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鑽入馬車來的人
張嬤嬤急忙說道:「大小姐別怕,這只是個夢而已,夢都是反的!」
老夫人也點頭說道:「是啊,那馮氏有這個下場是她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她怪不得任何人,就算死了也沒道理來找別人的麻煩,你只是這些天憂思過重,才會做這種夢的,不必放在心上。」
秦艽點頭,猶豫著說道:「我自己倒是沒什麼,就是有些擔心祖母……人家說,夢都是有預兆的,雖說鬼神之說不可信,但我心中還是不太能放心得下,不如請個大夫來給祖母把個脈吧?」
老夫人聞言,笑道:「你如此孝順,我真是沒白疼你,張嬤嬤,你派人去請大夫來吧,順便也給老太爺把個脈,正巧他這今日有些受寒了。」
張嬤嬤立即應是,走出門去吩咐下人。
秦艽沒再多說什麼,扯開話題閑聊了一會兒,在大夫到達之前便起身告退了。
接近午時,秦艽換了輕便的衣裝,帶著文竹離開秦府,直接前往十里香酒樓。
文竹在馬車上道:「小姐,最近外面亂糟糟的,您若是想吃十里香的飯菜,以後就吩咐奴婢出來買便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秦艽搖了搖頭,道:「這裡是京都,再亂又能出什麼事?只是昨日說好一起吃的肉乾,得等到晚上再吃了。」
文竹笑了一下,說道:「奴婢可不是饞著肉乾才這樣說的。」
秦艽也笑,轉頭掀開一點紗簾朝外面看去,心中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著希望馬車再快一點。
秦府和十里香酒樓的距離並不算遠,只是在她急切的心情之下,這段路彷彿走了很久很久。
終於,那座熟悉的小樓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在馬車漸漸停穩的時候,她就已經站起身來走向車門了。
掀簾出去,她轉頭向文竹吩咐道:「我想一個人待著,你和車夫就在大堂里點些飯菜吃吧。」
文竹愣了一下,小心地勸道:「小姐,奴婢怎麼能放心您一個人待著?萬一您有什麼需要,都沒人替您去辦……」
「行了,我說,你做,不要多話。」
秦艽說完,邁步向酒樓內走去。
文竹呆愣了一會兒,向車夫露出一抹苦笑。
當時被通知要成為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的時候,她心裡非常高興,其他姐妹也都替她高興,全都說大小姐為人和善親厚又大方,是難得的好主子。
可等她真的來了,她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
至少,和善這一點是假的。
文竹嘆了口氣,向車夫說道:「去把馬車停好,我先進去點菜。」
秦艽進了酒樓后,小二立刻就迎了上來,在他開口招呼之前,秦艽就率先說道:「柳字房。」
小二笑著領了她朝上走,口中說道:「小姐快請,柳字房的客人已經點好菜了,馬上就上菜!」
柳字房在二樓最靠里的那間,位置較偏,但相對的就更隱秘,不像樓梯口的雅間,經常有人會從這裡經過,裡面的人若是說話大聲一些,外面的人就會聽見。
走至柳字型大小房門口,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秦艽吸了一口氣,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來。
小二離開后,她抬手敲了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請進。」
秦艽推門而入,看到房中坐著的人後,笑著喊了一聲:「梁叔。」
梁本賀站起來,笑呵呵地點頭:「一年不見,你似乎瘦了些,不過比以前出落得更漂亮了。」
秦艽轉身關了門,大步走過去,欣喜之情難以遮掩:「您怎麼會來京都的?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梁本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坐下再說。」
入座之後,他徐徐說道:「我來這裡自然是有任務在身的,若是提前被人察覺就大事不妙了,所以得隱藏蹤跡才好,故此沒有提前告知你。」
他說著,頓了頓,問:「聽主子說,你……對秦家人動了惻隱之心?」
他一直是把季風也叫做主子的。
秦艽垂下頭,有些羞愧:「是我有負於梁叔的教導。」
梁本賀擺了擺手,嘆息道:「你畢竟只是個心底善良的小姑娘罷了,與這些偽善之人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自然會被他們表現出來的樣子所迷惑。可不管怎麼說,他們秦家人都是你的仇人,就算你捨不得,你也得去做你該做的事啊。」
秦艽沉默著,沒有說話。
梁本賀盯著她看了一陣,擺手道:「行了,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了。來,和我說說,這一年裡過得怎麼樣,可有遇上什麼大事兒?」
秦艽想了想,就將發生的一些記憶略深的事情與他講了。
很快,飯菜一一擺上了桌。一眼看去,桌子上的所有菜式,竟然全都是她最愛吃的。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的就是糖醋排骨。」梁本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給秦艽,歷經滄桑的臉一笑起來就皺出許多溝壑,卻顯得更加溫和可親。
秦艽點點頭,默默地吃了起來。
梁本賀沒吃東西,只倒了一杯酒喝,喝完便說道:「你到秦家之後不久,就有人來打聽過你的事情了。不過,什麼也沒有打聽到,反倒是讓我們賺了一筆銀子。」
秦艽聞言,便笑道:「應該是馮氏派人去的,現在她人都已經死了。」
說著,便將關於馮氏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一邊說話一邊慢慢吃飯,這頓飯吃了幾乎有一個時辰。
見時候差不多了,梁本賀便說道:「我還有些事,今日就先這樣吧,你在秦家要萬事小心,但該做的事情,也一定要趁早去做,否則必定懊悔終生。」
秦艽點頭,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一步,梁叔也一樣,要萬事小心。」
她先出了柳字型大小房,走至樓下大堂內時,就看見文竹和車夫都坐在角落裡開始打盹了。
秦艽笑了笑,上前將二人叫醒,返回秦府。
從十里香到秦府,之間有一條近路,需要穿過一條小巷。
就在馬車駛入巷口的時候,外面的車夫忽然發出一聲驚叫,緊接著,秦艽就看見車簾被人從外面掀起,黑影一閃,一個男人鑽進了車廂之內!
好在她及時看清來人是封紂,才沒有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