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報應

天氣漸漸變得冷了起來，風乍起，蕭瑟的風吹起程沐瑤的外衣，那是方才趙啟明怕她覺得冷，特意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程沐瑤抓緊衣服領子，抬起頭來眺望著遠方的天空。

「要變天了么？」她的嘴裡喃喃道。

趙啟明伸出手來將她，護在自己的身旁。「等這個雨季過去，到時候天氣就會變好。變天估計不會。」

「啟明，我其實內心好像還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和你說，你記得以前我的阿姐嗎。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筱。我最近總是在夢中見到她。」

程沐瑤可以說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那個阿姐了，小的時候她非常喜歡那個阿姐。她的死亡對於皇室來說也僅僅算是一個遺憾。方才本來在熟睡，忽然好似，進入了一片迷霧茫茫的夢境之中。

身旁開著淡淡的『獨』花，程沐瑤的身上穿著銀色鎧甲，原本白色潔凈的披巾，不只是她的血，還是敵人的血，被染的通紅。

耳邊想起來的還是那步搖稀碎的撞擊聲，加上女子淡淡的呢喃，編鐘輕輕扣起，剩下的唯有一隻女子，腳腕上面的銀鈴。

夢中的女子她非常熟悉，那女子的長發挽起，臉上的妝容精緻，她的五官清秀，看起來覺得非常普通，但是結合在一起在她的臉上就顯出了別樣的味道。

是個美人。

程沐瑤的想法就四個字，卻見那女子笑道，「沐瑤……」

「沐瑤……你，該回去了。」

程沐瑤心裡大驚，回去，回哪裡去？「我要去哪裡？我要回哪裡去？你告訴我啊！」

再喊道，卻已是夢醒。

思緒漸漸的轉過來，趙啟明摟著她，給她傳來自身上的體溫，啟明啊，你知道么，其實當我知道你是少傅大人的時候，我心裡也有過恨意，也想過復仇。

但是距離那個時候到現在，早就已經過去了千年的時間，千年的時光的消磨，早就可以把人的骸骨都變成一捧黃沙。可是你不一樣啊，你和我算是兩個奇怪的人，我帶著以前的記憶，佔據了這個原本已經死掉了的身體。而你卻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你看那邊種的梧桐樹，再過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要開花。鳳棲梧，鳳棲梧桐樹，到時候我們就結婚吧。」

程沐瑤順著趙啟明的手指望過去，眼看著天色和這颳起的大風，估計還要再等等。說不定還會開花的時候，這些花兒已經凋零。

卻還是轉過頭來，應了一聲『嗯。』

天亮。

程沐瑤換好衣服，洗了一把臉精神多了，但是眼角還帶著，淡淡的黑眼圈。拿起修容棒，輕輕塗抹上去。左右照照鏡子，沒有顯示出來自己精神萎靡不振就好。

到了萬啟，卻聽樓下的小客服指著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帶著帽子的女子。

程沐瑤順著望過去。「若晴？」

徐若晴聞聲轉過頭來，她的表情確實淡淡的，這麼些天來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早就已經把她這一個熱情，而且帶著些許自卑的人，折磨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冷淡之人了。

她的語氣淡淡，不帶有絲毫的情緒：「沐瑤。」

一旁的陽光被分割，稀碎的灑在徐若晴的臉上，可以看清楚一半邊的臉上的絨毛，還有……一道疤痕印子。程沐瑤微微擰眉，「真的是好久不見你，也好久沒有聯繫你了，我先前還以為你出了國呢。」

「我知道周大哥在哪裡。」徐若晴靜靜的盯著桌面，周澤，也就是周維的弟弟，在周維被撤職期間，周維被對方控制，周媽媽選擇搬家，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周澤的病情突然惡化，他僅僅是在這幾天內，身體突然增肥，呼吸不上。

程沐瑤不由得愣住，阿澤……記得他是個很瘦弱卻也很陽光的一個男孩子，雖然生病休學，卻十分的積極向上，上一次也是他幫忙解決了張珊那個麻煩，才見上面沒有多久的人，事情也太突然了。

「他們在哪裡？快帶我過去。」

醫院內。

徐若晴沒有讓程沐瑤靠近太多，讓她在一旁看著就好，「我本來沒有想喊你過來的，只是阿澤的醫藥費，一天比一天的增多，僅僅是這幾個月，每天都要花費一萬兩萬，甚至阿澤吃的食物都要幾千塊錢。醫生說他的肝臟都已經出血，像是壞掉了一樣，這是我私自想喊你過來的原因。」

「我明白。」程沐瑤頓住，她瞧見周維坐在一旁，安慰著周媽媽，一個人生的病，是真的可以壓垮一個人。

「周大哥被撤職，對方懷疑他跟人貪污，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扣留了周大哥家中大部分財產。這幫……該死的。」徐若晴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冷，她早已不是先前認人欺負的小實習記者了，經歷大風大浪，也終於認清許多的人和事。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記者，到最後心裡會抑鬱。

程沐瑤瞧見周維蹲坐在一旁，雙手抱著腦袋，往遠處透過旁邊的玻璃看向前方，周澤的，全身都包裹著白布，而且身上的口腔出和鼻子等都插著管子。

為什麼？為什麼讓一個曾經很正常的一個少年之人，變成現如今的這副模樣，又為什麼讓他受苦，既然早些便要死去，倒不如讓他痛痛快快的，活著，或是死了……程沐瑤的拳頭握緊，立刻吩咐小王給周維銀行卡，不，不行，程沐瑤直接讓他把錢匯到了慈善機構，讓他們以社會愛心的方式捐給周維錢。

「你要去見見周維么？」徐若晴的表情變得很淡，她的手指之間使勁兒的按著一旁的欄杆，指尖發白，用了很大的力氣一樣。

程沐瑤閉上眼睛，她不能見，見了的話周維就會知道錢是她的，周維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她清楚，她唯一能夠幫的，就是幫他重新恢復職位。

小王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程總我們去哪兒?」

「去警察局……不，先去找個人。」程沐瑤的眼睛微微眯著，看不清楚她內心的真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