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皮燈罩
趁著街上無人，趁著閃身出了族長家院子，走到街上，他努力保持著平穩的腳步，之前他是一瘸一拐的，戴上墨鏡，感覺天地涼爽了很多，感覺街道兩邊很多人望著自己，他們不知道這個偏僻的寨子里啥時候回來一個洋學生。
陳子恆不理會周圍的目光，徑直向寨子的北邊走去，不就就看見了昨天晚上來過的地方，院子里已經有了很多人，男男女女，很虔誠的排著隊，等待師婆的點化。他剛一進院子里，就有一個打扮妖艷的中年女子迎上來，這女子吐了粉腮紅唇，猛一看就像從古墓里跑出來的鬼。
中年女子不覺得自己寒顫，上前就拉住陳子恆，肉乎乎的身子往他身上亂蹭。「呦，官爺是從京城來的吧？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今天開香堂，貴人駕到，請官爺到裡面吃茶。」
陳子恆不需排隊，就被肉乎乎的身子扶著進去，看來人靠衣物馬靠鞍，有這一身行頭，連鬼都抬舉了。一直走到香煙繚繞的客堂，見師婆口中念念有詞，忽而喃喃低語，忽而大聲嘯叫，一驚一乍，沒有毛病的人也要被忽悠出毛病了。在香客驚懼之間，師婆呼的跳將起來，雙手舉向天空，兩眼翻白，一陣狂抓，又把雙手擲向面前一個盛著清水的碗里，碗里立即出現一抹鮮紅，師婆端起碗，把水灌進香客的口中，拍拍香客的頭頂，一揮手，一旁的那個中年婦女扶起香客離開，接著第二個香客坐下，師婆繼續表演。
這一套動作和師傅潘天亮多麼相似。香客離席，師婆送一個香囊。香客很多，大部分把散碎銀子銅錢投入功德箱取一個香囊而去。也有帶著重金等師婆給驅邪去病。
師婆忙活完一上午，來到裡間，見陳子恆一本正經的打坐，也在對面坐了。說道：「這位信士，方才香客眾多，慢待了。」
「師婆信眾廣泛，真是辛苦，聞香會有你這樣的堂主，可喜可賀。」
「不知信士從哪裡來，到本香堂有何指教。」師婆說道，大概看陳子恆打坐規範，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其實這打坐的功夫是從潘天亮哪裡學來的。
「苦海無邊，何處是岸，苦海里來，覓極樂之岸。」
「小信士開玩笑了，看你衣著光鮮，一定是衣食無憂，為何不快樂？」
「衣食無憂，形同走肉，魂無所在，心無所依，求堂主指點。」然後，把一塊銀子放進功德箱。
師婆見到銀子，兩眼放光，一張老臉像菊花一樣開放。說道：「小信士來到本堂就是到家了，人海茫茫，世事滄桑，魂牽夢繞，苦海無邊，不如放下。加入聞香會可以使信士身心愉悅，進入極樂世界。」
「謝謝堂主，我是在京城偶然聽到一個朋友說，就走了一天的路程，來這裡尋找快樂的。」陳子恆說。
「哦，你是找到地方了，想不到聞香會已經傳到了京城，真乃聞香會大幸。這個你先戴上，看你打坐以前也是練過之人，我就不再輔導，你慢慢的打坐，兩個時辰以後，我會給你升級輔導的。」師婆說著，遞給陳子恆一個香囊，陳子恆從兜里掏出一個香囊，說道：「適才進來的時候已經取了一個，不知道怎樣使用，就放進兜里。」
師婆笑笑，說道：「你就掛在脖子上就行，打坐半個時辰，把香囊放到鼻子前面深呼吸三次，如此循環就行。已經中午了，先吃飯吧，這裡的飯菜不知道是不是合信士的口味，在飲食方面，聞香會沒有禁忌，你若喜歡，可以讓人往
去取。」
「謝謝堂主。隨便就行。」
不一會兒，那個中年婦女端過來一碗白米飯，一碗紅燒肉，甚是可口。陳子恆想這是哪門子教派，不倫不類。但還是吃了。
飯畢，喝了香茶，陳子恆就打坐。師婆在外間依然裝神弄鬼，大呼小叫。過來兩個時辰，不知道是外面的香客走完了，還是師婆累了。外面靜了下來，陳子恆聽見外面說道：「裡面那小子怎麼樣了？」
「看不出來，這都兩個時辰了，差不多了，堂主，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要吃鮮肉了？」是那個中年婦女輕聲說。
「那小子來自京城，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要操之過急，慢慢的來。」
師婆進到裡間，裡間也是煙霧繚繞，一天的香火把這間屋子也熏得夠嗆。陳子恆依然在打坐，臉上有了細密的汗珠。師婆進來並不答話，而是走到近前，在陳子恆的後面坐了，兩隻肥嘟嘟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順著肩部慢慢的往下按摩，這老婆子還是有功夫的，按的舒暢，按得快活，要是聞了她的香囊，一定會不能自持，只是今天來的時候陳子恆已經把香囊里的東西換了。
「小信士，舒服嗎？」
陳子恆只是不說話，輕輕的嗯了一聲。
「要是快活，就來吧，放下一切到香會裡來，這裡有眾多美女，會讓你體驗神仙的快樂。」那師婆說道，手指往陳子恆的下面繼續摸索。
陳子恆一個激靈，像是突然從夢中醒來，說道：「堂主，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很多奇異的東西，只是不好意思給堂主開口。」
「那就對了，這裡就是如夢如幻，不一樣的快活。」
陳子恆望望這間破敗的屋子，屋子裡掛滿了各種神像，陳子恆只是分不清楚，便皺了皺眉頭。那師婆看見，知道陳子恆是嫌棄這裡的髒亂差。就說道：「信士是剛入門，沒有升級，有一個好的所在，不知道願不願去？」
「當然願意了，請堂主引領。」
「我只是願意，只是會長收新弟子嚴格，要信士表示誠意之後方可考慮。」
「怎樣表示？」
「就是信士要以會為家，家之外不應有其他長物。」
陳子恆想這師婆胃口大，要信士把全家財物都捐獻出來。就說道：「我來的匆忙，包裹里有些銀子，就全部捐給會長吧！倘若尋到真諦，願以會為家。」
師婆自是高興，就說道：「明天就是會長開法會之日，我給會長懇求，看會長能否照顧。若會長開恩，小信士不光是會長的信徒，還可以直接升為區長，以後也可開香堂，收信徒，信士長居京城，想那達官貴人，衣食無憂百無聊賴，一定會門徒眾多，到那時候，信士就是高人了。」
「好，謝謝堂主提攜，一定不辜負會長的。」
「信士若不嫌棄，就在這裡歇息。我和土地在這間修行，信士可以到西間歇息。」
「那就麻煩堂主了。」
天色暗了，陳子恆被安排到房間休息，西間和東間沒有多大區別，不同的是這一間屋子清爽了許多，沒有更多的神像一類的東西，一張床，一張八仙桌，倒是乾淨。桌子上一盞燈，取下燈罩，點亮燈燭。
屋子裡亮了起來，陳子恆看著燈燭，燈罩上一朵梅花，陳子恆嗅了嗅燈罩，這是一張皮子做的燈罩，什麼皮子，一時判斷不出來，不是豬皮，羊皮。遲疑了好久，一個恐怖的答案出來，難道這是人皮？看那梅花，一定是生前紋上去的，一隻豬羊不可能在活著的時候給它紋身，這是人皮，一定是人皮，陳子恆腦袋發炸，想逃，看見外屋的門已經鎖上了。兩個婦人會把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