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我為什麼要看到你幸福呢

「你別忘了，你這一身武功，都是拜我所賜，我給你當了幾年的葯人，供你吸取功力，你才有今天，你應該跪在我的面前，俯首稱臣，懺悔你的罪孽，請求我原諒你。」

「命運的確對你不公，如今，你也憑著你的能耐，復興月汐國。」墨君逢緩緩道，「所以，江山是你的，我不和你爭，我只要我的妻子，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月司搖頭，「哈，墨君逢，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回來居然只是為了帶走一個女人，真是個窩囊廢，是男人的話就和我好好打一場，我要讓這麼多人看著，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何必呢，我的願望很簡單，勝負無非是一口氣，你已經戰勝了我，還要兩敗俱傷？」

墨君逢掠身而下，玄衣在半空張舞，氣魄凌霸，令人不敢逼視。

話中的意味，月司又怎麼會聽不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楚家人，留下了最重要的兩位，這樣的情形，二人必定當做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想什麼，不用問，他都一清二楚。

他們的實力，他完全不看在眼裡，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殺了他們，又怎麼會讓這兩個人佔到便宜？

緩緩鬆開了沈言，唇角笑意更加詭譎，「好，這個女人跟你走，永遠滾出我的視線，不然，下一次我連你們一道殺。」

沈言沒想到這件事解決得這麼簡單，不過，月司和她之間，完全沒有感情，他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多麼意外的事情。

心中五味雜陳，眼前的一切變得朦朧，可是她清晰地知道，他回來了，慢慢伸手，交到他的手中，墨君逢眼眸一深，手掌相握，不過是接觸一瞬間，她感到靈魂都在戰慄。

「君逢，君逢……」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我以為要永別，卻不想我此生，還有重逢的喜悅。」

只有此時此刻，她才真正地感到，她空掉的一顆心，重新被填補，和他的融為一體，恢復了完整。

手，撫上他的臉，寸寸移動，那樣的真實，涼中帶著一絲暖，真的是他。

「對不起，對不起……」墨君逢滿眼愧疚，深濃的眷戀望不到底，「我不該讓你嘗到別離的煎熬，可是今後，我將無法成為君主，你願意和我走嗎？」

曾經他許諾，天下為聘，如今才知道，天下，應屬於他人，一直以來，是他虧欠，但同為軒轅家人，月汐也算是復國了，這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結果。

在來這裡之前，所有的力量都已經聚集，本來要一舉攻入，殊死搏鬥，一雪前恥，可是，他知道了那個秘密，他的心情，震撼而糾結，幾經斟酌，幾經激烈，終於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那麼她呢，他也知道，這樣對不住她，

沈言搖頭，「失去過你一次，我才知道，有你陪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什麼天下，多乏味無趣啊，好得過二人相依一生，風花雪月嗎？」

曾經，她也執著他得到天下，她要他成為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讓她的一生，擁有最大的保障，才肯嫁給他。

可是現在，經歷了生死，心境和想法的確是變了。

墨君逢唇角勾起，修指將她額角的髮絲別到耳後，「我們走吧。」

沈言將頭頂上的鳳冠取下來，放在高台之上，「月司，謝謝你的成全，我相信，你會好好傳承軒轅家的衣缽，成為一代明君。」

男人只是勾唇，眼裡沒有一絲的感情，「好走。」

墨君逢攜了沈言的手，離去。

楚澤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這一幕。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想。

從此以後，她將和墨君逢隱退江湖，一生繾綣相伴，閒情逸緻，猶如神仙眷侶一般。

而他，要與無數個漫漫未央的長夜相伴，孤寂冷清，無人訴說。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回來，他恨，他好恨！

楚澤眼眸赤紅，身體都在顫dou，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地起身，將那個奪走心愛之人的男人碎屍萬段。

楚懿冷著眸，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脖子，「別chong動。」

眼睜睜看著她和那個男人走，他何嘗不是心如刀絞，可是他很清楚，他根本就輸不起。

他們除了俯首稱臣的一條命，什麼都沒有。

他咬緊了牙關，齒縫間都沁出了血。

經過楚澤的身邊的時候，沈言睫毛不經意顫動了一下，心頭像是帶起了一陣漣漪，可是卻依舊沒有任何停留。

楚澤手指伸出，似乎要擷住那一抹裙裾，可，終究拚命地剋制著。

這一走，就不會回來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讓他得到她，為什麼要給他留下一次難以磨滅的記憶，讓他如此不甘，如此恨。

「墨君逢，我為什麼要看到你幸福呢。」月司突然冷聲，眸中寒流瘋涌。

滔天peng湃的殺意襲擊而至，前一秒還無聲無息，此刻，已經盡數落到了墨君逢的身上。

墨君逢眸子一黑，雖然以最快的速度築起了防禦，可已經晚了，大部分力道都無以di消，握住沈言的手鬆開，順勢將她一推，身軀踉蹌一步，重重跪在地上，胸kou一震，嘔出大口huo血，一頭墨發傾散下來，遮掩住了蒼白的臉。

月司踱步到他的身邊，笑意陰森，「你本是罪大惡極，又憑什麼得到幸福，你應該被打入地獄，萬死不得超生。」

墨君逢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他的五臟六腑受損嚴重，這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沈言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樣的一幕，臉上一片蒼白。

「為什麼……月司，為什麼。」她抬眼，「他已經不和你爭奪天下了，他要經過什麼樣的掙扎，多少取捨，才做到這一步，才放棄二十多年來，苦苦籌謀和堅守的一切，為什麼，你要這般冷血，無論如何，你們一母同胎，他可以成全，你卻如此殘忍。」

「錯了。」月司突然怒吼，譏諷道，「我說過，江山本來是我的，是他對不起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他的陰影下度過，生不如死，我為什麼要讓他好過？你以為，他不與我爭奪，這一切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