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交車上救人

七月的晌午，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

開往福安的破舊中巴車上擠滿了人，車廂里又悶又熱。

已經到了開車時間，可是司機仍然不肯發車，售票員還在車門前向外面喊著：「福安，福安，有沒有去福安的！」

「都到點了，還不走！」

「等等，司機師傅！」一個淡雅的女子擠上了車。

「後面的人，往後退一退了！」車廂里，售票員的聲音，再度響起。

「都成魚肉罐頭了，還擠？。」

「都擠成啥樣了，這怕是已經嚴重超載了吧！」

車廂里，傳來一陣抱怨，公交車上的人，都很是不滿，他們已經快被擠成餃子了，售票員還要繼續上人。

古一山穿著中山裝，系著扣子，坐在車位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時，有幾個好奇的乘客看向古一山，然後迅速轉頭他向，大家都覺得他有病，這麼熱的天，穿這麼厚。

如果多看幾眼，就會發現古一山雖然扣子系得很緊，身上卻一滴汗水都沒有，彷彿跟別人不是過得同一個夏天。

這一次古一山奉了師父之命下山，除了幫人治病之外，最主要的是尋找自已妹妹的線索。

古一山年僅八歲的時候，父母出車禍，雙雙死亡，只留下他跟他妹妹相依為命，而他的妹妹更是在一日他出去撿垃圾的時候，走失了。

這讓古一山對自已很自責，在外面流浪了兩年，被師父帶回山上。

古一山從來沒有放棄要尋找妹妹的想法。

也不知道自已的妹妹想在過得怎麼樣？

古一山的思緒飄向遠方時，之前中巴新上來的那個女孩，站到了他的旁邊。

女孩個子高挑，在一米七左右，跟一般的男生個子差不多，黑黑的頭髮柔順的，隨意披落在她的肩上，帶著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

女孩的眼光帶著一種戒備，怯生生的感覺，好像是一隻隨時會被大灰狼給抓走的小綿羊。

公交車晃動一下，開始發動，忽然古一山感覺自已的身體被人扶著，被大力抓著，抓得古一山生疼。

古一山睜開眼睛，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臉色蒼白，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大滴大滴的冷汗，從身體上滴落下來，短短時間便將這個女孩的衣服浸濕。

坐在古一山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毫無掩飾的看著少女，如要將少女吃掉一般，目光卻若有若無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從女孩有胸前掠了過去，偶爾悄無聲息的咽下一口唾沫。

「你沒事吧？來，你坐下來吧。」

看到這種情況，古一山急忙站起來，給這個女孩讓座。

「謝謝！」

女孩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向古一山說了一聲謝謝。

這個時候，古一山才看清眼前女孩的樣子，著實讓古一山驚艷了一把。

女孩長發飄飄，標準的瓜子臉，鼻子挺翹，櫻桃小口，看起來很是清純。而且眼中那種怯生生的目光，看任何都不超過三秒，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更是讓人升起無限的保護欲。

不過，女孩的臉太白了，白的有點嚇人，像是一張死人臉。

古一山瞪著女孩的臉瞪了一會兒，把自已給嚇了一跳。

眼前的女孩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古一山一眼就看出女孩得的什麼病，先天性心臟病！

女孩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這種病忌勞累，忌激動，忌食辛辣食物，忌前往人多的地方。

這是一個需要靜養的病。

先天性心臟病一般很難活過十八歲的。

古一山身為醫生，見到這種情況，自然不能不問一下。

如果讓他師父知道他看到病患而不伸手救治，怕是氣得會執行家法，拿起藤條抽古一山。

還沒等古一山問，只見這個女孩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司機，有人暈倒了！」

看到女孩暈倒了，周圍的人瞬間硬擠出一片空間，沒有人敢跟女孩靠的太近，害怕會沾染上麻煩。

「大家別慌！」

坐在古一山對面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喜色，站了起來並把自已的工作證拿了出來，大聲喊到：「我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李向前！我來看看這位姑娘的情況！」

說完，男子跑到女孩的身邊蹲了下來，查看女孩的情況。

司機跟售票員看到有醫生站了出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有人在他們的車上出了事，就算跟他們關係不大，也覺得晦氣。

李向前一看女孩的情況，馬上判斷出女孩是先天性心臟病，別說在公交車上，就算是在醫院裡，也不見得能把這個女孩救過來，心裡暗叫一聲可惜。

他卻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對女孩上下其手，佔盡姑娘的便宜。

「你這是救人，還是佔人便宜呢？」

古一山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拍了一下李向前的肩膀說道。

「怎麼說話呢，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我怎麼救人還用得著你來教嗎？」

李向前心臟猛然一跳，還以為他的齷齪事被發現了呢，回頭一看，卻是看到古一山才剛剛成年的樣子，頓時膽子大了起來，裝作義正嚴詞的樣喝斥古一山。

「你根本不是在救人！」

古一山可不慣著他，當即冷冷地說道：「這姑娘可是先天性心臟病，你是醫生應該能看出來，應該馬上對這位姑娘進行急救，你不但沒有做出任何急救的措施，反而對姑娘上下其手，明顯在占姑娘的便宜。」

「你還是人嗎？姑娘的命危在旦夕，你卻在占姑娘的便宜，你真是個人渣！」

李向前有點慌了！

他沒有想到，公交車竟然有人能看出他的動作。

不過，這種事情死也不能承認。

「你給我閉嘴，你是醫生，我是醫生。」李向前瞪著古一山，裝作很是生氣的樣子，來掩飾內心的驚慌，用最大的聲音道：「你要是誤了病人的救治，這個責任你擔當的起嗎？」

李向前敢這麼大聲沖古一山吼，是吃准了古一山不是醫生，自已該怎麼救治，古一山不了解。

「不好意思，恰好我也是醫生！」

古一山冷笑著，說出一個讓李向前慌了神的話：「這位姑娘是先天性心臟病，你摸摸這裡，摸摸那裡，當我們眼瞎嗎？」

古一山說完，向女孩看了一眼，發現女孩的嘴唇發紫，再不搶救就為時已晚了，也顧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把李向前給扒拉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