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投羅網
一旁的壯漢上來就要扭住陳子恆,陳子恆並不躲開,說道:「這個跳大神的妖言惑眾,你們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她手裡藏的有東西,把她手掌打開。」
沒有人聽陳子恆的話,扭動之中,有人看見了陳子恆的腰牌,叫道:「看那,他是匪,是鷹山上的土匪,就是他把鷹山的老黑子引了過來,還裝模作樣的為金家寨說話。」
「對,就是他,憑什麼他能夠上鷹山完好無損的回來,你們聽過到鷹山以後回來過幾個人,就是回來的人質哪一個不是掉一層皮,他好,到鷹山了一趟,回來后紅光滿面,是他騙了我們,是他讓我們給老黑子準備了豬羊糧食,兩面充好人,他是鷹山的探子,打死他······」
陳子恆一聽壞了,這個老妖婆好對付,自己已經看穿了她的把戲。腰裡有鷹山的腰牌,這麼多人都看見了,百口難辯。
金族長從屋子裡出來,見眾人扭住陳子恆不放,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他是金家寨的恩人,是貴人,是俠士,你們這麼能這樣對待恩人?」回頭有呵斥那個巫婆:「你整天不做工,整天神神道道的,今天說這家有鬼明天說那家有鬼,你有能耐捉出來一個大夥看看。」
「他就是鬼。」巫婆指著陳子恆叫道。手臂一轉,指向金族長,厲聲道:「他是幫凶。」
巫婆的一句話像是炸了鍋,想不到德高望重的金族長是鬼的幫凶,是鷹山匪徒的幫凶,怪不得他在老黑子面前表現的那麼大義凜然,原來是演雙簧。
金族長氣的手指顫抖,叫道:「都給我滾出去,那麼這是要搞亂金家寨,賊人是明強,你們這是暗算,是陰謀。」
幾個壯漢不顧金族長的叫喊,押著陳子恆就走,穿過大街,來到了金家祠堂。早已有人在那裡等候,陳子恆進去就被綁在院子里的柱子上。不一會兒,鄭二和丁丑也被綁了來。
鄭二和丁丑不知道是何事,鄭二看著高大寬敞的金家祠堂,兩隻賊眼不足住的亂轉,這金家祠堂里有好東西,且不說古香古色的壁畫,金家幾個老祖的塑像一看就是非常之物塑造,尤其是大老祖,面部慈祥,幾片斑駁的綠銹證明已經有些年代,看工藝面容至少是五百年前的官家工匠嘔心製作。
丁丑本是綠林,不明白金家寨幾日來一直賓客相待,為什麼今天忽然就翻臉,說好今天就要走了,難不成這是金家寨送客的特殊禮儀,看到陳子恆綁的更結實,笑嘻嘻的說到:「三兩,昨天晚上是座上賓,今天怎麼是階下囚了?」
「誤會,誤會,一會兒就給咱們鬆綁,待一會要請咱們喝酒的,莫怕莫怕。」陳子恆說道。
「不要喝酒了,綁的難受,趕快讓他們放下,我們走就是了。」丁丑說道。
「只怕不好走了。」鄭二說。
池塘里坐了幾個大漢,為首的赤紅臉膛,粗腰闊背,矮墩墩,猛一看像一個殺豬佬。殺豬佬看看三人,又望望在坐的幾位,清了清嗓子說道:「老實交代,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到金家寨幹什麼?那幾個姑娘的事是不是你們乾的?」殺豬佬一連串的問道。
「你們沒有權利問我們。我們是幹什麼的,已經給金族長說了,你可以去問金族長。」陳子恆說道。
「今天金族長說了不算,你們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否則不要怪金家寨人不客氣。」
「沒有我們幾個,你們金家寨早就被老黑子一把火燒了,你們不知道感恩,還對我們下黑手,你們是人嗎?」丁丑叫道。
「老黑子就是你們引進來的,在這裡還裝好人,騙了我們的糧食豬羊,鷹山上的豬羊肉好吃吧?要不要我們再準備一批送到鷹山?」殺豬佬逼問。
「哼。」陳子恆真的無語了。
「不說,是不是,來呀,讓他們知道金家寨也不是好惹的。」
上來三個鄉勇,手裡拿著鞭子,鞭子在涼水裡沾了,這些人也是狠,鞭子沾上水,打到身上會發出沉悶的響聲,穿透力強,一鞭子下去就是蚯蚓似的傷痕。
「慢著,你們這是幹什麼?誰讓你們來祠堂的?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金家寨來了,指著殺豬佬叫道。
「金族長,今天大夥都看見了,你家裡出了妖怪。而且你窩藏鷹山匪徒,你覺得你還能夠當金家寨的族長嗎?金家寨幾千口人還會相信你嗎?你不要倚老賣老,按照族規,通匪怎樣處置你最清楚,你也處理過通匪的寨民,要不要我們也向你學習,捆了把你浸豬籠?」
「金老三,你是不是相當族長想瘋了?這些天,老黑子盯住金家寨不放,這天旱澇不均,莊稼歉收,人心惶惶,你倒有心事琢磨歪心事,要當金家寨的族長了。給你說,金家寨就是男人都走了,也輪不到你這個殺豬佬來當家。」金族長說道。
「金老頭,你沒有看看你多大歲數了,還把持著金家寨不放,你就是一個軟蛋,老黑子來了你不敢放一個屁,我們跟著你丟人。你這個無後的絕戶頭,早就該讓位置了。」金老三話沒有說完,金族長一個後仰摔到在地,沒有兒子的人最怕別人說他無後,這絕戶頭就是罵人的,在鄉村比打臉都難看,難怪金族長氣的暈倒在地。
見金族長暈倒,周圍人連忙上來,又是按胸又是掐人中,好久金族長緩過來,還要起來,有人摘下一塊門板,把金族長抬了回去。
「老不死的,咋沒有氣死?」金老三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罵道。陳子恆鄙視著這幫傢伙,剛才心裡想這傢伙是不是對三人誤會了,現在看來這幫人是心術不正,一個老人,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應該及時救治才對,這些人不但不救治,還惡毒的詛咒。
「說吧,你們依靠的這個老傢伙快要死了,沒有人包庇你們了,不說的話,就浸豬籠。這是金家寨對付通匪的辦法,是那個老傢伙定的規矩。」
三人咬牙只是不說。
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天氣越來越熱,陳子恆三人被嗮的流油,汗水順著腳板往下流。金老三幾人也是汗流浹背,見問不出什麼,肚子飢餓,就吩咐兩個鄉勇看著,找地方涼快去了。
祠堂里就剩兩個被嗮的頭暈的鄉勇,其他人看了一陣,覺得沒有意思,都回家吃飯去了。陳子恆覺得現在是逃跑的時候,現在不逃跑,等他們吃了飯,是不是會玩出什麼花樣。就給鄭二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就磨砂起了繩子。
這些傢伙綁人不專業,不一會兒,繩子就開了,看其他兩人紅著臉掙扎,其中一個鄉勇覺得不對勁就走了過來,陳子恆不在猶豫,待他走進的一刻,猛地向那傢伙的下巴一拳頭,這一拳厲害,鄉勇當即昏倒,另一個鄉勇跑過來,陳子恆如法炮製,那傢伙一樣的昏厥。陳子恆連忙給兩人鬆開繩子。
「往外跑,不要走寨門,跳寨牆出去,寨子後面是山,我們在那裡匯合。」陳子恆說。
看這三人,狼一樣的逃竄,正午的寨子,大街上很少人,三人順著大街就跑到了寨牆上,寨牆五六米高。這時候後面一幫鄉勇追了過來,不能再猶豫了,三人扒著寨牆,禿嚕了下來,好在寨牆是土壘起來的,下面也是鬆軟的黃土,沒有大礙。跳下寨牆,三人一起往山上跑去。
一口氣跑了半個時辰,看看後面沒有人追趕,三人停下。喘息均勻,丁丑說道:「他奶奶的,我們三個為了寨子里的老百姓,命都差一點讓老黑子拿去,這幫人不識好歹,把我們當土匪抓了。」
「我們不就是匪嗎?你忘了我們是來幹啥的?」鄭二說道。
「踩盤子啊!這事都忘了,回去沒有法子給大當家的交差了。好人也不好當啊!」丁丑說。
「不要爭執了,我們找一些吃食,然後找僻靜是所在躲起來,等夜裡路上沒有了行人,就趕回山上去。」陳子恆說。
已是盛夏,山上野果很多,三人隨便采了一些,便躲在一個山洞裡歇息,好在沒有發現金家寨的人追來。
月亮爬上了樹上,天氣涼爽了許多。丁丑催促趕快上路。陳子恆去遲疑了,說道:「咱們這樣一走,金族長就有空難說了,你們兩個走吧,我要拐回金家寨。聽那巫婆說還有姑娘怎麼的,我要回去探個仔細。」
「你說是寨子里的姑娘吧,你在鷹山,我們在寨子里聽說了,寨子里最近連續丟失了三個姑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寨子里的人都說出了妖怪,專門偷吃二八芳齡的姑娘,金老三就請來了巫婆來做法,到了金族長家裡,碰巧看見你,就說你是妖。」鄭二說道。
「那我就更不能回山上了,我必須回到金家寨。」陳子恆堅決的說。
「你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那金老三一看就不是地道的傢伙,金族長說的不錯,他是想當金家寨的族長,逼老族長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