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年未見，相逢陌路
寒風瑟瑟，夜雨飄搖。
從中央大廈走出來的古千秋，一襲黑衣立於雨夜之中，雖然不發一言，但卻引得本該行色匆匆的路人，盡皆側目。
「大人，風大雨大，該上車了！」
方浩不知從何處走來，將大衣披在了古千秋的肩上，輕聲說道。
古千秋聽聞，深吸一口氣，緩緩上車笑道：「殺氣很重？」
「對於我而言，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可就未必了！」方浩坐於副駕駛，轉身為古千秋點燃一根煙后笑道。
輕吐煙霧，古千秋搖頭一笑，雙眼緩緩看向著雨中夜色，輕聲道：「那就讓他們習慣吧！」
「對了大人！」
這邊吩咐著司機開車，方浩再次開口道：「今夜過後，五盟商會必然會有所動作，甚至調查大人您，我們需不需要提前出手？」
「需要嗎？」古千秋笑而反問。
額……
方浩頓時語塞。
於他而言，問這些話本就是例行公事，畢竟他此行跟隨古千秋而來，就是為了打點這一切的。
而且古千秋是何等身份，國之龍主！
以區區五盟商會，即便有心去查，哪裡能夠查到什麼？
倘若真的查到了，只怕今後的日子，五盟商會也都會生活在寢食難安之中。
「是屬下多慮了！」
想到這裡，方浩都不由得搖頭一笑，不過隨後卻是再次說道：「還有一事，我覺得有必要和大人您說一聲。」
「何事？」
「屬下查到了柳家小妹的下落。」
吱！
瞬間，因為古千秋過於激動所放出的氣勢，讓正在開車的司機臉色一變，趕緊踩下剎車，傳出刺耳的聲音。
不過古千秋卻是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立刻問道：「你查到了誰？」
「大人義兄柳逸的小妹，柳青！」方浩回答。
小妹果然還活著嗎？
雖然柳逸絕筆信中有所提及，但柳家畢竟覆滅。
而如今聽聞方浩之言，古千秋心中一塊壓了許久的石頭，這才落地，同時眼眸深邃，夢回十年。
十年前，古千秋拜別柳家獨自外出闖蕩的時候，小妹才只有八歲。
天真可愛，爛漫無邪，是整個柳家的開心果。
兩年前，得知柳家崩盤，族人盡滅的那一刻，古千秋悲痛義兄柳逸魂斷赤峰，但是更牽挂小妹安危。
只可惜當時，重任纏身無法回來。
本來此行，以為再也無法見到昔日故人，卻不曾想小妹真的尚在人間！
這讓古千秋在激動之餘，立刻問道：「小妹如今在哪？」
「西城郊區！大人，要不要現在去看看？」方浩立刻應聲問道。
只見古千秋緩緩閉上眼睛，片刻之後才展露笑容，輕吐二字：「開車！」
……
西城郊區，一處破舊不堪的筒子樓樓洞前。
古千秋孤身一人，仰頭望著樓上三樓明亮的窗戶。
按照方浩所言，小妹如今就居於此處，不過因為查到信息的瞬間尚短，所以方浩並不清楚小妹如今的情況如何。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古千秋就這麼拾梯而上，一步步的走上了三樓，每走一步，古千秋的心情就忍不住緊張幾分，生怕方浩的情報有誤，讓自己空歡喜一場。
十步過後，古千秋一聲嘆息的搖搖頭：「我怎麼也做這種小女兒態？小妹是否真活著，一看便知，又何必瞻前顧後！」
如此想著，古千秋淡然一笑，剩餘階梯一躍而上，終於來到了三樓左側房門前方。
咚咚咚！
「誰啊？」
隨著一聲敲門聲，一道女聲傳入古千秋的耳中。
雖然比起十年前的稚嫩，這道聲音更顯悅耳，但古千秋的眼中還是立刻閃現出一道喜悅的光芒。
因為他確定，這就是小妹，柳青的聲音！
咯吱！
內側木門打開，隔著防盜門一個身著樸素，面容秀麗，年約十八年華的馬尾辮少女，就這麼探出頭來，有些疑惑的撲棱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古千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果然是大姑娘了！」
古千秋看著眼前這個雖然長大，但是還依稀有著小時候影子的少女，頓時展露一絲溫柔的笑道。
八歲，十八歲。
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妹早已亭亭玉立，饒是古千秋閱盡百態，心如磐石，此刻也都如冰山融化一般，化為思念和溫柔。
只是讓古千秋意外的是，面對他的小妹柳青眼中卻完全是一片陌生的眼神，在聽到古千秋的感慨之後，更是面露警惕的問道：「你到底是誰？這麼晚敲我們家門幹什麼？」
「我是古千秋……」
古千秋正欲回答，又是一個婦人聲音響起，嚷嚷道：「死丫頭，外面是誰啊？大半夜的來敲門！」
「媽，是個不認識的人！」
小妹柳青立刻回頭說道。
「死丫頭！不認識的你也敢開門？要死啦！」
蹬蹬蹬！
話音剛落，婦人直接就從房裡竄到了門口，指著柳青就罵，並且看向古千秋哼道：「小子！想幹嘛？騙我家丫頭開門？老娘警告你，你這種人老娘見多了，趕緊滾，不然老娘報警了！」
說完，婦人一把將柳青拉回了房內，隨手重重的將門關上。
樓下本來在等候的方浩，聽到動靜，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古千秋身邊，好奇的問道：「大人，這是……」
「小妹沒有認出我！」
古千秋眉頭微皺的說道。
「十年未見，當年柳小姐才八歲，興許是一時沒有認出大人，也是常理。」方浩立刻說道。
「十年未見，所以沒有認出我嗎？」
方浩的這番解釋雖然在理，但是古千秋卻依舊心有疑惑的開口道：「可又緣何如此陌生？還有和她同住的婦人是誰？」
「那需不需要屬下再查查？」方浩試探著詢問。
古千秋聞言，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幾次想要伸手，不過最終還是擺手道：「罷了！今夜天色已晚，回去再說吧！」
言畢，古千秋緩步走下階梯，方浩見狀也只能快步跟上……
回到酒店，古千秋一夜未眠，而方浩則是再次出門查詢，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終於歸來。
而這次歸來，倒還真是讓他查出了點東西。
小妹柳青，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