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絕對不會死

徐懷飛沒有再勸阻，而是眼神冰冷地說道：「那等一下可別死了，我今天不打算給你們收屍。」

「放心吧……」

謝鴻軒剛點了點頭，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才發現李靈韻也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你怎麼也來了？」

謝鴻軒連忙勸說：「裡面太危險了，你就留在外面吧。」

「不行！」

可此時的李靈韻卻顯得態度堅決：「我是華夏警察，裡面的是華夏的罪犯，我有職責和義務將他抓捕歸案。」

聽到這話，走在最前面的徐懷飛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很明顯，此時李靈韻還在恐懼著，雖然她的嘴巴很硬，但她的身體和雙手卻依然在不住地顫抖。

於是他眯著眼冷笑一聲：「既然恐懼就不要硬撐著了，這裡面的戰鬥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應對的。」

「不要瞧不起我……」

李靈韻的聲音都帶著一股顫慄的感覺，她的眼神中也閃著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但除了恐懼之外，徐懷飛還看到了一絲的倔強和執著：「我必須去！」

於是徐懷飛揚起了嘴角：「那你有可能會死在裡面，準備好遺言了嗎？」

「我……」

這下子李靈韻怔住了。

幾秒后，她咬起了嘴唇，露出一抹少女的倔強：

「我絕對不會死！我還沒有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業績給家族裡的那幫人看，我還沒有讓你看到我的厲害。所以就算裡面那人是天王老子，姑奶奶我也絕不會死！」

這一刻，徐懷飛從她嬌小的身軀里看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

或許經歷一些磨難，加以時日，她能夠成為一個英雄吧？

想到這，徐懷飛冷笑一聲：「那好，如果你死了，我會幫你收屍的。」

「哼，姑奶奶一定會好好地活下來讓你看的！」

和徐懷飛逗了兩句嘴之後，李靈韻感覺自己心中的恐懼居然消散了許多，這讓她的腳步更加的堅實。

此時徐懷飛又看向了跟在自己另一側的青山龍也：「你就別進去了。」

「我是先生的部下，我肯定要跟著先生出生入死……」

沒等他說完，徐懷飛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曾經是我的部下，現在你是軍部的人，你的職責是東京的聯繫人，這才是你的本職工作，如果你死在這裡面，那你就等同於背叛了軍部。」

「可……」

青山龍也還想再堅持一下，結果徐懷飛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這也是我的命令，如果你還把我當做你的長官，就服從命令。」

聽到這，青山龍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堅持了，一旁的謝鴻軒也安慰道：「放心吧，先生可是不敗戰神，區區一個胡玉山還不是先生的對手，更何況還有我們兩個呢。」

「那好吧。」

青山龍也只好點點頭，停下了腳步，目送著徐懷飛他們向前走去。

「你們要幹什麼？」

看著這四個人朝著神社裡面走去，跪在地上的中野浩男瞪大了雙眼問道。

四個人並未再回答他。

「你們瘋了？」

中野浩男驚呼一聲，齋藤金連忙跑了過去：「大小姐，你們真的打算進去？」

李靈韻點點頭：「沒錯，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必須去。」

聽到這，齋藤金低頭沉思了幾秒：「那好，我陪你們一起去。」

「你？」

李靈韻有些意外：「你不能去，胡玉山太危險了，剛才的情況你沒看到嗎？你進去不是送死嗎？」

但齋藤金卻已經下定了決心：

「就連大小姐都敢於冒險，我齋藤金也是堂堂的男人，有何不敢？再說了，這裡東京，是我的地盤，我理當和你們一起，更何況警視廳已經丟盡了顏面，我必須去找回這個顏面。」

「那你可想好了。」

一旁的徐懷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連SAT和機動隊都不是他的對手，你這一去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是死得光明正大。」

看到他都這麼說了，徐懷飛也沒有再勸他，畢竟一個人的生與死只能由他自己來做決定，別人無權替他決定。

於是一行人繼續向前進發。

可就在齋藤金要走的時候，河川靜和松田浩野卻欲言又止地拉住了他：「齋藤君……」

齋藤金看出了他們的擔憂，微微一笑：「放心，你們在這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你們之前也看到徐先生他們的本事了吧？肯定沒問題的，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說完，他便跟隨著徐懷飛走進了神社裡面。

幾分鐘后，他們來到了神門的位置，才發現這座原本雄偉的建築此時已經成了一片坍塌在地的廢墟。

徐懷飛冷哼一聲：「看來這個胡玉山還是做了一些好事。」

聽到這話，一旁的齋藤金顯得有些尷尬，但也不好說些什麼。

等到幾個人繞過這片廢墟，來到拜殿的前院的時候，才發現衣衫襤褸的胡玉山正坐在台階上，抽著一根煙，頗有些「無敵是多麼寂寞」的感覺。

胡玉山朝著他們看了過來：「徐懷飛，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堂堂的軍主大人不敢應戰了呢！」

此時徐懷飛朝著四周的廢墟，以及滿地的屍體看去：「胡玉山，我承認，我之前的確是小瞧你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確實比我強。」

「哦？」

胡玉山眯著眼露出一抹冷笑：「堂堂的軍主大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很不符合你孤傲的性格啊。」

對於他的戲謔，徐懷飛表現地很平靜：

「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只覺得你是一個很普通，很市儈的公安局長，一個典型的官場投機分子，一點也沒有看出你曾經作為一個軍部衛戍軍成員的痕迹，從這一點上來說，你隱藏身份的能力很強，我敬佩你。」

「哦？居然查到了這個份上了？」

徐懷飛的這話讓胡玉山有些意外，而李靈韻和齋藤金則是聽得一臉懵逼。

胡玉山眯著眼盯著徐懷飛看了幾秒，隨後冷哼一聲：「也罷，軍主大人能查到這個也是理所應當的，不知軍主大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什麼感受嗎？」

「敬佩，還有惋惜。」

徐懷飛始終是那風輕雲淡的樣子：

「作為華夏軍部曾經最強的特殊部隊，你所在的黑龍部隊是華夏歷史上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一支部隊之一，而你作為其中一員自然值得我這個後輩的尊敬，只可惜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不單單是玷污了黑龍部隊的聲譽，更是抹黑了你自己的功績。」

說到這，徐懷飛停頓了一下：

「不過看在你把這個屎一樣的地方破壞成這個樣子，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現在投降，跟我們回到華夏，我會和軍部打招呼，讓他們向大首長求情，雖然你下半輩子很有可能會在監獄里度過，但最起碼能夠留你一命。」

「呵呵……」

胡玉山笑了起來：「徐懷飛，你是讓我投降嗎？既然你已經查到了衛戍軍和黑龍部隊，那你應該知道在黑龍部隊里，根本不存在投降這個詞。」

「何必呢？你也是堂堂的英雄，何必要弄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呢？」

胡玉山沒有搭理這茬，而是看著徐懷飛冷笑一聲：「我再問問你，你查到了黑龍部隊，那你也應該知道當初黑龍部隊為什麼會解散吧？」

徐懷飛點點頭：

「當年黑龍部隊的一名將官在休假的時候來到了日本東京，並且在這座東京招魂社當中策劃了一起爆炸事件，原因是這個將官的奶奶一家在侵華戰爭期間被日軍殺害，而她也慘遭侵害，而這個將官就是想要為奶奶報仇。」

「但最終事件暴露，他也被日方抓獲，通過外交途徑，一個月之後這名將官回到了華夏，但自此之後黑龍部隊便被解散了，其中的緣由軍部並未多做解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因為這名將官受到了日本官方的刑訊逼供。我不敢肯定他是否在最後鬆了口，但軍部出於安全考慮，才特意解除了黑龍部隊，改變了衛戍軍的編製。」

聽到徐懷飛一口氣說這麼多，胡玉山把手中的煙一掐：

「你說對了！我當初就在這名將官的手下擔任副官，當初華夏用遍了外交手段才將他救了回來，而我也知道他受盡了折磨都沒有吐出半個字，他是黑龍部隊的真男人，不過我也理解軍部的擔憂，畢竟大首長的安全關乎整個華夏的安危，容不得半點差池。」

說到這，他的眉頭一皺：

「後來軍部給給他安排了一個很不錯的工作，並且也沒有太責怪他的行為，但自此之後，他就鬱鬱寡歡，最終才三十多歲就跳樓自殺了，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已經從黑龍部隊遣散回來的我心灰意冷，便將當年的經歷埋藏在了心中。」

「之後我在被安排的崗位上踏踏實實的工作，不再想著當什麼英雄，只是想做一個本本分分的普通人而已，我也因此一步步地從一個小片警兒干到了公安局長的位置上。」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我很滿意，也想平穩地干到退休，為此我開始學著圓滑，不去做刺兒頭，不去搞事情，就像是你當初看到我的那個樣子。」

「我原本以為我這樣就能夠萬事大吉了，可我還是錯了……」

說到這，胡玉山的雙眼當中突然閃出了一股強烈的殺意，除了徐懷飛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本能地打起了哆嗦。

「因為遇到了你，我這後半段人生也被毀了！當初得知你是軍主，說實話，我很敬佩你，也不想去主動招惹你，可我沒想到即便我處處恭維你，最終你卻還是親手殺了我的兒子，讓我們胡家斷子絕孫！」

徐懷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關於這個我也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我的女人，他已經碰到了我的底線，觸到了我的逆鱗，他必須得死。」

「徐懷飛，你知道你高傲的樣子有多欠揍嗎？」

胡玉山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管你的底線是什麼，我也不管你的逆鱗在哪裡，但我要告訴你，我的家庭是我心灰意冷之後唯一在意的事情，我兒子確實是被慣壞了，他也的確有罪，但他罪不至死，你他媽算老幾啊？你有什麼權利決定他的生死？」

徐懷飛搖搖頭：「如果你覺得我的行為有錯，我可以向你道歉，你也可以去軍部投訴我，但我不會對你兒子道歉，他該死！」

說到這，徐懷飛的雙眼當中也閃出了一絲殺意：「我同情你們的遭遇，我也敬畏你這樣的前輩，但並不意味著我允許你踐踏軍主的尊威。」

「哼哼，軍主的尊威嗎？」

胡玉山眯眼冷笑一聲：

「我這一生最痛恨兩樣東西，一個就是你現在站在的這個狗屎一樣的東京招魂社和外面那幫日本警察，是他們毀掉了我的前半生和我最初的理想與信念。」

「另外一個就是你，徐懷飛！因為你毀掉了我的後半生以及我後來的心愿，都是以為你，要不然我們一家現在還能夠團團圓圓。」

說到這，胡玉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身上那件已經破爛不堪的外套脫了下來，露出了自己那看起來健碩，但卻帶著一絲贅肉和肚腩的胸膛：

「所以我的復仇計劃就是將你引到這個狗屎一樣的地方，等我把這個狗屎的東京招魂社給打得稀巴爛之後，親手宰了你。」

「前面一件事我已經做到了，而現在，我就要完成後面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