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蕭條的養老院
飛機停在了一家私人停機坪,繆老爺子安排的人已經候在了那裡。
雲傲雅推著北千浩的輪椅,隨著他們的腳步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行走,不遠處,一座小型的院子出現在眼前。
只配備了一名傭人,院子雖小,可是裝備齊全,布置的格外精緻,雲傲雅一眼就看上了。
封江林在一邊沉聲介紹著。
「三少爺,少夫人,這是老爺子剛剛買下的院子,裡面的東西昨天已經重新置辦過了,這裡遠離市區,環境很不錯,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排查過了,這邊都是原生居民,不會有什麼人會對你們造成威脅的。」
「嗯,很好,封叔叔,辛苦你了。」
北千浩笑得依舊儒雅,全程拉著雲傲雅左右看著院子,看著女孩子臉上的笑容,自己就更加的開心了。
而雲傲雅卻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了。
「封叔叔,我記得我之前跟老爺子申請過的,要和我弟弟尤俊然住在一起的,不知道這裡離療養院有多遠的路程…」
「少夫人請放心,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這裡離療養院步行一個小時,開車二十五分鐘,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把尤小少爺接過來同住,不過這裡面積小一些,不知道會不會為難了尤家小少爺。」
封江林微微笑著,彬彬有禮,雲傲雅的眼睛因為驚喜亮了起來,幾乎就要歡呼雀躍了。
「不為難不為難,這裡一切都很好,我特別的喜歡,封叔叔,謝謝你,也請你代我轉達我對老爺子的感謝,真的太感謝了。」
俊然的先天性心臟病雖然不是小病,可是前世拖了那麼久都沒有治好,現在想想,一定是有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情才會拖著他到了這個地步,前世她沒有當好一個姐姐這一世她要更加的小心,保護好俊然。
更何況上次君浩帶著俊然離開尤家的那一次,在繆家的私人醫院裡,醫生不過讓君浩稍微做了一些運動,他的氣色就好了很多,如果可以讓他在自己身邊,繼續地療養,應該很快就可以好了。
君浩當然明白她的心思,拉著她的手輕輕搖晃,低聲說道。
「婉言,這會兒我們也沒什麼別的事情,不如一起去療養院看看俊然,這麼長時間沒見,我也想他了。」
「好。」
雲傲雅知道,君浩是把她沒有說出來的話講出來了,她來到這裡,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見見自己的弟弟,她那天回門的時候才剛剛把他從虎口中救了回來,然後自己就出了意外,如今是特別的惦記這個弟弟。
可是這些話,她是不方便在封江林面前提的,反倒是君浩提出來,更加的順理成章,也讓封江林無話可說。
他果然安排了車子,送二人去療養院,因為不放心,甚至安排了兩個保鏢跟隨。
車廂里,雲傲雅心情激動,難掩興奮,一個勁兒地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這裡是英國的一個小洲,地方偏僻而且不夠繁華,一般的外國人都不會在這裡居住,他們住在這裡,反而是安全的多。
她終於如願以償,能夠和君浩和弟弟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了。
車子頓了一下,停在了一座三層的建築門口,門口是黑色的鐵欄,上面寫著療養院。
她率先從車上走了下來,扶著北千浩坐上了輪椅,已經有保鏢前去拍門了,門衛很是警惕地看了看這幾個人,嘰里咕嚕了好半天才同意他們進去。
院子里是出人意料的破爛,雲傲雅看了一眼就驚呆了,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療養院不大,這個她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但是這裡的環境根本就不像是父親曾經告訴自己的那樣,是真的綠化優美,設備齊全的。
破舊的鞦韆上生了鐵鏽,釘在上面的木板早已腐朽不堪,甚至因為潮氣而生出了青苔。
一些鍛煉器材脫落了油漆,裸漏著鐵質在空氣中,鐵鏽紅壓壓的一片,透漏著已經許久沒有人觸碰過的事實。
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下雨的關係,空氣十分潮濕,甚至帶著一股難聞的霉味,她站在那裡,只感覺自己進的不是一座療養院,倒像是一座無聲的監獄。
「這裡,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我也不清楚,可是父親明明告訴我說,這裡環境很好的,說俊然在這裡治療會好得很快,還說他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的…」
雲傲雅許久才反應了過來,喃喃自語著,但是一顆心早已控制不住地沉進了深淵,總也落不到底。
難怪俊然的病一直都好不起來,就算是治療了這麼多年,用了那麼多的財物都沒有氣色,原來他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治療,這樣怎麼能好的起來?!
父親,俊然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不管你對母親是什麼樣子的,對我又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計較,可是他是你唯一的兒子,會是尤家未來的繼承人,你就能夠這樣放心地讓他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中治療嗎?
與其是這樣,何必送在歐洲,在中國的醫院,隨便一家普通的醫院也比這裡環境好很多啊,父親怎麼能就這樣把弟弟扔在這裡呢。
心中酸楚,她的心疼的厲害,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看到弟弟,既迫切地想要看到他,卻又有些害怕見到他。
原來弟弟這些年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進行治療,那段時間在家裡見到弟弟的樣子很有些憔悴,原本以為那不過是因為冰藍母女折磨他,所以呈現的精神狀態不夠好,現在看來,原來那根本不是…
那是他長期處於這樣的壓力之下呈現的狀態。在這樣的環境中治療,能好到哪裡去啊。
一個身材高大的女護士走了過來,帶著他們往那棟黑乎乎的樓上走去,已經接近於暮色,那棟樓上竟然沒有亮燈,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意。
「喏,五號床就是尤俊然了。」
高大的女護士用英語很簡單地說了一句,只走到房間門口就不再往裡面走了,指了指裡面黑乎乎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