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美夢無痕
我在朦朧中看到了浴室,聽到了裡面撩人的流水聲。
這讓我的內心狂跳,如同幾十隻螞蟻在爬,痒痒的,充滿著一種讓人心跳的嚮往。
我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
乳白色的霧氣微微飄動,剛剛沐浴完的冬兒,如同雨後的翠竹,透著淡淡的出塵味道,帶著一絲嬌嗔嫵媚,抬起一雙含情脈脈、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望著我。
「小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說過,要在今天把自己當做最好的禮物送給你。」冬兒嬌媚地笑著。
「冬兒,我愛你!」我再也忍不住身心的悸動,激動向前——
可是,冬兒突然臉一寒,發出一聲冷笑,然後倏地不見了。
我眼前一片空無。
「冬兒——」我焦急萬分,一陣惶恐,大叫起來,猛然坐起,內心呯呯狂跳,身上的汗水已經濕透了我的汗衫。
看著小旅館簡陋的房間,我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做夢。
點燃一支煙,在裊裊的青煙中,我陷入了迷惘的酸楚。
這個夢,在我的流浪生涯中,如同一根毒刺,深深刺在我的靈魂深處,無休止折磨著自己。
天亮后,我出現在丹東鴨綠江的游輪上。
今天是8月3號,我的生日。
冬兒答應將自己在今天當做生日禮物交給我的,我也準備好在今天將剛買的房子作為驚喜送給冬兒。
這一天終於到了,可是,房子車子公司統統沒有了,連同我夢寐以求的冬兒。
一個月前,破產失戀的我開始四處流浪,不知不覺來到了這座邊境城市。
帶著憂鬱的心情,我拿起數碼相機,看著對岸那個貧困的國家。
這個國家夠落魄的,如同此時破產和失戀的老子一般,我自嘲了一句。
這時,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窈窕女郎款款走入我的視線,站在甲板另一側眺望遠處。
我拉近距離,從相機里打量著這個女人。
這女人太美了,漆黑而略微有點蜷曲的秀髮,如同瀑布一般,隨意披散在細膩粉白的脖頸上,精緻漂亮的臉蛋,透出一絲嫵媚的紅潤,風姿綽約的身段,連衣裙下修長的小腿……
我反覆鑒定著美女,冰冷的心感到一絲暖意。
正看得入迷,美女突然轉身,板著臉徑直向我走來。
被發現了!我一慌,放在快門的食指不由一顫,咔嚓——美女定格在相機里。
忙收起相機,轉過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江面。
「喂——」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
我轉過身:「美女你好!」
「把照片刪掉!」她帶著命令的口氣。
她說話的口氣讓我有些不快:「拜託你搞清楚,是你自己走過來的,你破壞了我取景照相,你應該主動向我道歉才對!」
「狡辯,把照片刪掉!」她的口氣愈發生硬。
「不刪你又怎麼樣?先給我賠禮道歉!」我不客氣地說。
「沒教養!」她鄙夷地說。
我火了:「你說誰沒教養?」
「你!」她毫不示弱。
「你才是,一看就是有爹娘生長無爹娘教養的主兒。」我脫口而出。
美女的臉立刻發白:「你——你說誰?」
我成心想逗她,模仿她的口氣:「你!」
美女渾身發顫,突然衝過來要奪相機,我身體一閃,美女剎不住腳,帶著慣性向江里撲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伸出胳膊,抬手就將她撈了回來。
感覺手心熱乎乎的,定睛一看,手正好捂在了美女的……
美女驚叫一聲,猛地脫離我的懷抱,抬手沖我就是一巴掌,又響又脆。
「你幹什麼?!」美女斥罵著,轉身就往客艙疾走,誰知腳下一滑,「噗通」摔倒了,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
立刻,我看到了一副動人的場景。
我有些眩暈,兩眼直勾勾盯住,甚至忘記拉她一把。
美女迅速爬起,惡狠狠地怒視著我,眼圈發紅,一瘸一拐狼狽地進了客艙,甚至顧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
我回過神,感覺臉上發疼,頓時覺得玩地有些過了,擺弄了下手裡的相機,將照片刪除了……
丹東之行結束后,我繼續流浪,到了位於遼東半島的濱海城市星海。這時,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我開始考慮一個現實的問題——生存。
決定在星海暫時停下流浪的腳步,找份工作讓自己活下來。
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星海傳媒集團下屬的發行公司做發行員。填表的時候,我隱瞞了自己大學畢業的身份,在學歷那一欄寫了高中。
一個俊秀的女孩笑嘻嘻走過來:「你好,亦克,我叫雲朵,市中發行站的站長,從明天起,你就到我們站里工作。」
女孩一笑臉上就出現兩個小酒窩。
「雲站長好!」
「嘻嘻。」雲朵兩邊的酒窩更深了,「別叫我站長,叫名字好了,或者叫我小雲!」
我咧咧嘴。
雲朵把一個袋子遞給我:「裡面是你的工作服,衣服口袋裡有發行站的地址,明早5點準時上班。」
我接過袋子,裡面有一件紅馬甲,還有一副紅色太陽帽。
我隨手戴上太陽帽,沖雲朵點了點頭,轉身正要走,一輛黑色轎車在門口停住,一個穿白色職業套裙黑色絲襪的女人下了車。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在鴨綠江遊船上被自己非禮的那位神仙美女嗎?
這時背後傳來雲朵的聲音:「秋總來了。」
我渾身一震,震得有些蛋疼,腦子亂糟糟地冒出一句:「什麼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