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蘭塵夢

女人抱住凡塵，淚水從其眼眶中流出。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也許是期盼，更多的卻是念想。

凡塵，「紫蘭瑄。」簡單的聲音沒有任何雜質，清幽且略帶些許表情。

聲音傳到女人的耳朵里，「恩。」低聲的回應略顯其柔弱。

凡塵，「你，長大了。」

再多的話，也難再開。許多年了，這張早已模糊的臉，清晰擺在自己眼前，顯得那般熟悉。

紫蘭瑄，「是啊，不是我長大了，是我們都長大了，好長時間了。」

「是啊，好多年了。」凡塵輕聲說著。

紫蘭瑄猶豫，「七百多年了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

顯然，她沒有記錯，反倒是凡塵，心裡一陣糾，多少年了啊。她一直記得，如此，說明什麼？

說明這麼些年，她從未有忘記過自己的一分一毫。這份情，又怎會是尋常情？這份等待，又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如何問，也不知道如何說。

「我給你弄吃的去！」

凡塵點頭，「好，我給你做吃的。」

雙雙露出一絲笑意，也許，這就是答案，最為明了的答案，就是七百多年的念想，更是回到這裡的直接動力。

篝火前，凡塵熟練地操刀，一塊塊肉從鮮血淋淋變得清香四溢。她倚靠在凡塵肩膀上，抬頭看著天空的星辰。

「凡塵，這一輩子，我後悔遇到你。可是下輩子，我還是想再遇到你。」

淚珠從其眼眶中竄出，就如同當初自己離開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模樣送自己離開。淚點「嘩嘩」落下，只是那時候，她十七，自己十八。

凡塵，「若是下輩子我們還能相遇，我不會再離開。」

短暫的無聲星空下，兩人相互依靠起來。依靠在凡塵肩膀上的頭多了些許重量，芳香的氣息不再有。

星空任然清明，月色正濃。

「為什不救她？」韻騫翮很不解。

凡塵，「七百年的執念，我想讓她歇歇。」

韻騫翮打量一眼后，嘆息，「苦了她。」

清晨，被軍隊包裹的木屋中，韻騫翮，「她守護這個世界，讓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沒有任何的變化。她讓這個世界成為她的世界，只是為了讓這裡的一切都不變，只為了等待你回來！她很執著，卻執著得偉大。」

凡塵眼神閃爍，「是我對不起她。」

出了草屋，冰冷的軍隊直勾勾打量著凡塵，「爾等何人？竟敢私藏老妖婆，趕快將人交出來。」

凡塵抬眼，「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以後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前她所做的一切，若是欠爾等的，我來還。若是爾等有傷害過她的，命由我來取。」

平靜的眼神讓所有人愣住，有人憤慨，「老妖物殘殺皇朝天才，吞噬所有天才的靈魂，可謂無惡不作，更是抑制強者的誕生。整七百年，我們活在她的陰影下，整整七百年，你知道嗎？整個世界滿目瘡痍，你如何還？整個世界都想殺了她，你能殺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嗎？」

凡塵掃視在場所有人，長舒一口氣，揮手打破一直存在於世界邊緣的結界，濃郁的靈氣噴涌而出。

所有人在靈氣的滋潤下，修為在其瞬間提數個等級。

天空之中，韻騫翮，「我以為你會殺了這裡的所有人。」

凡塵，「罷了，殺了他們，也不能改變事實，紫兒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她的執著，讓她成為了那些人口中的妖物。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給他們一場造化吧。」

韻騫翮，「哦？是嗎？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凡塵仰頭看朝無盡虛空，「接下來嗎？」

「師傅、師傅，不好了！」慕思手握天機盤出現在凡塵面前，神色匆忙，「人祖強擼銀狐血脈，各大聖王正在阻止，你快過去吧。」

凡塵神色略變，瞬間皺起眉頭，「人祖？」

韻騫翮嘴角上揚，「好啦，你我就此別過。千古牢獄封印解除，我也得去見見我的幾個老朋友，我們……」

凡塵遲疑，「我……」

韻騫翮，「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放心，你的定情信物還在我這裡。」

「啊？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不等凡塵說完，人已經離開了。

慕思，「好漂亮啊，師傅，她為什要走啊？」

凡塵嘆息，又怎會不知曉？她現在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留在自己身邊，是怕連累自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看著那輕盈的背影，「她不想留下來，我們過去吧，你把事情從頭講一遍。」

慕思，「可是你們還又定情信物啊，她怎麼能輕易離開你呢？」

凡塵輕咳，眼神閃爍起來，「天機一脈擁有這樣跨越界位的力量嗎？」

慕思雙眼通紅，眼珠咕嚕轉悠，「師傅，您不知道嗎？我也有朋友的，大黃……」在看到大黃狗的一瞬間，凡塵一雙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一把掏起大黃狗脖子，「你還活著！」

「咳咳，放手、放手，你是想我死啊。」大黃狗說話。

凡塵雙眼瞪得通紅，「其它人呢？當初界域東洲的其它人呢？」

被凡塵掐得直流口水的大黃狗將目光轉朝慕思，肯求的目光讓慕思瞬間知道其意思，「師傅，就算你想問話，那也得讓它活下來吧？你這樣，會把它掐死的。」

凡塵一身殺氣將天邊雲彩渲染的通紅，死死盯著大皇狗，最後還是將其放了下來，冰冷如潮水的聲音，「說！」

大黃狗喘著粗氣，邋遢著臉，「我哪裡知道？我也是一隻狗子啊，我能知道多少？」

凡塵氣不打一處來，「當時你們是一起離開的」

「說起這個，老子就委屈，什麼叫一起走？當初我是最後一批離開的，那些個忘恩負義的玩嘢。在那種緊要關頭，竟然忘記了狗爺我，各奔東西去了。想想當初，他們還欠我兩條命，我心裡就難受。」大黃狗委屈說著。

「嗷嗚~~~」大黃狗叫嚷，「老子說的都是實話，你別拔我的毛。」

凡塵並沒有停手的意思，那本來金黃髮光的毛髮，在凡塵的幾番撓撓下，變得紅潤透光起來。

慕思解圍，「師傅，可能大黃真的不知道，我發現它的時候，它還在是快石頭，後來是我用生命泉水把它復原的，之後它也告訴我了。是所有人拋棄了它，它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聽到慕思的話，凡塵停下了手，愣神片刻后，「大黃，我是覺得你的毛有些白，不適合你英俊瀟洒的模樣，打算給你換個霸氣點的造型。」

「老子堂堂狗子，能被你們這麼欺負，我不要臉的嗎？等等，那個詞，再說一遍。」大黃狗直挺的身姿顯得挺拔。

凡塵，「英俊瀟洒！」

「哈哈，還是小八識貨，狗爺就是這樣英俊瀟洒。」

凡塵頓色，「慕思，這種東西，都配用生命水嗎？」陰沉的臉上，殺意肆虐。

慕思嘆息，「飄了，大黃，之前告訴你多少次了，別飄了。我師傅是神尊強者，你偏偏說你們有舊情，哎，我現在知道了，你們真的是有舊情。」

「小妮子，你說什麼？神尊？」

慕思，「是啊，神尊境界，如假包換。」

「哎呦，大哥，神尊前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就為你開路，神尊前輩是想去哪？」光禿禿的尾巴不停的擺動。

慕思扶額，「師傅，還是說正經事吧。銀狐族長親自找的我，目的就是將她的情況傳達給你，我覺得事情不簡單。」

凡塵點頭，「走！」

「好勒，神尊前輩，請上小的背，小的這就帶你去。」

凡塵，「滾！」

「好嘞！」大黃狗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凡塵拉起慕思，快速前行。不一會，一隻無毛大狗在凡塵身邊轉悠，「神尊前輩，能帶上小的嗎？小的不識路！」

凡塵皺眉間，倒是對這貨有了別樣的看法。自己現在利用空間的力量，每一步至少有千萬里的距離，這傢伙是如何跟上自己的？

要知道，它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隻未化形能說人話的狗啊。

加快步子的凡塵，根本甩不開那喋喋不休的廢話，對其也是無可奈何。

慕思，「大黃沒有特別厲害的能力，可這天底下，沒有它去不了的地方。」上揚的嘴角能看得出小妮子是算過自己不會對大黃狗動手了。

仙氣圍繞的樓閣仙氣繚繞，遠看近都熱鬧非凡。一張張臉，一雙雙瞪大的眼睛，更像那惡狼爭奪食物一般。

凡塵停在邊緣，在人群的末尾處停下來，掃視著遠處一顆顆頭，大黃狗無趣，「神尊大人，您不直接上嗎？這不合您胃口啊，一般您都會來個出其不意。可這一次，怎麼就停在這裡了？」

「閉嘴。」凡塵直接打斷，卻不太為意，在場的人多是下位仙以上的存在。能修鍊到這種程度的人，不論心境、境界，都已經達到了一種高度。

而這種境界的人，豈能沒有任何防備？

就在剛剛，已經有無數神識定在自己身上。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數雙眼睛死死盯著。

停在這裡，能感受到氣氛的緊張。

人群的正中央，一柄巨劍散發著強大的氣息，所釋放出的強大力量直接淹沒在場所有人的氣息。

犀利的劍意，就連凡塵也忌憚無比。

一絲柔弱的靈氣摻雜在強大的劍意之中，順著靈氣搜尋，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眼前，絕美熟悉的臉上多了一絲愁容，多了些許焦慮。

凡塵微皺眉頭，心裡盤算起來。

此時，那柄巨劍之下，男人身體顫抖起來，「諸位，若是誰還有異議的話，儘可能上前一試。」

通天的氣概令在場所有人忌憚，

一個聲音響起來，「人祖，適可而止，今天的事情，吾等可以當做沒有發生。若是再這般咄咄逼人，吾等必然出手。」

男人厲聲，「今日在場的諸位，大可一試！」

此等犀利的叫喊聲令所有人心裡猛然一怔，數雙眼睛盯著巨劍發起愣來，就連凡塵面對如此聲音，也心生忌憚。

大黃狗，「慕丫頭躲著點，這是屬於人族特有的威壓，數千代人族之人所積壓的力量，絕非一般人所能抵擋的。」

凡塵，「何意？」

大黃狗舒氣耳朵，「神尊，您有所不知，有一種不在三界之內的氣息，叫做信仰之力，這股力量能抗衡規則之下的所有力量，就算是規則力量也要忌憚三分。五界之中，每一界都有屬於自己的信仰之力，而擁有那股力量的人，稱之為祖。」

凡塵淡然，但心裡不可否認，眼前的這位，擁有屬於人族獨有的那份信仰，也就是人祖。

慕魚，「我知道，天機一脈就是藉助這股力量，與此揣摩天地之意。這股力量很神秘，也很強大，沒想到這個人身上竟然有它。」

凡塵到是更為在意他的實力，「現在的他，能與聖境強者一戰嗎？」

大黃狗搖著尾巴，「神尊強者若想與聖境強者一戰，絕非半點可能性。可若是有了這股力量加持的話，其身邊，應該還有其它強者。」

伴隨著大黃狗聲音的停下，數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巨劍四周，「諸界欺吾人界無人嗎？」

「四個！」慕思嘴巴張大道。

「人祖，饒是你人族覺醒，也不可當眾搶人，月仙子身為局中之人。當有權自主選擇，諸位覺得，如何啊？」言語之中透露著些許鄙夷。

說話的人身披黑袍，看不清容貌。可輕慢的語言，反倒是得到不少人的鼎立支持，「是啊，人是月仙子本人，五界之內誰都知曉銀狐一族的血脈代表什麼，就算是想要與其交合，也當由月仙子她自己做選擇，憑什麼非得你人界得到？」

「魔界、神界強者無數，而區區人界，到現在都沒有主界位面，有何臉面來競爭月仙子？」

聲音不斷擴大，到凡塵的耳朵里，已經變成了一堆小鳥在不停嚷嚷。對此，凡塵也是預先得知，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諸位若是不服，可上前一戰！」沉悶的聲音從巨劍之下傳來，強大的氣息再度淹沒眾人，再三的威壓震懾。

已經導致在場的一部分強者有了些許反感，戰意明顯濃郁了幾分。大黃狗，「神尊大人，要打起來了，我們退後吧。」

凡塵，「慕思，你如何看？」

「現在的情況，要是你貿然出手的話，得不到任何好處。不過，要是你能接近月仙子的話，以你兩人的勢力，遁走並非不可能。只是……」

「只是你不確定，月仙子是否願意跟我走，是不是？」凡塵反問起來，確實，月蘭神血的覺醒，就算是現在的自己，也看不透那清明的瞳孔之下，到底在想些什麼。

慕思，「是啊，銀狐一族向來傲嬌，特殊的體質更是五界中首屈一指的種族。我找不出她會選擇你的理由，並非是質疑，是不相信你！」

凡塵頓色片刻后，「一會我出手，你與大黃狗一同離開即可。」

說完，舉起熏紅的大刀在朝人群猛劈，深紅的法則力量出現在場。巨劍明顯一頓，利用那頃刻間的停頓。

鋪天蓋地的殺陣落下，人群中數人出手。

大黃狗，「我們走！」說完，身影逃遁而走。

月蘭身邊，凡塵，「可否信我？」

對方頓色片刻后，「走吧。」

遁走的兩人雖然只用了喘息的時間，依舊還是被在場眾人察覺到。月蘭，「你帶我去哪裡？」

凡塵，「不知道！」

月蘭難得的嘴角上揚，「不知道你還帶我走？」

凡塵，「總不能讓你留在那裡吧？天地之大，總有容身之地。」

月蘭還想說話，終究還是沒有再回答凡塵。兩人停頓下來歇息，月蘭，「追兵馬上就到，你打算如何應對？」

凡塵嘴角上揚，「凡蘭無礙吧？」

月蘭，「他出去歷練了，不過以現在他的實力，你大可放心。倒是你，救下我來，到底想怎麼樣？」

凡塵側身喊道，「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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