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蘇珍滿臉錯愕，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林軒說過的那句話。
李老六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不是會去解決，而是已經解決。
然後李老六就死了？
時間也剛好吻合。
這，究竟是巧合。
還是，真的是她那個剛回歸的外甥所為？
不，應該不是他....
蘇珍強行壓下這個念頭。
在她的印象里，林軒十年前在那片火海中，拋下父母和兩個姐姐，隻身潛逃，留下一命。
完全是性子軟弱的表現。
這樣的人怎會殺人？
這個念頭出現，蘇珍才鬆了口氣。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怎麼可能會是林軒呢。
最誰都不可能是他吧。
...
李家豪宅。
李起山面色陰沉，一雙眼睛血紅一片，在他對面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眼睛如同倒三角般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兇狠如獵豹，一看就不是善類。
「豹爺，我兒明坤，和你屬下老虎一起死在了城北，這件事你是否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我給你交代？」
豹爺冷笑，「我的情報若是無誤，那個宅院應是你們李家產業吧，你兒子請老虎去幫他擺平事端，結果連帶著自己和老虎的命都搭了進去，你讓我給你交代，李起山，你把我公孫豹當成你手底下的那些軟柿子嗎。」
李起山自知對方不好惹，偃旗息鼓下來，緩聲說道：「豹爺，你應該知道，我李起山就那麼一個兒子，如今卻慘死北城，如果不能為他報仇，我李起山活著也終將是一具行屍走肉，你開個價吧。」
「痛快。」
公孫豹沉聲一笑，然後舉起了三根手指。
「三千萬？」李起山皺眉。
「不，是你李氏集團的三成財富。」公孫豹說道。
「什麼！」
李起山臉色一沉，低吼出聲道：「我李氏集團的三成財富，那可至少是三億資產啊，你可真敢開口。」
「老虎身手了得，又有槍械在手，能殺的了他的，唯有古武一脈，這類人，縱然是我北河幫，也得付出一定代價，甚至需要我親自出手，才能夠解決，我雖拿你一半家產，但承擔的風險也是極大的。」
公孫豹如同談買賣般說道。
「可是，被殺的還有你義子老虎，就算我不請你，你難道不為老虎報仇嗎？」
李起山顯然無法接受這三成家產的代價。
「我公孫豹的義子，死了一個，可再收一個，可你李起山的兒子，就那麼一個。以你如今年齡，再生的幾率能有多大？錢財不過身外物，李兄，你考慮一下吧。」
公孫豹陰沉一笑，抬步便向外走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李起山拳頭緊握。
是呀，他就那麼一個兒子，如今兒子死了，他就算守著億萬家產，又能如何呢？
緊握的拳頭鬆開，眼中剩下的只有仇恨，李起山沖著即將離去的公孫豹疲憊地開口。
「我答應你。」
「李兄是生意人，知道取捨，公孫豹敬佩，既然李兄有誠意，那我公孫豹自然也要拿出點誠意來。你兒子當晚找老虎，以及出現在那李老六的宅院里，其實都是為了一件事，一個人...」
「誰？」
「韓錦強！」
「是他殺了我兒子？」李起山目露凶光。
「不，韓錦強不過是一個即將入黃土的老人罷了，別說殺人了，搬個磚都困難，不過據我的人調查，這個獨自生活了十年的老人，身邊忽地多了一個年輕人，巧的是，這個年輕人出現的時間與你兒子被殺，剛好是同一天。」
身為陽城最大地下勢力北河幫的頭目，公孫豹的情報渠道還是很多的，只不過短短一天時間，就已經拿到了關鍵線索。
但兇手是否是韓錦強身邊的年輕人，當然還是需要時間去判斷與取證的。
不過李起山相信，以公孫豹和北河幫的實力，只要鎖定了目標，想要試探出結果，並不是什麼難事，咬了咬牙，李起山聲音嘶啞的如同禿鷲。
「兒子，用不了多久，我便會為你報仇。」
...
朝陽明媚。
韓錦強一身正裝，給林軒打扮的也是朝氣蓬勃，如同相親般，領著外孫踏進了陽城大學。
剛入校門，一個長相清甜的女生就跑了過來，上去挽住韓錦強的胳膊，親昵道：
「韓爺爺，聽說您要來學校，我特意在此迎接您呢。」
「小蒙有心了，比韓平、韓香那兩個小混蛋可要貼心多了，他們倆都沒說來接接我。」
韓錦強呵呵一笑，為林軒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學生顧小蒙，我在職期間跟著我研究了一年的數學，天資出眾，是不可多得的數學天才，去年的還拿下過皖州數學大賽的第一名。」
被誇獎，顧小蒙俏臉微紅，吐了下舌頭「那還不是韓爺爺您教的好。」
「就你會說話，哦，這是我外孫林軒，我今天來就是來給他報名的，你們年齡相仿，以後可要多接觸接觸啊。」
多接觸接觸，怎麼感覺像是介紹男女朋友？
林軒哭笑不得。
「老韓，你可來了
教務處，一個敗頂的中年男人拉著外公的手與其寒暄起來，林軒和顧小蒙在旁邊站著，期間顧小蒙為林軒講了許多校內趣事，但林軒並無多少興趣。
校園生活本就是在討老人歡心，敷衍了事即可。
他真正需要的，
是修鍊，
是探尋十年前發生在京府林氏的滅門慘案。
「你說插班名額沒了？怎麼會呢，老薑親口答應我，要為我安排的，老薑在哪，我要見他，你說的話，我不相信。」
「老韓，你我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我還能忽悠你不成。校長去皖州述職去了，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不過老韓你也不必著急，我手裡剛好有個插班生的名額，本來是留給我一個侄兒的，可他不成器不想讀大學，今天報名，人也沒來。這名額如果你想要，我讓給你便是。」
韓錦強與眼前敗頂男人早年共事時，曾有不少摩擦，他深知對方是個記仇的人，絕對不會好心到讓名額給自己。
但為了林軒，他還是咬牙問道：「你有什麼條件嗎？」
「有。」
張合面色一沉，終還是露出了小肚雞腸的睚眥模樣，「早年老韓您在位的時候說我適合當體育老師，院長竟真的聽你的，讓我當了五年的體育老師，可是我很清楚，老韓你跑步也不慢嘛。不如你繞著操場跑兩圈，我就把名額讓給你，怎樣？」
他此話一出，在旁邊閑聊的林軒和顧小蒙都是臉色一變，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張合分明是在為當年之事，故意給外公使絆子呢。
「韓教授六十多歲的人了，現階段身體又格外虛弱，你讓他繞著陽城大學的操場跑上兩圈，不要了他半條命才怪？」顧小蒙站出來打抱不平。
「你哪個班的，有你說話的份嗎？」張合怒斥。
「是不是只要我跑兩圈，你就能替我把事情辦了？」外公咬著牙，低聲尋部。
「老韓，你我多年交情，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反悔不了。」
張合見對方有屈服之意，心中頓感暢快。
然而，不待老人表態，林軒卻是站了出來，面向張合說道：「兩圈會不會太少？」
「林軒，你說什麼呢？」顧小蒙詫異。
在一圈人不解的目光中，林軒淡淡地開口：「二十圈吧，我來替外公跑。」
「老韓，別說，你這外孫還真有你當年的魄力和風采呢。不過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陽城大學的操場，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啊，一圈五百米，二十圈就是十公里呀，你這跑下來得好幾個小時吧，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耗著。」
張合不屑說道，他重點是為了羞辱，當年共事時一直壓著他的韓錦強，可沒功夫陪一青年小子玩。
「半個小時足矣。」
林軒向著操場看了一眼，風輕雲淡，「做不到，我和外公自然離開，可如果我做到了......」
「做到了，插班生名額就是你的了。」張合搶過話頭承諾道。
心中卻是暗自冷笑，半個小時十公里？
你以為你是基普喬還是博爾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