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臟
有醫務人員進來為司機的屍體進行了檢查。
死於心臟驟停,但可能是因為注射了鎮靜劑,屍體上並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迹,死者從心臟開始驟停到死亡的過程很短,只是幾秒鐘。
驟停原因不明,驟停前死者的身體數據一切正常,就好像是本來跳的好好的,但是突然之間,心臟自己不想跳了一般。
非常詭異。
安楊元聽著檢驗報告,微微皺著眉頭。
「要不要解刨看看?」獄卒在一旁問道。
安楊元搖了搖頭,隨後站了起來,有些疲憊的對著劉志勇說道:「再查下去也沒有必要了,這條線索已經斷了,我累了,先回去吧。」
劉志勇看著安楊元微微的疲憊,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這個老人曾經再怎麼強悍,現在也老了,也會疲憊了。曾經的他可是工作三天三夜還跟沒事人一樣。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三個離開了Z區域,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走廊,漸漸遠去。
但獄卒卻沒有離開,他默默的將司機的屍體推進了解剖室,接著把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放在了屍體的旁邊,接著,站在一旁緩緩等待著。
不到三十分鐘,安楊元雄壯的身影突然沖了進來,滿頭銀髮閃閃發光,哪還有半點疲憊的神色。一進來后直撲那具屍體。
獄卒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安楊元抓起手術刀,永遠張揚自信的臉上此刻卻猙獰的彷彿惡鬼。他狠狠把手術刀刺進了司機屍體的胸膛,接著狠狠一拉。
鋒利的手術刀劃破了皮膚,割開了肌肉,刺破了胸骨,在屍體的胸前開出一條長長的縫隙。
暗紅色的血水緩緩流了出來,但更對的還是堆積在胸腔內。失去了心臟供給血壓,血液早已經不再流動,一股血腥的氣息散發出來。
安楊元勢若瘋虎一般,繼續揮動手術刀,直到將胸膛的縫隙變成一個大洞,他在血水中划動,翻找著,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血濺了安楊元一身,他現在真的跟捕獵過後正在進餐的獅子一樣了,只是沒有絲毫滿足的感覺,有的只是焦急和迫切,甚至一絲恐懼。
趙伯靜靜的和獄卒站在了一起,看著安楊元瘋狂的樣子,臉上毫無波動。獄卒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原來出去之後,他們倆又繞了回來,只有劉志勇不知情。
血水染紅了袖子,安楊元翻找了半天,終於,安楊元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團血肉模糊的器官被掏了出來,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下來,安楊元高舉著這個器官,小心的用衣服,用手將上面的血水擦乾淨,終於露出了這器官的全貌。
似乎是一枚心臟。
司機的心臟。
但這枚司機的心臟卻和一般心臟略有不同,更加細長,扁平,就好似有人將這枚心臟捏過一般。
類似於小時候玩橡皮泥,總喜歡把橡皮泥捏成一個球,然後用手狠狠攥住,看著經不住壓力的橡皮泥從手兩端被擠出來,最終變成一塊長條的樣子。
血水流乾淨了,這心臟也顯露出了它的全貌。
跟小時候玩的橡皮泥一模一樣。
心臟的表面又有五個清晰的凹陷,分佈均勻,大小適中。
就好像是人的指痕一樣,似乎有人把這枚心臟當成玩具,生生捏爆了一般。
司機並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他殺!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說如何接近被關押在Z區域的司機,又怎麼樣才能在不破開司機身體的情況下,將手探進司機的身體內,捏爆他的心臟呢。
就好像有一個的幽靈,他能自由穿越任何牆體和物質,又能在需要的時候觸摸到物質,這個幽靈輕手輕腳的,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嚴守幽靈的準則。
又猶如閑庭散步一般,侵入了防守嚴密的臨安大廈,隨意的進入了Z區域,逃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最終,站在了熟睡的司機面前,伸出了手,慢慢捏爆了司機的心臟!
這個幽靈,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奪走了一個生命。
冷酷無情,又詭異神秘,這樣的幽靈變成了殺手,還有什麼人是他殺不死的?還有什麼樣的手段能阻止他?
看清楚那詭異的指印的獄卒,也經不住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就彷彿那幽靈還在身邊一樣。
而他們毫無辦法。
安楊元扔下心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什麼主席,什麼楊遠集團,什麼位高權重,哈哈哈哈哈……」
安楊元笑得彎下了腰,不斷的拍著大腿,眼淚都出來了,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聲里滿是戲謔,滿是不屑。
一具開膛破肚的屍體,一顆被丟在地上的心臟,一位狂笑的老人,還有滿地的鮮血,這樣的場景詭異無比。
「在他們面前,我和一條狗依然沒有任何區別。」安楊元大笑著,突然抄起手術刀,一刀插進了司機屍體的額頭。
一聲巨響,司機的腦袋直接被一插到底。安楊元的臉色驟然鐵青,目光中竟然有些許恐懼,他的手都微微顫抖著。
獄卒不知道安楊元說的「他們」是誰,獄卒的工作只是為集團幹活,安楊元吩咐下來什麼,他就要完成什麼,不需要問為什麼,也不能問。
他不能出去,不能成家,不能和外界交流。
雖然他是管理罪犯的獄卒,但他比其他犯人更像是犯人。
良久,安楊元似乎冷靜了下來,抽出一張手帕來擦了擦手,背對著獄卒和趙伯,聲音恢復了自信,彷彿又變回了那個楊遠集團的雄獅。
「和氏璧送過去了嗎?」
趙伯面無表情的上前一步,遞上一塊毛巾:「已經送達。」
「他們怎麼說?」安楊元擦著手,雪白的毛巾很快變成了一片血紅。
「很不滿意。」
「為什麼?幾千年的古物都不行?這東西弄過來不知道費了我多少心思。」安楊元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們說這塊和氏璧只剩下世俗價值了,他們需要的東西,已經從上面消失了。似乎是被人先一步吸收掉了。」趙伯冷漠的說,「他們要求更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