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辱
「五萬?」
鍾麗被雷得外焦里嫩,聲音尖銳的像一把刀,「你嫁到我們家三年,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現在居然還敢跟我借錢?」
「你一個瘸子,你憑什麼跟我借這麼多錢?」
一杯水劈頭蓋臉的砸到謝開頭上。
這些年,他幾乎每天都能夠聽到這些羞辱,早年他還會痛苦的心,如今早已經麻木。
可是為了妹妹,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媽,我求您了,借我五萬,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您的。」
每個字眼都咬的很重,用盡了他所有尊嚴。
五萬塊錢對於鍾麗來說只不過是一頓飯的事情,可就算是扔了,她也不想給這個討人嫌的廢物!
平時被罵之後,這窩囊廢早就閉嘴了,可今天有些反常,竟然還敢繼續開口,直接激怒了鍾麗。
「你這個廢物是想要氣死我么?滾,馬上給我滾,以後再敢來公司,我把你另一條腿也給打斷!」
「呵。」
聽著岳母歇斯底里地的怒罵,謝開慘笑一聲,拖著瘸了的腿緩慢離開……
「小妹,哥對不起你。」
「哥沒本事照顧好你,可就算拼了哥這條命,也要把你救出來……」
謝開望著香湖別墅方向,焦灼的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小妹謝小夭在那裡,等著他拿著五萬塊錢去救命。
……
香湖別墅里,金碧輝煌的裝飾,謝開布鞋踩上去,顯得格格不入。
但腰桿依舊挺得筆直。
「喲,謝開,你以前不是挺能打的么?怎麼?現在腿瘸了,人也慫了?」
那人叫張慶峰,也是謝開的同鄉,很早便出來混,如今在道上也有些名氣,以前謝開家裡開藥店,張慶峰要拆了藥店那一片地蓋娛樂城,謝開父母因為不願意拆遷,就是被張慶峰帶人打傷的。
當時他還在鄉下跟師父學醫,得到消息回來,父母已經不行了。回來之後,謝開一怒之下,險些將張慶峰打死,兩人也徹底的結下了梁子。
謝開沒想到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居然再次遇到張慶峰。
又是一聲冷笑響起:「狗就是狗,再站直了走路也是狗!」
張慶峰窩在沙發里,身材肥胖,一雙綠豆小眼裡,露出一抹陰寒。
誰都知道,夏家這個女婿,為了救投湖自盡的夏棠棠,被眼鏡蛇咬傷了腿。
雖然救助及時,也只是撿回了一條小命,不但腿瘸了,也成為了一個藥罐子,真不知道當初夏棠棠怎麼想的,竟然還以身相報。
「廢物,錢帶來了么?」他逗狗一樣朝謝開招了招手。
聽到錢,謝開喉嚨里噎著一團化不開的苦澀,聲音沙啞著,「棠棠今天去看望老太爺,手機打不通。」
「艹,你妹發神經砸傷了我弟,你沒帶醫藥費還敢來,逗老子玩呢?」
張慶峰把煙頭扔到地上,用鞋底踩滅,臉上肥肉也跟著抖了抖,「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妹送到五郎廟醫院,到時候人家大夫說你妹發病死了,哼哼,你以後就也再也不用帶著她那個累贅了。」
「你敢!」
謝開紅著眼,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小夭絕不是他的累贅。
自閉症不會主動攻擊人,據當時街上的人說,是張慶峰弟弟先攔住小夭,扒她衣服,她才會拿磚頭砸傷人的。
而張慶峰說的什麼五郎廟醫院,說好聽點是個醫院,其實就是誰家有精神病了,送進去,生死不論,只要別連累家裡都行的人間煉獄。
「有什麼不敢?嘿嘿……」
張慶峰眯著眼,一臉奸像,「你說你沒錢啊,行!我看你挺可憐,你下跪磕幾個響頭,再從我的褲襠底下鑽過去,我就放你妹妹走,怎樣?」
他一個響指,就有兩個專業的攝影圍上來。
咔咔咔,對著謝開臉拍了幾個特寫。
「你鑽不鑽?」
謝開眼被閃的發疼,視線模糊中,張慶峰兩腿一岔,大馬金刀地站在那裡,還指著那肥碩的褲襠下面。
其他小弟在旁邊煽風點火,「你要一邊鑽,一邊說,我是夏家的狗,夏棠棠是狗婆娘……」
謝開臉憋得通紅,這不是侮辱人么?
他就算死,也不能讓夏棠棠因為他受這種屈辱!
「要命給你,想讓我鑽褲襠,你們做夢!」
周圍響起一陣鬨笑。
「夏家一條狗都比你命值錢,要你命髒了老子的手。」
「煞筆,老子來幫你鑽。」
不知道誰一腳踢在他膝窩上。
噗通,他栽在地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從瘸腿兒上傳了過來。
好幾個人一起按著他肩膀,要「幫」他鑽張慶峰的胯下。
「和你們拼了。」
他大吼,胡亂一口下去,咬住一條不知道誰的胳膊。
「啊我艹,這廢物屬狗的,我的手!」
那人慘叫,手臂上血淋淋,鮮血直流。
十幾個人居高臨下,拳腳如同雨點一般,打在謝開的頭上。
鋪天蓋地的拳頭把謝開直接打懵了,雙眼開始變得模糊,意識也昏沉了起來。
他寧願站著死,也不要像狗一樣跪著!
直到把人打昏過去,張慶峰這群人都沒聽見他一聲求饒。
「等一下!」有個小弟見不對勁,上前探了探謝開的鼻尖,頓時頭皮一陣發麻,「握草,這廢物沒呼吸了!」
「啥?死了?」
「這廢物也太不經打了吧。」
「老大,冤枉啊,我們只是想教訓他一下……」
鬧出了人命,這些人一個個都傻了眼。
張慶峰也砸吧著嘴,眼神詢問地看向身旁的小弟李廣:「這咋辦?」
李廣到底是老江湖了,心狠手辣,什麼事兒都干過,自從金盆洗手之後,才跟了張慶峰辦事。
他掃視了一圈周圍人,目光毒辣,「今天的事兒,誰要是傳出去,老子滅了他滿門!」
「至於這個廢物,既然已經死了,就扔湖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