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真假
儘管如此，在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後，封紂還是被震驚得愣了好一會兒。
他的表情，也讓陳內侍恍然大悟，這才知道封紂其實是在詐他。可已經來不及了，他把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
封紂回過神來，沒理會陳內侍，轉身便走。
他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御書房，守在門口的內侍常安見狀，忙上前來問道：「封將軍去而復返，可是有要是要見皇上？」
封紂點頭，常安便道：「貴妃娘娘尚在裡面，奴才先去稟報一聲。」
等候片刻之後，貴妃與常安一同走了出來。
她又看了封紂一眼，才慢慢離去。
封紂走進房中，皇上抬眸看他，問道：「還有什麼要緊事忘了嗎？」
封紂抱拳，垂頭道：「臣想請求皇上讓臣見皇后一面。」
「你說什麼？」皇上有些驚愕，實在是他想不通，為什麼封紂一個將軍會突然想見後宮內的皇后？
「此事關係重大，請皇上答應。」封紂沒有解釋。
皇上想了想，揮手道：「罷了，常安，你帶他去吧。先派人去通知皇后一聲，免得忙亂。」
內侍來稟報的時候，皇后正和長公主坐在殿內商討扶持其他皇子一事。
皇后聞言便是一驚，也同樣想不到一個將軍為什麼會提出要見她。
長公主卻笑道：「母后，這可是好機會！若是能得手握兵權的將軍相助，咱們手裡的籌碼就又多了一分！」
皇后擺了擺手，道：「你先走吧。」
長公主起身道：「我不，我就在屏風後面等著，倒是要聽聽看他是來做什麼的。」
皇后無奈，嘆息道：「去吧。」
長公主躲入屏風之後，宮女忙端了軟椅過去小心伺候。
皇后這才讓人去請封紂進來。
男子入妃嬪內殿其實是不合規矩的，但今日封紂才剛為皇上近日最苦惱的事情遞上了一道良方，皇上自然高興，對他提出的請求便也答應了。
封紂入內，抱拳行禮，一雙眼忍不住多看了皇后兩眼。
皇后笑著吩咐道：「免禮，不知封將軍來專程來見本宮，有何要事？」
封紂沉默了一下，目光掃過滿殿的下人，隨即說道：「可否請娘娘借紙筆一用？」
這是有話，不方便說了。
皇後會意，當即吩咐人去拿了來。
封紂便坐了下來，讓身邊的宮女都走遠了些，這才埋頭寫起來。
片刻，將寫滿了蠅頭小楷的紙遞給了皇后。
皇後接過，細細一看，眉頭越皺越深，在看的過程中，屢次抬頭來盯著封紂看。
那懷疑驚詫的眼神非常明顯。
她當然是不敢相信的，看完之後，甚至連她的手都在顫抖。
但她也知道，封紂沒有必要拿這種事來騙她。
良久，她才問道：「這真的是陳內侍說的？」
封紂點了點頭，低聲道：「臣來見娘娘，便是為了驗證其所言是真是假。」
「如何驗證？」皇后的聲音在顫抖。
封紂將聲音壓得更低，說出了四個字。
皇后渾身一僵，抬頭大聲吩咐道：「你們都出去，瑾元留下就好！」
頓了頓，她看向屏風處，張了下口，卻又將話咽了下去。
殿內的宮人快速退了出去，僅剩下屏風后的長公主，以及皇后最信任的宮女瑾元。
皇後轉頭，向瑾元吩咐：「端一碗清水來，不要要任何人知道。」
瑾元沒有多問，當即領命。
一碗水而已，很容易便端了過來。
皇后看了封紂一眼，從頭上拔出一根發簪，便朝自己的指尖劃去。
鮮血滴落在碗中，封紂亦抬手，用牙咬了一口，將手指遞過去，讓血落在了碗里。
看到這一幕的瑾元，震驚地捂住了嘴。
她內心的驚駭，與封紂和皇后得知此事之時差不多。
陳內侍說，那一日李嬤嬤發燒，他素來與她關係較好，便帶了些補品去看望，當時李嬤嬤在高燒之中念叨著什麼，他還當是在和他說話，就專門湊近了去聽，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驚天秘密。
李嬤嬤的原話是：「娘娘放心，大皇子已經被老奴溺死，是老奴親自把他弄出宮埋到亂葬崗的……月牙形胎記，只有娘娘和老奴還有接生婆才知道，皇后不知，皇后不知！」
聽到這些，陳內侍震驚之餘，又開口問了幾句，得到李嬤嬤斷斷續續的回答。按李嬤嬤所說，是貴妃買通了產婆，事先準備好了女嬰，只要皇后所產下的是皇子，就以女嬰替代，而皇子，則由李嬤嬤負責處理。
李嬤嬤說她殺了大皇子，可其實她只是將嬰兒送出了宮，後來如何，陳內侍便是不知了。
後來，陳內侍見到封紂身上的月牙形胎記，便心中大駭，一回去就去找了李嬤嬤詢問真相。
李嬤嬤仔細詢問了胎記的位置，隨口便什麼也不肯說了。
再之後，陳內侍就一無所知了。
封紂和皇后，以及瑾元，三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那一小碗清水。
兩滴鮮血浮在水面，在三人的注目之下，迅速融合！
「融，融了！」瑾元失態，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聲，隨即臉色都變得慘白。
皇后更甚，身子朝後一仰，一臉難以置信地靠在椅背上，渾身都沒了半點力氣。
她雙眼死死盯著對面的封紂，目光將他的臉一寸一寸仔細看來。
封紂面色平靜，心中卻是一樣的波瀾迭起。
藏身於屏風后的長公主隔了半透明的屏風看到了他們的動作，再加上瑾元的那一聲喊叫，心中自然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飛快地跑了出來，朝碗里看了一眼，搖頭喊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母后，難道您在生我之前還懷有一次身孕？」
許久之後，皇后才抬起眼眸看向她，緩緩搖頭：「不，我懷過一次孩子。」
只懷過一次孩子，可封紂的血與她相融了，那麼，這位長公主，便是被貴妃偷換來的那個孩子啊！
長公主不可置信地搖著頭，猛地拔出發簪來，在自己手心裡割開一條口，讓鮮血滴進了碗里。
她大叫到：「這滴血驗親根本就是假的，只要是血就全都會融在一起！」
可良久，她滴入的那一滴血依然還在一旁漂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