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二)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二)

2、

鄭雲蘇長了一張木訥少言的冷酷少年臉,卻花言巧語地迷惑夏白,說得藍晝再不去醫院分分鐘猝死似的,夏白當機立斷、一聲令下,藍晝夾著尾巴垂頭喪氣地被運到了醫院。

「這裡全是細菌!你看那個小孩咳得肺都要噴出來了!嘖嘖嘖,」輸液室里,藍晝炸了毛似的各種嫌棄,「感冒不吃藥七天自愈,在這轉一圈傳染——唔!」

夏白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溫柔地對護士小姐道歉:「不好意思,耽誤您工作了。」

護士小姐剛開始被藍晝的顏值迷得不捨得下手,這會兒被他那張毒舌利嘴嚇得不敢輕率下手……果然,輸液針扎歪了一丟丟,年輕英俊的超級大帥哥立刻很兇很兇地瞪她、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哎!」

夏白再次果斷捂住他嘴,更加溫柔地對護士小姐笑笑:「沒關係的,多扎幾次也可以。」

幸好第二次就扎進去了,護士小姐貼好膠帶立刻逃之夭夭。藍晝很兇很兇的臉轉向夏白,夏白正將他的輸液控制器調慢一點,抽空對他笑了笑——呼啦啦!藍晝的狗尾巴又瘋狂地搖起來啦!

「我們還是打個電話給威廉吧,」他聲音發膩,「安排一間病房,有床、沒有其他人的那種。」

他這言下之意里包含了一集六十分鐘的十八禁劇情,可沒等他得意洋洋地挑明,夏白突然被這句話提醒了:「對了!今天你出來,我怎麼沒有看到phil?這兩天好像都沒有看到她!」

呃,phil因為屢次尋釁滋事被派出所拘留五天,這事兒藍晝還沒敢告訴夏白呢。

「哎?」他東張西望找事情打岔,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你看那邊!他倆怎麼也在這兒?」

居然是周賀和藍清明!就坐在藍晝對面隔了兩排的位置,藍清明眼睛上紗布已經拆了,休息這幾天,夏白每天給她送飯送粥送高湯,補得她氣色紅潤,臉都吃胖了圓鼓鼓的,倒是周賀像被藍清明吸幹了,臉色蒼白、憔悴不已,捂著肚子縮在座椅里輸液。

四個人面面相覷,周賀起先一驚、後來立刻表現得很高興,反而是藍晝擺著一張臭臉不肯搭理他,夏白和藍清明從中牽線說和,把藍晝說煩了,他冷臉質問夏白:「幹嘛啊?牽線做媒呢?你要把我嫁給他嗎?!」

「……」夏白和藍清明動作一致地抿起唇忍笑。

「……嘔!」周賀想對藍晝說什麼,卻一張嘴差點吐出來。

「我也感到很噁心!我也不願意跟你結婚的好嗎!」藍晝被他這反應惹得不輕。

「不是,他這是腸胃炎了,上吐下瀉的。」藍清明笑夠了,為周賀博取同情分:「醫生說他壓力太大,神經性急性腸胃炎,剛才他痛得在家裡打滾,都快嚇死我了!」

夏白立即表示關切,柔聲囑咐周賀要多休息、注意飲食。

所以周賀才會那麼怕夏白啊!看看她!總是這樣春風化雨一般和氣待人,溫柔體貼,可但凡動手也是她沖在最前面、且最不留情面,每一回都把周賀往死里整,過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照樣對他關懷備至,可怕極了!

「這次的事兒……是我錯了,我對不起小明,在家我都給她下跪道歉了。」周賀捂著肚子,說話聲音也是有氣無力可憐極了,「我真的對天發誓,我要是跟王洈有半點不正當關係,我天打五雷轟!」

「周賀,」夏白笑笑地輕聲打輕聲打斷他的毒誓:「又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突然反省得這麼深刻。」

周賀以為她在裝傻故意羞辱他,垂頭喪氣地閉嘴不說話了。藍清明看著自己男人在朋友面前這樣,終究還是不忍心,替他開口對夏白說:「就是、就是那隻野雞啊,她的親戚朋友們,突然一夜之間所有認識的人都知道她在外面勾引男人……永盛把她辭退了,她找了份新工作,可是第二天所有同事就全體知道她的事情……」

這是有人不依不饒、不肯放過王洈啊,夏白肯定是沒幹這種事,不過她第一反應也不是自己被冤枉,而是看向藍晝——

豎著耳朵聽得很開心的藍晝立刻躲開她視線!而且他東張西望的,吹著口哨輕輕哼著歌:「嗚啦啦火車笛隨著奔騰的馬蹄,小妹妹吹著口琴夕陽下美了剪影……」

行吧,既然是藍晝做的事,的確不算冤枉她了。夏白揚起微笑,「小明,你知道繳費處在哪兒嗎?我要去繳費取葯。」

藍清明知道這是有話要單獨跟她說,很配合地站起來,「我帶你去!」

兩個女孩手挽手向外走了。周賀這時也看出來了,這事兒好像不是夏白做的,是藍晝這個心狠手辣的天煞孤星。

「小晝,哥們兒!」他滄桑地嘆氣,「王洈她萬一真的想不開,我和小明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心結……你放過她吧!你們這次給我的教訓我真的深刻銘記!」

他在那裡動情動理,藍晝斜在座位裏手里勾著輸液控制器玩兒,嘴裡雲淡風輕地哼著唱:「槍口他沒長眼睛,我曾經答應上帝,除非是萬不得已,我盡量射皮筋~」

周賀不被他急死也要被他氣死了!「藍、晝!」

藍晝吹著口哨完成整首歌,終於正眼看向他,笑笑地說:「唉,其實我也勸夏白了,問題其實出在狗清明身上啊!她沒有親生父母撐腰,也因為這個沒有安全感,所以她一次一次縱容你,你是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才會越來越放肆的。」

流光溢彩的鳳眼滿是冰冷嘲弄笑意,藍晝冷然的輕笑像是最薄最鋒利的刀:「所以這不怪你,換了哪個男的都會這麼有恃無恐地欺負她的。」

「也不是……」周賀默默吞咽緊張的口水。

「老周啊,你的事兒我是不管的,那隻野雞傷了你女人,你心懷仁慈原諒她,我ok啊!但她居然敢傷我夏白的臉——」藍晝語氣急轉直下,陰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慄:「我沒當場手撕了她就已經很好說話了!還有你,惹上這隻野雞,傷了夏白的臉你也是間接責任人,我都放過你沒追究,你不覺得我脾氣變好了很多嗎?」

「嗯、可是呃……」

「所以啊,你放寬心!」藍晝親昵地拍拍他手臂,「她如果自殺了,不是因為你,你不用愧疚!」

「我……」周賀心慌氣短的,有點奇怪啊,這藍晝怎麼變得這麼嚇人了!

「你是不是心臟感覺有點難受啊?」藍晝體貼地問。

周賀捂著狂跳的心口點點頭,有氣無力:「沒關係,我靠一會兒可能就好了。」

「嘶……恐怕好不了,我剛玩兒的時候不小心調到最快了,」藍晝指指周賀的輸液控制器,「我看看啊,怎麼調慢下來……哎呀,這個會不會導致血管壓力太大、心臟爆炸?」

「……護、護士!」周賀嚇得一把揪掉了針頭!血從手背針眼飈出來,他嗷嗷直叫、跌跌撞撞叫著救命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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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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