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他是我殺的
「所以說啊,你的眼界就是太過淺薄。」
何昕看著沈玲冷笑一聲:
「我們之所以是敵人,是因為我們分屬不同的陣營,但那一晚托你的福,我已經被組織除名了,這樣一來,我們兩個自然不再會是敵人。」
或許是為了報復沈玲,何昕又笑了笑:
「對了,也是我告訴徐懷飛,說你上位之後一定會出手噁心他,因此他這些天早已將你們母女的行蹤給監視了起來,而今天你果然讓沈亞楠來找韓典了!我之前明明已經提醒過你了,要想辦法屠龍,而不是去觸逆鱗找死,看來你終究還是沒有聽進去。」
聽到這,韓典一臉懵逼:「飛哥哥,何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屠龍什麼逆鱗?」
直到此時,沈玲這才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徐懷飛的掌心之中,自己的一切計劃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這麼一來,他還會放過自己嗎?
不行,必須先下手為強!
想到這,她立刻看向了韓典。
只要自己將真相告訴韓典,韓典一定會與徐懷飛反目成仇,到時候自己也好趁亂逃離此地。
想到這,她立刻看著韓典開口道:「我告訴你……」
「小典。」
但就在此時,徐懷飛卻一臉平靜地看著韓典開口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
聽到這話,沈玲傻眼了:幾個意思?徐懷飛打算自己把真相說出來?
韓典則是一臉疑惑:「飛哥哥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嗯,原本我瞞著你是因為我不想傷害你,但從之前你的種種表現上我看出來了,你早已經成為了一個大人,一個可以獨立處理各種事情,面對各種事情的成年人,我也不需要再隱瞞你了。」
「飛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嚴帥不是因為意外而死的,他是我殺的。」
「……」
當徐懷飛說完這話之後,包廂里頓時變得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沉默了,而韓典臉上的表情則是僵住了。
幾秒后,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飛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你在跟我開玩笑是吧?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
徐懷飛直視著她的雙眼,語氣平淡地說道,確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這下子韓典傻眼了。
她向後踉蹌了兩步,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這怎麼可能……為什麼?」
「因為他是影殺幫派到梁州來殺我的殺手,我必須這麼做。」
說這話的時候,徐懷飛神情平靜,彷彿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實際上每說一個字,他都心如刀絞。
不為別的,因為他清楚這個殘忍的事實會對韓典造成多大的打擊和傷害,會讓她體會到怎樣的痛苦。
而更重要的是,這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但即便如此,自己也要說。
因為在何昕告訴自己沈家母女有可能會這麼做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自己必須讓韓典知道真相!
與其讓別有用心的沈玲將這件事告訴她,倒不如自己親口說出來。
雖然韓典可能會一時間無法接受,但自己相信她有著一顆強大的內心,一顆足以面對任何打擊都堅不可摧的內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一定能夠從打擊當中走出來。
想到這,徐懷飛朝著一旁的謝鴻軒看去。
雖然謝鴻軒有些不忍,但他還是將那天蔣灝住宅當中的監控視頻在手機上打開,隨後放在了韓典的面前。
看著畫面中的嚴帥摸進家中,意圖殺死蔣灝,被識破之後追殺蔣灝到了卧室里,最終被埋伏在此的柳天瑜堵在房間里,韓典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而之後,看到嚴帥試圖殺死徐懷飛,直至被徐懷飛親手擰斷了脖子,無法控制情緒的她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看到一幕,柳天瑜和謝鴻軒都很心疼,但他們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徐懷飛則是徑直走到了韓典的面前,伸手替她去擦眼淚。
啪!
可就在他剛碰到韓典的時候,韓典卻突然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
看到這一幕,柳天瑜和謝鴻軒大驚:「先生……」
不過徐懷飛卻抬手示意他們二人自己沒事,隨後繼續伸手替韓典擦去了眼淚。
「為什麼?」
但這卻並沒有讓韓典對他的態度有任何的好轉,此時紅著雙眼的她憤怒地看著徐懷飛:「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因為我必須這麼做……」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
這可把一旁的柳天瑜和謝鴻軒看得心驚肉跳。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敢這樣冒犯軍主,那就不僅僅是被碎屍萬段的結果了。
恐怕連他們的祖墳都得被炸開,祖宗十八代都得被人從棺材里拖出來鞭屍不可!
唯獨是眼前的韓典這麼做,徐懷飛不會在意:「我給過他機會了,只要他願意放棄殺手的身份,和你廝守終生,我可以饒他不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被淚水模糊雙眼的韓典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說這話我就能原諒你了嗎?那是我男朋友,是我初戀,是我最愛的人,是要和我走向婚姻殿堂廝守一生一世的人,他被你殺了,你以為你說這話我會原諒你嗎?」
徐懷飛搖搖頭:「我不是要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告訴你,我希望你幸福。」
韓典渾身一顫。
下一秒,她梨花帶雨地看著徐懷飛:「你以為你殺了他我就能幸福嗎?」
「我是軍主,他要殺我,又不願意為了你而放棄,我只能讓他死。」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說他是意外而死?」
「我那個時候擔心你知道了真相無法承受。」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要把這一切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讓我知道真相?」
「因為你長大了,你已經是一個可以獨自承擔一切的大人了,與其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地告訴你,倒不如由我來原原本本地把這一切說出來。」
聽到這,韓典頓時掩面而泣,哇哇大哭了起來,悲傷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於是徐懷飛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襟。
幾分鐘之後,韓典的哭聲漸漸平息。
最終她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用紅腫的雙眼看著徐懷飛,哽咽地說到:「我理解你當時這麼做的必要……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做出這件事!」
說完,她便捂著嘴跑出了包廂,徐懷飛立刻朝著一旁的柳天瑜看去。
柳天瑜點點頭,立刻跟著跑了出去:「小典,你等等我……」
望著她們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謝鴻軒將徐懷飛攙扶了起來:「先生,您沒事吧?」
徐懷飛搖搖頭,神情又恢復了以往那處變不驚的模樣:「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後果也許會遲到,但從不缺席,我也不例外……」
說到這,他抬頭看向了沈玲和沈亞楠:「當然,你們也不例外。」
面對這平靜如水,但卻暗藏殺機的眼神,母女二人被嚇得魂飛魄散。
其實剛才她們兩個就想跑了。
但無奈何昕彷彿門神一樣站在門口,一直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們,她們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不過沈玲畢竟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而不低頭的人,雖然內心惶恐,但依舊是一臉高傲:
「哼,徐懷飛,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改變什麼嗎?你以為你真的是我的對手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既然何昕這個賤人也在這裡,那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我現在是組織的人,憑你還沒有資格動我!」
「呵。」
徐懷飛戲謔地一笑,隨後眼神輕蔑地看著沈玲,彷彿在看著一隻爬上餐桌的臭蟲: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敢動那個狗屁組織的人了?」
「你記住了,我不殺你,是因為我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殺你的機會,一個能讓你輸得一敗塗地的機會,而現在,這個機會已經出現了,我會讓你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等到你絕望痛苦的時候,我再親手送你上路。」
「所以,你們母女現在可以滾了。」
聽到這話,沈玲一驚,而沈亞楠則是心中一顫:「什麼意思?你放我們活著離開?」
「當然,如果你們現在想死的話,我不介意提前送你們先上路。」
一聽這話,沈亞楠立刻拉起母親,倉皇地朝著包廂外走去。
來到門外的時候,沈玲又惡狠狠地回頭道:「徐懷飛,你不要太猖狂了,很快你就會為你的無禮而付出代價的!」
「你廢話很多啊。」
徐懷飛回頭眯眼看著她:「這樣吧,這月十八是個黃道吉日,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你人生的最後時光,等到那天到來,我會親手送你上路的!」
感受著徐懷飛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意,母女二人沒有再耽擱,迅速離開了此地。
「你就這麼放她們走了嗎?」
此時何昕走了過來,坐在了徐懷飛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當然,沈玲什麼時候都能殺,但我必須讓她在死前體會到發自內心的絕望和痛苦,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償還對孫家父女犯下的罪孽。」
「唉,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呢。」
說完,何昕看了看桌上的那瓶紅酒,是之前沈亞楠帶來的。
於是她微微一笑,拿過紅酒打開瓶塞,給自己和徐懷飛倒了兩杯。
「不過我不討厭就是了~~我昨天醒來之後向你保證過,我會將掌握的四大家族和孫氏集團的罪證全部交給你,也會將我對組織所了解的一切都告訴你,而作為交換,你必須保護我的性命,這件事你沒忘記吧?」
「當然,我的記性還沒有差到這個地步。」
「我不是懷疑你的記憶了,我只是想問,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徐懷飛:「……」
一旁的謝鴻軒:「……」
看到他們二人的反應,何昕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香肩亂顫道:
「好了,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我要說的是,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合作夥伴了,祝我們今後合作愉快吧!」
說完,何昕端起了酒杯。
幾秒后,包廂里響起了一陣酒杯碰撞的聲音。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