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葯也是假的
他走至車轅處,探頭問道:「秦老夫人,秦小姐,你們沒事吧?」
老夫人靠在秦艽肩頭,渾身癱軟,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秦艽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礙。」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說道:「沒事就好!那我這就趕車送你們回府!」
回城的路上,老夫人終於慢慢地緩過了勁來。
她驚魂未定地靠在車廂上,手裡緊緊抓著秦艽的手,等她發覺鬆開的時候,秦艽的手背已經被掐出了深深的紅印來。
她輕嘆了一聲,向秦艽說道:「艽兒,這傻孩子,誰讓你擋在我前面的?若是當時那支箭再遲一刻,你可就沒命了!」
秦艽心裡愧疚難當,只一言不發地低垂著頭。
她覺得自己真是愚蠢之極!竟然會被季風也他們欺騙了那麼多年。
差一點,差一點今日就要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如果老夫人死後她才得知真相,只怕她只能拿命去賠了。
季風也口口聲聲說喜歡她,這就是喜歡么?這分明是想哄騙她替他辦事而已!
好在……他們及時趕到。
一路上,秦艽已經想起了外面駕車的那個中年男人是誰。
她之所以覺得面熟,是因為上次在封紂的府上見過。這個人,正是封府的那位管家。
封府的管家突然帶了大隊人馬趕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封紂吩咐他們來的。
她很後悔,為什麼之前不肯聽封紂的勸告呢?
馬車行駛得很快,快到有些顛簸。很快,就停在了秦府二門處。
秦艽扶了老夫人下來,張嬤嬤立刻吩咐下人去請大夫。好在老夫人只是受了驚嚇,開些寧神的葯也就好了。
秦艽等老夫人躺在軟榻上歇息之後才離開,徑直回瞭望歸樓,直接走進了書房,將要跟過來的溫香和文竹遣走,關了房門,走向正斜靠在軟榻上看書的封紂。
封紂將書放了下來,抬眸看她:「這副神色,是要來責怪我壞了你的事?」
秦艽抿了抿唇,垂頭說道:「對不起。」
「嗯?」封紂似乎有些驚訝,濃黑的眉毛揚了揚。
秦艽在一旁的太師椅坐下,深吸一口氣,將所有一切和盤托出:「我自記事開始就由一個叫梁本賀的人養大,是他從那時候起就告訴我,說秦放是我的仇人……」
從記事起,說到來到秦府報仇,再說到今天的計劃,她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了封紂,也包括那一次發生在秦府內的暗殺。
封紂由始至終就安靜地聽著,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秦艽說完一切,閉了閉眼,垂眸道:「都是我的錯,我錯信了人,還不肯聽你勸告,今日若非老夫人偶然間說起此事,只怕現在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這並不是你的錯。」封紂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從你記事開始他們就這樣告訴你,那個梁本賀更是養育你長大的人,你相信他們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錯的人,是利用你的那些人。」
秦艽愣了愣,苦笑:「還是我愚蠢,否則早該看透了。」
「你是傻了些,」封紂搖了搖頭,說道:「那個人給你吃的,所謂可以讓你的血與秦大人的血相溶的葯,應該也是假的。」
秦艽腦中忽然一空,獃獃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封紂輕笑:「世上哪有哪種葯?與其相信這個,不如相信你本就是秦家的女兒吧。」
秦艽搖頭,狠狠地搖頭:「怎,怎麼可能?秦家大小姐當年丟失時尚在襁褓,怎麼可能是我……」
封紂盯著她的眼睛,字字句句清晰無比:「當年的事誰也不知道,你怎麼就能肯定,秦家大小姐及其生母真的是在混亂中走散,而不是被人趁亂抓走?」
秦艽腦子轟地一聲炸開,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不會的,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你不必如此,雖說你報著復仇的目的而來,最終卻並未傷害到秦家任何人。」封紂的聲音依然輕淡緩和,彷彿帶了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秦艽緩緩坐了下去,囁嚅道:「那秦妙……馮氏……」
對,這兩個人,雖是因為和她做對而死,但真正害死她們的人並不是她啊。
秦妙是被馮氏殺掉的,馮氏卻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艽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管怎樣,我現在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
封紂輕輕一笑:「說吧。」
秦艽沉聲道:「現在季風也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會去見他,你派人在那附近埋伏著,找機會將他抓起來,具體的計劃我們可以再商議。」
對於一直在利用她欺騙她的人,她實在不必心軟。而且,如果封紂的話是真的,那季風也就是想讓她這個秦家女兒去親手摧毀自己的家,殺死自己的家人!
這樣一個狠毒冷血的人,她怎麼能就這樣放過?
「好。」封紂輕輕應了一個字,接著說道:「但也不必急於一時,單是抓住他一個人或許用處不大,按你所言,他在這京城只怕早就不知安插了多少人手。」
秦艽點頭,起身道:「那你先休息,我回房仔細想想怎麼做最穩妥。」
「等一下。」封紂叫住她,說道:「我是請你身邊的丫鬟溫香去封府送信的。」
秦艽笑了一下,道:「她的確很可靠。」
這件事更是證明了溫香不是季風也的人,否則這封信不會那麼快到封府。
對於今日所發生的事情,老夫人並沒有對秦艽生疑。
或許是因為後來秦艽拚死相護的作為,讓這件事中的那一些明顯的疑點也被忽略了。
她回到房中,思緒因封紂所說的那些話而久久難以安寧,坐了許久,她掀起衣袖,看向手腕上的那處胎記。
胎記是在她剛記事的時候被梁本賀刻上去的,但真的是這樣嗎?
那個時候的記憶本就不甚清晰,她也根本不記得刻上胎記時的一幕,仔細想來,似乎當時梁本賀將她的眼睛蒙上了。
受傷敷藥的時候,為防其越看越覺得痛,許多人都會選擇捂住孩子的眼睛。所以在秦艽的記憶中,捂住眼睛當然很正常。
而之後,她記得自己的胳膊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那麼這胎記,真的是人為做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