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朕命你解開
夜,寧靜。
可越是安靜,越讓人覺得心裡惴惴不安。
雲月柒吃飽了飯,在走廊里遊盪。
她想著字條上的字,也不知明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走了兩步,忽心跳加速,不安和害怕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她對於這種感覺十分熟悉。
她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探出頭向前瞧著。
不遠處的門開了,陳應軒走了出來。
雲月柒捏了捏眉心,在心中暗暗吐槽。
她和寧小卿對於陳應軒的感應,已經變成了人形感應器。
陳應軒是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的。
他把門關好,向著和雲月柒相反的方向走去。
雲月柒看著陳應軒的背影,眼眸動了動。
這麼晚了,陳應軒這是要去哪兒?
想到這裡,雲月柒跟上了陳應軒。
陳應軒繞過了士兵們住的地方,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酒樓,在酒樓最好的房間門前停下了腳步。
這酒樓的繁華程度,放在京城也可謂是數一數二。
如今開在這裡,不知算不算是一種浪費。
雲月柒想著,卻始終緊跟著陳應軒。
陳應軒站在門前,抬手敲了五下門。
敲門的方式是兩下為一次的,一看便是提前說好的暗號。
敲門聲落下,門打開,出來迎接的是個長相秀氣的男人,「請進。」
男人讓人將陳應軒帶了進去,自己留下來關門。
關門前,男人左右環顧,確認了好幾遍四下無人。
可他沒有注意的是,就在他左右環顧之時,雲月柒接機進了房間。
雲月柒剛才還覺得酒樓的布置奢華,進到房間之內,她更覺自己沒見過世面。
這般裝潢,可見價格之高,住進去的人也非富即貴。
屋內有十餘人守著。
房間一個套著一個。
陳應軒被帶進了最裡面的一間。
雲月柒悄悄跟在他身後。
最裡面的房間坐了一位身著紫衣的中年人。
雲月柒瞧著這人,心中所有疑團都解開了。
不怒而威,坐在正位的中年人,正是凰西國的皇上。
陳應軒是胡國人,不用行跪拜之禮,但也低頭道:「貧道見過凰西國國君。」
皇上緩緩睜開眼,打量了陳應軒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陳應軒的臉上,有一瞬詫異,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他不再看陳應軒,聲音中自帶著帝王的威嚴,「朕命令你,今夜之前,解開你設下的巫術。」
陳應軒的眼眸輕動,笑道:「陛下,那不是巫術,是法術。」
皇上冷睨了陳應軒一眼,聲音更冷,「朕命你解開。」
「皇上,如果解開的話……」
「朕,命令你。」
皇上的話已經說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更冷。
第三次的聲音里更是讓人嗅到了一絲鮮血的味道。
皇上的話音剛落,身旁男人的劍已出鞘,冰冷的劍刃抵住了陳應軒的咽喉。
這劇情,幾乎和白日的一模一樣。
陳應軒沒有動,皇上又開口道:「今日的事情,你說出去半個字,你的腦袋就不會在你的脖子上了。「
身為帝王,習慣了命令,說出口的話也不會給人半分商量的可能。
陳應軒聽著這些話,也感受到了貼著他脖頸的劍刃的冰冷。
他的眼眸輕動,唇微微勾起。
這種淡然,在紅花會的劍刃抵在他脖頸上的時候同樣出現過。
但這一次,皇上沒有給他開口的權利,更不會受到他的任何威脅。
在他說話之前,皇上率先開口道:「你死了,無人解開巫術,朕便不解了。」
最後的籌碼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陳應軒的眼睛又動了動,到了嘴邊的話已沒有再說出來的必要。
他眼眸抬起些,和皇上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看著皇上的眼睛。
那是屬於帝王的眼睛,像狼,不給你一絲後退的機會。
皇上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朕也覺得,留你回胡國,是個禍害。」
陳應軒笑:「多謝皇上抬愛。」
此刻的他已經明白。
在皇上的面前,他沒有任何籌碼。
就算他是胡國派來的人。
就算他死在凰西國,皇上也可以給他安一個被紅花會殺死的帽子。
到時候皇上可以借著這件事一舉除掉紅花會,還可以賣胡國一個人情。
不管怎樣,皇上都不虧。
不管怎樣,都在皇上的計劃之中。
陳應軒道:「好,貧道會解開法術,只是需要犯人在場才可以。」
皇上品了一口茶,「想辦法。」
陳應軒頷首,已然認命,「是,陛下。」
皇上不再說話,低頭喝茶,做送客狀。
陳應軒脖頸處的劍刃未移開分毫。
陳應軒轉身離開,脖頸離開了劍刃。
他剛轉身,還沒走,便又回過頭。
男子的劍向前一分,保護皇上,示意陳應軒不要上前。
陳應軒並無上前的意思。
他只是看著皇上,「陛下,貧道也可助您。」
皇上並未抬頭,「朕不需要。」
聞言,陳應軒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雲月柒等了一會兒,也快步跟上去。
離開之前,雲月柒聽到了皇上將茶杯放下的聲音。
她回頭多看了一眼,見皇上凝視著陳應軒離開的方向,輕聲道:「此人,不可留給胡國。」
雲月柒的喉間輕動,在門被關上之前走了出去。
陳應軒離開酒樓,又回到了他們住著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陳應軒不再似往日淡然,反而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雲月柒跟在他身後,他也一直沒有發現。
雲月柒跟著陳應軒,也想著皇上剛才說的那些話。
若是在明日之前讓姐姐醒過來,紅花會的人就不會赴明日的約,也算是又躲過了一劫。
皇上賣的人情,越來越大了。
雲月柒知道皇上之前和姐姐有些糾葛,見皇上的態度時也覺得有些不尋常。
更何況是陳應軒。
陳應軒想了一路,一直到自己的房門前還若有所思。
他的手碰到房門,忽有一聲音從他身側響起,道:「陳國師。」
陳應軒想事情想的入神,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他的手收回,下意識護在自己的房門前。
他側過頭,看見了剛才叫他的人。
此人士兵打扮,並無什麼特殊之處。
陳應軒回過神,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