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討厭

第三十八章  討厭

黃媚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帝王,微笑道:「其實,若是按照輩分的話,你應該叫我一聲『姑姑』。」秦寒沉聲問道:「姑姑?」

他記得舅舅只有娘親一個妹妹,哪裡又來一個妹妹?而且舅舅的信里說什麼那份深愛就讓他一個人好好回憶,看起來舅舅很愛黃媚姐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要叫舅母,哪裡是姑姑了?

「這只是個稱呼,本也沒什麼,你該記得你舅舅吧?」黃媚試探性的問道,她必須得先了解秦寒記得多少,這樣她就不用多費唇舌。

秦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姐姐跟舅舅?」信中,舅舅並沒有說明跟黃媚姐姐的關係,不知道黃媚姐姐會怎麼回答,是不是也跟舅舅一樣存有那份深愛?

黃媚怕他誤會,連忙答道:「你舅舅是我結義大哥。」要是這小子誤會她跟白青山有什麼就不好了,到時候去了島上還有黃雨雨,可就不好說了。

「哦。」秦寒點了點頭,現在他能理解舅舅為什麼在信里不讓她去了,只見黃媚強壓著一股悲傷,沉聲說道:「現在他有危險,你又是行燕島聖師家唯一的血脈,你得去救他。」她直截了當的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繞來繞去最後的結果反正都是一樣了。

秦寒立即明白了黃媚要說的事情,從書桌上翻了一封信出來,一臉黯然的說道:「姐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先看看這封信吧。」說著就把信遞給了黃媚,他何嘗不想幫這個唯一的親人,但是舅舅在信裡面把一切都說的很明白,就算他去了也是白費,而且他舅舅不想見到他,希望維護他自己最後的尊嚴。

接過信,黃媚不明所以的看著秦寒,他說他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難道這是白青山的信,迫不及待的就要打開,秦寒連忙阻止,「姐姐,這封信有些長,你還是回去慢慢看吧,這裡人來人往的別打擾了你。」

黃媚也沒有說話,當下向秦寒告辭后,恍恍惚惚的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回到房間以後,黃媚把信放在桌子上,久久不敢打開看,過了半晌終於下了決心,才拆開了信,果然是白青山寫的,不過是寫給秦寒的。她細細讀去,上面說明了就算秦寒去行燕島也沒有什麼意義,現學琴技根本來不及,而且最主要的是所有可以通向行燕島的路都被他封起來了,無論是誰也沒有辦法上島。

信的最後還讓秦寒轉達她,因為他安撫聖物已經完全蒼老了,他不想再見到她,只想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樣子留給她,如果她一定要去見他,他也會避而不見,那份深愛,就讓他一個人好好回憶。

讀完了白青山的信,黃媚已經淚流滿面,不禁喃喃道:「青山,我知道你的用心,你想一個人離開,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心痛!」不知道哭了多久,淚水才流干,她擦乾眼淚,將信收好,便開始收拾自己的包袱。

深深了解白青山的黃媚,懂得了他的心,他的堅持,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再去糾纏這些,如果他堅持,那就照他的方法去做吧,徹底打消了讓秦寒去行燕島的念頭,更打消了自己去行燕島看望他的念頭。

她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就準備離開新沙國了,她要去四處雲遊,心只有一直在路上,才不會太痛,但是走之前還要跟幾個人道別,首先她就想到了小菊。

此時,天色已晚,小菊也應該回來了,黃媚就去敲小菊的房門,小菊剛準備躺下,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隨即黃媚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小菊,你睡了嗎?是我。」小菊連忙起身,「媚兒姐,是你啊,我這就來開門。」隨即打開了房門。

雖然黃媚強撐著笑容,小菊還是發現了她眉間的一股悲傷,連忙把她讓進了房間,關切的問道:「媚兒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從來沒有見到過黃媚這樣的神色,哪怕是在她自己最危難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過她這樣悲傷,這到底是怎麼了?

兩個人在桌邊坐下,黃媚才緩緩開口,「小菊,我要離開新沙國了,來跟你告別。」白青山救不了了,她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離開這個地方比較好,免得看到秦寒就想到白青山。

小菊震驚的叫道:「怎麼突然要離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剛才她就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的黃媚怎麼會突然說要離開?她實在是想不通,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了,皇上和羅小紅也有情人終成眷屬,到底是為了什麼?

黃媚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沒事我才要離開,現在新沙國也穩定了,秦寒和羅小紅成了親,我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的確是沒有什麼意義了,還是離開的好。

小菊知道黃媚向來說一不二,哽咽道:「媚兒姐,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也不好阻攔你,但是,在你走之前,讓小菊再陪你醉一次,全當為你送行了好嗎?」

「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黃媚立刻就做了決定,小菊立馬應道:「好,我去御膳房弄幾個小菜,燙兩壺酒,你等著我。」說完就出了門朝御膳房奔去。

黃媚連忙跟了上去,笑道:「我們一起去,也好有個伴。」她也捨不得小菊,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可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總會有分開的這一天。

小菊的眼淚嘩一下就絕了堤,哽咽道:「媚兒姐,你走了以後,小菊就沒有伴了。」她說的傷心,黃媚也難過,忍不住拉了她的手安慰道:「小菊,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的,你不要難過了,相信我。」看著小菊難過成這樣,她的心裡也很難受。

聽了黃媚的勸慰,小菊漸漸止住了哭聲,擦乾了眼淚強笑道:「好,不哭,說好了要給你送行的,怎麼能哭呢?」說著就繼續朝御膳房走去,黃媚亦步亦趨的跟在小菊的身後,看著她孤單的身影,心下一緊,往後她又得一個人獨來獨往了。

兩個人來到御膳房,弄了幾道小菜,燙了幾壺酒,這才滿載而歸的朝著小菊的房間走去,擺好了酒菜后,她們就一邊喝酒一邊聊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幾壺酒就下肚了,這一夜小菊有喝多了,話也多了起來。

「媚兒姐,那次也是為你踐行,可是我……」小菊的心裡總是有一個疙瘩,黃媚對她那麼好,她卻幫著秦言害她,簡直就不是人!之前不敢說出來,現在借著酒勁倒說了出來,黃媚出言打斷了她的話,「小菊,這不怪你,一切都是秦言那個混蛋搞的鬼!」

小菊感動的叫道:「媚兒姐,謝謝你。」說是為黃媚送行,好好的喝一頓,其實是她充滿了不舍,離情別苦,反倒比黃媚喝的還多。

知道小菊完全醉倒,黃媚起身把小菊扶上床,小菊突然一把抓住黃媚的手叫道:「媚兒姐,你走了,小菊又要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被小菊這麼冷不丁的一抓,加上嘴裡的胡話,黃媚差點就沒忍住眼淚,蘭兒也是這麼叫她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她和小菊才更容易投緣一些吧。她把小菊的手放進被窩,安慰道:「你放心睡吧,我只是暫時離開,一定會回來看你。」小菊這才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安頓好小菊,黃媚回了自己的房間,只是她還不困,就坐在窗前發獃,這些日子的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閃過,正在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司徒文的聲音,「媚兒,秦寒和我講了白大哥的事情,你有何打算?」

被他這麼冷不丁的一問,黃媚差點嚇了一跳,強自鎮定下來以後才答道:「我打算去四方雲遊,行走江湖,過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不想再被束縛,她要離開一切紛擾的世界,尋找屬於自己內心的安寧。

當時,秦寒見黃媚恍恍惚惚的離開御書房,感覺不大對勁,就去找了司徒文,和他說明了一切,希望他能夠把握住機會,所以,司徒文知道后一直守著黃媚,見黃媚回了房間也不睡覺,在窗前發獃,這才上前來搭話,聽到黃媚的想法,不禁說道:「媚兒,跟我回去吧?」

他苦苦的留守在新沙國,就是希望黃媚忙完了所有事情以後,能夠跟他回朝,現在她卻還要浪跡天涯,漂泊江湖,那份風霜,他怎麼忍心再讓她去經歷?

黃媚搖頭拒絕了,「我不想再受任何東西束縛,我要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再回那個金絲牢籠里,尤其是充滿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的地方,事情過去這麼久,她還是會想起黃柔橫屍在地的場面。

雖然後來司徒文為黃柔平了冤,又追封,可是身後殊榮有什麼用?黃柔的大好年華再也回不來了!就像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最初一樣。

「可是……」司徒文還不放棄,卻被黃媚打斷,「不要可是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說完就毫不猶豫的關上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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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本非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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