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住
白澤到底是單純,顧奈不過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一整晚他就跟在顧奈身後『姐夫長』、『姐夫短』的叫著。
顧奈對他的稱呼很受用,到晚飯的時候,還親自下廚煎了牛排。
晚飯時分,餐桌旁。
「姐夫,你是準備等我姐離婚就娶我姐進門嗎?」白澤揚著笑臉問。
顧奈睨我一眼,聲音里噙著笑意,「嗯。」
我臉驀地漲紅,瞪白澤一眼,「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如果你再亂說話,我就把你送回學校。」
「我倒是想回去,這個點,學校早關門了。」自從有了顧奈這個靠山,白澤根本不懼怕我的威脅。
我氣得鬱結,抿抿唇,「學校關門,就讓你住外面酒店。」
「那怎麼能行?」白澤反駁,沖著我擠眉弄眼的笑,「姐,你跟我姐夫還沒結婚,我得看著你們倆。」
我,「……」
講真,我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不高興,要知道,在我跟蕭銘婚姻存續期間,白澤跟他可是生分的很,別說是這樣坐下來調侃打趣,就連姐夫,他都很少叫。
吃過晚飯,顧奈帶著白澤在客廳打了會遊戲,又招呼白澤去洗澡,放好洗澡水,才從浴室退出來。
我在沙發旁坐著敲打著筆記本處理手頭的案子,見顧奈走進,有些尷尬,「顧總,今晚的事,謝謝。」
顧奈走到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敞開,手肘搭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白律師,成人之間的感謝,不應該只是說說而已吧?」
「那您的意思是?」我搭在筆記本鍵盤上的手收緊,跟顧奈對視。
顧奈挺直脊背,坐直,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打在沙發扶手上,「我是什麼意思,白律師應該清楚。」
「不可能。」我深汲氣,拒絕。
「為什麼?」顧奈輕笑,「難道在你眼裡,我還不如你那個前夫蕭銘有魅力?」
「不是,是我配不上您。」我回應。
顧奈眉峰輕蹙,想說點什麼,恰好白澤從浴室走出來,身上套著顧奈的睡衣,一臉歡喜,「姐夫,我發現你睡衣的質量不是一般的好。」
「你要是喜歡的話,回頭我讓助理給你買兩件。」顧奈抬眼看白澤,眼底是真摯的關心。
白澤嘿嘿笑兩聲,撓頭,「還是算了,你現在還沒跟我姐結婚,等你們結婚了,再給我買,到時候我一定要。」
臭小子,還好沒被蠅頭小利誘惑。
白澤邊擦頭髮上未乾的水珠,邊坐到我面前,推攘我一下,「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不好!」
「不好!」
我跟顧奈異口同聲。
白澤看看我,又看看顧奈,有些不悅,「你們倆至於么!」
「你都多大了,還跟姐姐一起睡,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我窘迫,但依舊裝作一臉正色。
顧奈沒吭氣,手裡把玩著一個打火機,等我說完才道了句,「我這房間很多,你可以睡你姐隔壁。」
雖然沒能跟我同睡,但是能睡在我隔壁,白澤也很高興,擦乾頭髮后,跟我們倆道了晚安,徑直回了次卧。
白澤睡下后,房間里就只剩下我跟顧奈,我起身,抿抿唇,「顧總,您睡主卧,我睡別的卧室。」
「沒房間了。」顧奈看著我,輕飄飄的說。
我愣神,環顧了下四周,上下兩層,這麼多房間,他居然說沒房間了?
看著我一看不信的表情,顧奈起身,走到我跟前,耐著性子給我做介紹,「真的沒房間了,除了這兩件卧室,原本還有三間,但是一間被我做成了書房,一間被我改成了運動室。」
「那還有一間呢?」我凝著眉問。
「剩下那間啊!」顧奈長拉著調調,湊到我耳邊,「被我用來收藏古董了,白律師想看看嗎?」
我不想看,一點都不想,我現在身心疲憊,只想好好休息。
「那,我睡沙發。」我咬咬牙,開口。
顧奈挑眉,「那怎麼能行,白律師是女人,就算是睡沙發,也輪不到你睡。」
「顧總的意思是,您來睡沙發?」我訕笑,不覺得顧奈像是這麼好心的人。
經過這兩天的接觸,我發現顧奈這個人,腹黑的很,看著高冷,實際上相當惡趣味。
「這裡是我家,我睡沙發,傳出去,別人會說白律師鳩佔鵲巢。」顧奈八風不動的笑。
呵呵,我就知道,顧奈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得逞。
「那顧總的意思是?」我提氣。
「讓白澤睡沙發吧,一來,他是年輕,二來,他是個男孩子,三來,這裡也不是他家。」顧奈邊說邊往白澤睡下的房間走。
「顧奈!」我情急,衝口而出。
「白律師叫我,有何貴幹?」顧奈回頭,臉上漾著笑。
「我跟白澤擠一張床。」我憤懣,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那個房間放的是單人床。」顧奈看著我,表示無奈。
我,「……」
像顧奈這種人,性子陰晴不定,時而高冷,時而痞性,根本讓人拿捏不準。
我僵站在原地不動,顧奈看向我,「走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早上還得早起。」
話落,顧奈大大方方往主卧走,我攥緊垂在身側的手。
顧奈走了幾步,不見我邁步,駐足,回頭,「白律師,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這份上,你完全不用擔心。」
我依舊不動,顧奈繼續說:「關於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白律師是不是喝多忘了,是您喝醉了主動扒的我的衣服,不是我對你……」
顧奈後面的話沒說,但我已經能懂他的意思——昨天晚上是我酒後亂性,不是他對我有所企圖。
對於顧奈說的這幾句話,我一句都不信,但又找不到合適的反駁理由。
說他對我有意思?聽起來不免有些天方夜譚。
「白律師如果一直站在這兒不動,那我就只能去把白澤叫醒,沒辦法,白律師一直站著,我會感到心有不忍。」顧奈說的淡然,修長的腿轉換了邁步方向。
我眉峰皺出一個淺『川』,提步。
再次走進這件卧室,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我臉頰的紅暈蔓延至耳邸。
「顧總,晚安。」我走到床邊,躺下,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顧奈在地上站了會兒,像是在發獃,又像是在觀察我,等我耐不住睜眼,顧奈笑著走到床邊,掀起另一側的被角。
男人的體溫天生要比女人高的多,顧奈掀開被角,灼熱的溫度從後背抵來。
我盡量往床邊挪身子,側著,生怕會不小心碰到他。
比起我的膽戰心驚,顧奈的表現要淡然的多,大刺刺的睡著,不多會兒,便響起來輕微的鼾聲。
聽到顧奈的鼾聲后,我轉身,回頭,半撐著身子看他,確定他睡熟,放心的吐一口濁氣。
「還不睡?」
我剛放下心,正準備收回身子,顧奈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你沒睡?」我下意識發問。
「睡了,被你吵醒了。」顧奈回答的一本正經,瞧不出來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說謊。
「抱……抱歉。」我躺下,繼續側轉身子。
顧奈在我身後動動,「白律師,我就算是再對你有興趣,也不會選擇在你婚姻存續期間跟你發生關係,距離你離婚的日子沒幾天,我能等得起。」
我,「……」
我沒回應顧奈的話,但是心裡卻堅定的告訴自己,明天必須去找房子搬出去,如果找不到房子,就算住酒店也不能再藉助這裡。
次日。
一整晚,我轉戰難眠,等到我真的有了睡意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白。
早晨,我被顧奈跟白澤的談話聲擾醒,走出房間,發現顧奈正在調教白澤舉杠鈴。
「鍛煉身體最注重循序漸進,操之過急容易肌肉拉傷。」顧奈囑咐白澤。
白澤一臉崇拜,「姐夫,你怎麼什麼都懂。」
「年紀大了,常年坐辦公室,如果再不懂點養生之道,身體很容易垮掉。」顧奈儼然一副過來人的身份。
白澤正值當年,大學生涯即將結束,對還未踏入的社會好奇心爆棚,聽到顧奈的話,除了崇拜,還心生嚮往。
「姐夫,我們現在很多大學生都在外面打工,積累社會閱歷,我可以去你公司打工嗎?」白澤一臉期翼的看向顧奈。
不等顧奈開口,我已經率先厲聲,「白澤!」
聞言,白澤悻悻的吐了吐舌頭,「我姐不讓,我姐說我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什麼都不讓我做,就連學習社團都不讓我參加。」
「你姐那樣做是錯的,書本知識跟社會實踐比起來,社會實踐遠比書本知識要重要的多,尤其你還是男孩子,每天在學校呆著,會毀了你,如果你願意,明天就可以到我公司報道。」顧奈否決了我的『教育觀』。
「顧總,白澤是我弟弟,我希望您可以不要管我們家的家事。」我雖然感激顧奈昨晚幫忙,但是卻不想讓他摻和我太多家事。
顧奈回頭看我,神色認真,「怎麼能說是你的家事?再過不久,咱們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