖剛苦笑:「你就不怕被我連累?」
廖一凡沉下了臉:「哥,你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相信哥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肖剛望著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輕人,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他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能夠相信和依靠的竟然是當年自己救下的一個小混混。
「謝了。」
收拾妥當,廖一凡準備離開,肖剛叫住了他遞給他幾張百元鈔票:「幫我買兩個手機,再買幾張不記名的手機卡,機子不用太好,老人機就行。」
「我怎麼能拿你的錢呢,哥,我有錢,我現在有工作,三餐也是在單位上,你也知道我連女朋友都沒有,這錢正愁沒地方花。哥現在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自己收著吧,有需要就和兄弟吱一聲,這幾年兄弟我也存了小几萬。」
肖剛也沒再堅持。
馮子奇走進了勝利路的一家麻將館,掃了一眼,徑直走到了最靠里的那桌。
「陸超!」馮子奇叫了一聲。
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男人抬起頭來望著馮子奇:「你誰啊?」
馮子奇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跟我出去一下,問你點事。」
小鬍子皺起了眉頭,身子歪了歪想要掙扎馮子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卻沒能掙脫。
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的絡腮鬍子走了過來:「小子,別在這兒鬧事,不然有你好看!」
馮子奇掏出證件:「警察!」
他這一聲那些打牌的人都嚇了一跳,有人站起來就想跑。
「都別慌,我只是找陸超問點事情。」馮子奇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絡腮鬍子看了一眼那警官證,然後沖著小鬍子說道:「陸超,趕緊跟警官去把事情說清楚。」
馮子奇把陸超拉到了外邊:「陸超,認識張嚴嗎?」
陸超點點頭:「認識。」
「他人在哪?我要見他。」馮子奇心道所算是找對人了。
陸超苦著臉:「警官,我是認識張嚴,可是和他不是很熟,哪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馮子奇冷笑:「別給我耍花樣,就你那點底子我要收拾你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我發誓要是我騙了你出門就讓車給撞死。」
馮子奇輕哼一聲:「那你好好想想誰和他熟?」
陸超咬了下嘴唇,眯著眼睛想了想:「我聽說他有個相好的叫盧萍,是江城酒店的客房部經理。」
橋城市公安局范誠的辦公室。
「范大,馮子奇好像在找一個叫張嚴的人。」申飛說完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范大,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要是讓他發現了可不好交代。」
范誠擺了擺手:「那些不用你操心了,想辦法在馮子奇前面找到那個張嚴。」
「是!」
申飛離開后范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拿起內線電話打給凌力:「老凌,辣子巷的那個出租屋是誰租的查清楚了嗎?」
「查了,不過用的是假身份證,房東也記不得那人長什麼樣,試過畫了幾張畫像,他倒好,說哪一個都有點像。」
范誠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我聽說馮子奇在找一個叫張嚴的人。」
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
肖剛拿著廖一凡給他買來的手機,裝了張卡,撥打了一個號碼:「喂,江城酒店嗎?請找一下盧萍。」
對方讓他稍等,他點了支煙,不一會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哪位?」
「是我。」肖剛說道。
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肖,肖哥!」
「張嚴在什麼地方?」肖剛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繫我了。」盧萍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人聽到。
「我好好想想他會去哪?」
「我真不知道,肖哥,我還有工作,先掛了,你就別再打來了。」盧萍掛斷了電話,肖剛眯縫著眼睛,用力地吸了口煙。
盧萍換下了工裝,著急忙慌地跑出了酒店,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上車后她才撥打了一個號碼:「他給我打電話了,打的是酒店客房部的電話,他問我你在哪我沒告訴他。」
「嗯,千萬別告訴他,否則我就死定了。」
「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
「我想想,我想想,這樣,等他再給你打電話你就告訴他……」
一輛大眾途觀在江城酒店門口停了下來,馮子奇下了車,進了酒店。
「我找盧萍,麻煩幫叫一下。」在總台馮子奇亮出了證件,總台的女服務員忙說道:「您稍等。」
接著就打了個電話,放下電話女服務員說道:「盧萍下班了,剛走不久。」
「知道她住哪兒嗎?」
「不知道,不過您可以去人事部問問,員工檔案上應該有家庭地址。」女服務員說完又補了一句:「您去了可別說是我說的。」
馮子奇在人事部找到了盧萍的家庭住址,開著車向著盧萍家去。
盧萍關上房門,將腳上的高跟鞋隨便地踢落在地上,換上了拖鞋。
坐到沙發上,整個人才像是鬆了口氣。
包里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機放在了茶几上。
門鈴響了。
盧萍剛剛平靜下來的一顆心突然又揪了起來,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趿著拖鞋到了門邊。
從貓眼裡往向看,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貓眼裡,看上去不像是壞人,眉宇間還有著一股子正氣。
她遲疑了幾秒,還是把門打開了一條縫:「你找誰?」
馮子奇望著眼前的女人:「請問盧萍是住在這兒嗎?」
盧萍的心裡一緊,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來找自己的,可是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抿了抿嘴:「你是誰?」
「你是盧萍?」馮子奇說話間用力推開了門,盧萍一驚便想要叫喊,馮子奇已經闖了進來還順手關上了門。
盧萍沒有叫出聲來,心裡略微有些恐懼,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馮子奇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別害怕,我是警察。」
一個警察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闖進了自己的家,盧萍沉下了臉:「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強闖民宅吧?」說著她走到了茶几邊抓起了自己的手機:「你馬上離開,不然我報警了。」
馮子奇沒有阻止她,只是淡淡地說道:「張嚴在哪?」
盧萍的動作停了下來,人家果然是沖著張嚴來的,能夠找上門來那麼肯定知道自己與張嚴的關係。
「我不知道,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我聯繫了。」
馮子奇眯縫著眼睛,他想看清楚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在說謊。
盧萍也在看著馮子奇,迎著他的目光,甚至還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
「他的處境很危險,如果你不想他有事最好告訴我他在哪,我能夠幫他。」馮子奇的臉上帶著懇切,只有找到張嚴才能夠有可能替肖剛洗脫嫌疑。
盧萍只是搖頭,卻不說話。
馮子奇嘆了口氣,遞給她一張名片:「有他的消息給我打電話吧。」
盧萍不願意說他也不能強迫人家,他是警察不是土匪。
盧萍接過了名片:「假如他和我聯繫的話我會打給你的。」
馮子奇悻悻地離開了。
雖然聽到馮子奇關門的聲音盧萍還是跑到了門邊,將門給反鎖上。
肖剛將手裡的煙頭扔出了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