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辦法活下去

居然有100張生牌，就是在場所有人的生牌全加起來都抵不了。

那個「弟弟」果然瞬間轉移了目標，而另兩個生牌數最少的人，也像是突然獲得了希望一樣，眼裡放出貪婪的亮光。可當紅梅69全副武裝的走到他們中間時，他們全都傻眼了。

這哪裡是給他們生的機會？分明是叫紅梅69來把他們全殺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就是那位「弟弟」做出來的蠢事，而且從表面看來，天神已經一再遷就他，他哪裡還有臉再開口？

老肆知道紅梅69與小優最不對付，又要跳腳，不料被小優搶了先，「我是想殺他，但我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天神這時才放他出來，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天神沒有說話，聖殿殿主終於得到了表現的機會，「說不服的是你們，要公平的又是你們，現在天神格外開賜，你們還要得寸進尺，你們這些該死的奴隸——」

「就沒有活的權力了，是嗎？」小優厲聲質問。

「當然，你們的命都屬於天神。」聖殿殿主怒火衝天。這個小優一身的反骨，就應該把她的骨頭拆下來，一根一根的碾碎。

「也包括你的命嗎？那你怎麼不敢過來跟我打？是怕被我打得滿地找牙嗎？」小優把矛頭對準了聖殿殿主，她就是要激怒他，用他來換走紅梅69。

「你——」聖殿殿主幾乎要上當，被天神厲聲制止，「夠了，一個小時就快到了，你們趕緊開始。」

天神的命令不容置疑，一切都必須按他的意願進行。他之所以願意給他的奴隸恩賜，是因為他根本就想這麼做，而並非出於憐憫。現在時間只剩十幾分鐘而已，當沙漏里的血沙全部流盡的時候，這個生死場上能活下來只有一個人。

老肆伸手在小優的肩膀上握了一下，「你先休息，這個人交給我來對付，我一定能殺了他。」

說著就走了出去，雙手持匕首，死死地擋在小優的前面。哪怕他殺不了紅梅69，他也要把對方的命給耗光，好給小優活命的機會。

「不——」小優伸手去拉老肆的背心，她只是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就把他那件滿是鮮血的殘破背心給拽了下來。老肆的上半身立即露了出來，那一身發亮的雄建肌肉沾滿了鮮血，有一種絕望的凄慘美感。

他輕輕回頭看了一眼小優，帶著一絲微笑說：「我不會死。」

只要他們兩個人中有小優活了下來，那他的魂就沒有死。

「不，不是——」小優的聲音是那樣焦急，焦急到老肆可以篤定她所擔心的人並不是自己。但，這怎麼可能？除了他，還有誰的生死值得她這麼擔心？

容不得他多想，紅梅69就朝那個「弟弟」殺了過去。他是最先挑戰天神權威的人，當然要最先受到懲罰。

那個「弟弟」的實力其實並不強，只因為受了「哥哥」之死的刺激，廝殺起來完全不顧性命，才佔了一個氣勢的先機，一路開掛殺到了最後。

然而，紅梅69的氣勢比他更加駭人，又有一身白色盔甲護身。「弟弟」的進攻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在手起刀落之間就把「弟弟」給解決了，而「弟弟」只是在他的手上劃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傷口。

紅梅69輕輕的一甩手，對著「弟弟」的屍體丟下一個對方太弱的鄙視手勢。

場上生牌數最少的兩個人嚇壞了，他們因為種種限制，在場上經歷的廝殺最少，只能在一旁干看著。所以他們最清楚在場每個人的實力，「弟弟」絕不是最強的，但一定是最狠的。

現在他都這麼輕易地死在紅梅69的手上，可見紅梅69的實力與兇狠。看來這一批的僵兵，沒一個能通過考驗。

「你們誰先來，還是一起上？」紅梅69在問話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手。那兩個傢伙只知道驚慌失措地往後躲。

「一起上！」一把接住殺招的人卻是老肆，他向其他兩個人道，「我們必須一起對付紅梅69，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惜那兩個傢伙根本不聽他的話，還趁著他和紅梅69糾纏住的時候，他們舉著匕首殺向了小優。這是幹掉小優最好的機會，他們手裡多一點生牌數，就多一點跟紅梅69周旋的資本。

「渾蛋！」老肆痛罵出聲，虛晃一刀就要抽身去救小優，卻見兩道銀光閃過，去殺小優的那兩個人還沒碰到小優，就分別被一把匕首直插脊背，給一刀斃命了。

兩人悶哼一聲，就砰砰兩聲接連倒地。

老肆想不通紅梅69有什麼救小優的理由，他不是最討厭她的嗎？就聽到紅梅69冷聲道：「她是我的。」

原來他是要親手殺了小優，好享受那種手刃仇敵的快感。

老肆正想著，腹部就猝不及防地中了一腳。他不禁後退兩步，紅梅69趁機舉拳就朝小優殺了過去。

「不——！」老肆大叫，忍著巨痛撲上去，要拽下紅梅69的攻勢。無奈對方動作太快，他撲了個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有種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否則不會痛得根本爬不起來。

幸好小優足夠機警，及時逃開了紅梅69的這一擊。老肆才稍稍安心，不然他真的會內疚死。

「你不行了。」紅梅69一擊不中，惱怒不已。彷彿殺小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而他居然失了手。

「你行，不也沒殺成嗎？」小優高傲地昂起下巴。

力量懸殊，裝備懸殊，小優再奮起反抗也不過是拖延死亡的時間。但即便必死，她也不會輕易認輸。

「找死！」紅梅69徹底發了狂，從地上的屍體上拔下匕首，就朝小優瘋狂刺去，那架式非要把小優紮成馬蜂窩不可。

「小優——」老肆非常擔心，咬牙強行從地上爬起，預備從後面偷襲。

小優左閃右擋，疲於應付。手中的匕首也被紅梅69給震飛出去，處於完全的劣勢之中，還是老肆找機會擲了把匕首給她，她才能夠繼續抵抗。

以小優現在的情況，這樣的對峙根本無法維持太久。她得靠老肆去救她，可剛才的一擲，讓老肆確認他的肋骨已斷，而且不止一根。他光是動動就已經痛得想死，根本已經喪失戰鬥能力。

沒辦法，老肆只能拿自己這條命去拼一把了，否則他和小優都得死。

當他好不容易積攢下最後的力氣，忍著傷痛朝紅梅69狂奔過去，要和他同歸於盡，從而給小優製造殺敵的機會時，紅梅69的匕首已經率先一步捅進了小優的心臟。

不！那一刀，小優明明是可以躲過去的！

老肆不相信，他無比驚愕。小優的身體已經一點點軟了下來，血從她的心口，她的嘴巴不停地湧出來，她雙手死死扣緊紅梅69緊握匕首的手，才勉強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她發紅的眼眶裡全是淚，嘴角因無以復加的疼痛而極速抽動著，只有嘴角還保持著一絲絲的上揚。

她艱難地說：「你要殺的，是我，放過，他。」

說完，她就倒下了。

紅梅69卻像是被人施法定住了一樣，一直是刺入的姿勢，直到小優倒下，身體脫離他刺入的匕首，傷口的血噴濺了他一身，他仍是僵硬得一動不動。

「小優！小優——」老肆痛呼著撲上去，想把她接住。無奈他早已耗光了力量，只能隨著小優的身體一起倒在地上。他拚命地搖晃她，呼喊著她的名字，淚如雨下，「你不是不會死的嗎？你醒過來啊，你說話啊……」

小優只是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她太累了，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涌著，染紅了小優一身，也染紅了抱著她的老肆。

老肆想盡一切辦法去堵她的傷口，卻怎麼也堵不住。她被刺穿的是心臟，不是身體表面的皮肉，這次她是真的活不過來了。

「啊——啊——」老肆抱著小優漸冷的身體仰頭慘嚎，他恨不得替小優去死，他恨自己，恨天神，恨這裡的每一個人。

「快，救活她，我要她活。」天神的聲音突然從壓了下來。小優可是他一直在找的萬能血基因人，他怎麼會想她死？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極限能到什麼地步。

有白幽軍急忙跑了進來，胸章的圖案顯示他們有治病救人的能力，可他們始終無法從老肆的手中奪走將死的小優。

「我們是在救她。」

「滾！快滾！不許碰她！」

「你這樣會害她死——」

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倒地的人居然是紅梅69。他倒地的時候，手裡還握著那把滴著血的匕首，姿勢絲毫沒變。

看到他倒下老肆突然失控，放下小優拿起匕首就朝紅梅69一陣亂刺，就像個瘋子一樣嘴裡只念叨一句話，「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紅梅69身上製作精良的白色盔甲硬生生被老肆扎出無數個洞來，血不斷的湧出來，很快染透了他的盔甲。這樣的疼痛強度，他必然是要疼醒的，卻絲毫沒有反抗，彷彿全身都被凍結了一樣。

老肆不顧一切地把能用的所有匕首都刺壞了，才往後一仰，徹底暈死過去。

「不可能！不可能！這簡直是奇迹。」兩個白幽軍醫生只是奉命來救小優，所以根本不會去管老肆和紅梅69的死活。老肆一放開小優，他們就趕緊救人了。

結果令他們大吃一驚，小優看似馬上就要死了，卻始終還留著一口活氣，頑強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該有的生命力。

「她的失血量都超過了身體的二分之一，居然還沒死。這命也太硬了。」白幽軍醫生用特效藥物幫小優止血，並維持她的生命體征。同時包紮她的傷口，進一步地防止血液的流失。

一系列的急救之後，就聽到「呵——」的一聲。小優猛的睜開眼睛長長地抽氣一聲后，才再度閉上，她累壞了，要睡一會兒。

她這一聲就像是一劑興奮劑，滿身是傷的紅梅69一聽到，立馬從地上彈了起來，就朝這邊走。

還想來殺她嗎？天神可是下了指令，要她活著。那兩個白幽軍醫生趕緊把睡著了的小優給抬走，完不成天神的指令是什麼後果，整個墳場區的人都很清楚。

「天神大人，這……？」要怎麼處理？雙人通過考驗的情況極少發現，聖殿殿主可不敢拿主意。

「都留著吧。」天神很滿意這次的考驗，活下來的這兩個僵兵都比以往的要強，當然要留著。不過，他倒是看紅梅69不太順眼，很生氣地質問：「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捅了別人反而自己全身僵住，這是什麼毛病？

紅梅69立即跪地解釋，「她的血濺到我手上的傷口裡，我就頭暈目眩不能動了。」

天神並不相信，「她的血還有這個能力？」他看到紅梅69身上的那些傷口都在癒合，如果真的排斥，小優的萬能血應該讓他的傷口加深潰爛才對。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紅梅69隻能再陳述一遍事實，這裡面的原因恐怕只有醫生才能找到，他怎麼可能弄得明白？聖殿殿主一直比較看好他，也來幫忙說話，「天神大人面前，沒人敢撒謊……」

也多虧考驗的日子天神事情多，就懶得再深究下去。只是吩咐紅梅69在一個小時內，把小優和老肆都帶去神台。

「神台？」紅梅69還從來沒離開過聖殿，當然不知道神台在什麼地方。不過他只是協助押送，真正負責人是聖殿殿主，每一批通過考驗的僵兵都由他親自交到天神的手上。

一刻鐘之後，紅梅69就一邊肩一個，扛著小優和老肆，跟著聖殿殿主經過數道密碼門來到了九曲十八彎的幾十米深的地下。

這裡漆黑一片，沒有什麼光線，人的可視範圍也就周身半米左右，也就是站在那裡能勉強看清自己的腳。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是克制的，在這壓抑的等待中，有一陣強風呼嘯而來。肯定是什麼東西行駛過來了，只是完全看不見它的樣子，聖殿殿主站定他的位置不動，紅梅69也就維持著自己的姿勢，一動不動。

等到強風停住，他們站定的位置前才打開了一扇艙門。裡面像是一截車廂，有著昏暗的光線。紅梅69等到聖殿殿主抬腳了，他才跟著走了進去。

有座位可以把小優和老肆放下，他們的手腳都銬了磁電手銬，遠比監控局的電手銬厲害得多。除非天神願意解除對他們的桎梏，否則其他任何人都打不開。

小優和老肆都還暈厥未醒，聖殿殿主很放心地交由紅梅69看管他們，自己則去了車廂的前方，似乎是有什麼事情。

車廂就像是行駛在密不見光的深洞中的一個光點，車廂外的一切什麼都看不清。但車廂的行駛速度卻非常快，紅梅69猜測這玩意兒應該是用的最先進的遠藍外線可視技術。天神果然喜歡一個人躲在幕後掌控全局，而把他們當作任他擺布的瞎子。

紅梅69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到了小優的身上——

她的臉上腿上還有頭髮上，都沾著乾涸的血漬，身上的背心短褲更是在血水裡浸泡過的一樣。她倦縮在那個狹小的座椅上，脆弱而無力，連呼吸都微弱不堪。

乍眼一看，還以為她是具倒在血泊里的屍體。

紅梅69突然朝她走過去，藏在頭盔裡面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麼，手就朝小優的脖子伸了過去——

「幹什麼？」老肆彷彿有心靈感應一般，突然驚醒。他看到這一幕，就憤然撲過去擋開了紅梅69的手，並拿自己整個人護到小優身前。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直刺入那副頭盔里，他真想看看那裡面長了一張怎樣醜陋噁心的臉。

「想殺她？先殺我！」老肆低聲怒吼，準備隨時跟對方拚命。

但紅梅69並沒有說話，他退後兩步，仍用著之前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守著他們。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介於老肆抵死不讓紅梅69再碰小優，所以被聖殿殿主直接打暈。等老肆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和小優已經被關到一個空蕩卻又壓抑的大房間里，他倆被分別裝進了一個大金屬籠子里，隔得很遠。

他一見小優還沒醒，就急忙去喊她。其實他自己就是被別人的喊聲給吵醒的，聲音來自小優隔壁的籠子——

「小優姐，小優姐，你醒醒啊，我是小十二！」

「喊什麼喊？安靜點！」立即有白幽軍過來罵人。

「就喊怎麼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們那位天神就賣不到好價錢了，你承擔得起嗎？」小十二更加兇悍地罵回去。一提到天神，那名白幽軍果然怕了，虛張聲勢地罵了小十二幾句，就不再管了，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小優也在他們的爭吵中睜開了困頓的雙眼，她一看到小十二，雙眼猛的一陣發亮，隔著籠子就想去抓小十二的手，滿心的急切，「你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傷害你？快，快讓我看看。」

「小優姐——」這幾天，小十二有滿心的委屈與害怕，她好希望得到小優的安撫與寬慰，無奈她們的籠子還是隔了不小的距離，所以她們怎麼用力，也無法把手抓到一起。

小十二本來就已經繃緊了的脆弱神經，幾乎要在瞬間崩斷，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小優最受不了自己的親人被欺負，無比心疼，「怎麼了？他們怎麼對你了？別哭，有我這兒，我一定幫你討回來。」

小十二回想那天小優和九跑去救她的慘烈場面，不忍心再讓小優為她擔心，很倔強地抹了淚，「沒有，他們沒把我怎麼樣，就是見不到你和姐夫，我好害怕……」

天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活下來的，要不是抱定了小優和九一定會來救她的信念，恐怕她都已經害怕得自殺了。她膽子小又怕疼，所以寧願死，也不願被折磨……

突然，後知後覺的小十二才終於發覺了不對勁，小優這一身全是血跡。在她心裡，小優可是無所不能的女戰神啊，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那都是誰的血，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小十二急聲問道：「小優姐，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也被他們抓到了？姐夫呢？他為什麼沒和你一起？那一晚是不是……？」

她是不會相信九會拋下小優一個逃走的，九沒跟小優共患難的只能是一個原因——他出事了。

「我沒事，」小優不能告訴小十二真相，只是搖頭回答，「其他的，別問了。」

小十二更加心急，「姐夫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為了救我才出事的？」

小優眉頭緊皺，垂著眼睛看著地，她的喉嚨發緊，完全發不出聲音。見她這麼難過，一直被她們忽略成空氣的老肆咳了一聲，等小十二朝他看過去，他忙壓低了聲音問：「這裡就是神台嗎？你知不知道天神想對我們做什麼？」

用他們眼下的處境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是最好的辦法。畢竟九已經死了，他們活著的人還得想辦法活下去。

小十二雖然不知道老肆的名字，但她記得他，當初她在樹林里迷了路，是老肆把她引到了小溪邊。她當時很害怕，在慌亂之中朝他開了槍，他不僅沒有計較，還叫她快跑，並叮囑她千萬不要再進樹林，且一定要小心白幽軍。

她當時被嚇得不輕，又恰逢九一門心思地向小優求婚，她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他們的大事情，所以什麼都沒有對他們說。不過她覺得，老肆應該是個好人，不然初次見面怎麼就肯救她？

「你怎麼也被抓到這裡了？」小十二在所謂的聖殿沒呆幾天，又是被單獨關押，所以不知道僵兵還要接受考驗的事。她以為只要投靠了天神，就安全了，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掃視一圈，說：「你說話不用那麼小聲，這裡沒有監控設備，說是裝了會褻瀆神台。」

「哦，說來話長了——」老肆可不打算浪費這個時間，現在的局面他們只能接受，最重要的是如何想辦法逃走。他再次問道：「天神把我們弄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剛剛聽你說賣個好價錢，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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