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妖孽，這個哥哥不要也罷
「這個還需要……」
慕雲兮轉身，正看到鳳千夜將三色牡丹湊到鼻前，邪魅的面龐，妖異的牡丹，美的仿若一幅畫。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鳳千夜比這三色牡丹更美，更像是妖孽。
「需要什麼？」鳳千夜抬眸追問。
慕雲兮慌忙別開眸光，心跳被牽扯的也亂了一拍，「需要你驗證一下。這些花是不是可以招蜂？」
「好。」
「還有，」怕他突然消失，慕雲兮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紫藤。若是這花單獨放著不能引來蜜蜂，就將它和紫藤放在一起試試。」
「嗯。」鳳千夜的眸光落向袖口的小手。
無骨的小手仿若一隻受驚的兔子倏的收回，笑意極快從鳳千夜眼底閃過。
他再看向她，眸底已又變成看不見的深淵，「恭喜……拿下清芷院。」
慕雲兮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仿若春風拂過，萬物復甦，「多虧了你。」
若不是昨夜他帶她偷聽了慕芷柔的牆角，她也不知她今日會帶蛇來找她晦氣，自然不能將計就計。
「哦，對了，」慕雲兮笑容微斂，「有百靈和露兒在，你是不是行動就不方便了？」
「就憑她們？」
光影一暗，眼前已沒了鳳千夜的人影。
「花……」慕雲兮一轉身，後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桌上的三色牡丹也全部不見了蹤影。
「小姐小姐！」
就在此時，百靈歡快的沖了進來，一臉的笑意，「公子來了，奴婢就說，書院能有什麼事情比兄妹相認重要。是吧，公子？」
她促狹的沖從門外進來的慕子川眨了眨眼。
慕子川神色微僵，唇角扯了扯，笑容有些勉強，「雲兮……我，我有幾句話想要與你說。」
慕雲兮看了一眼百靈，待她退了出去，才看向慕子川，他眉心微蹙，隱隱還有幾分怒氣。
她心思微轉，將到了唇邊的哥哥二字又咽了下去，看向一旁圈椅，「坐吧。」
「不……不坐了，說完我就走。你……我……」
一對上慕雲兮清澈的眼眸，他準備好的千言萬語瞬間沒了頭緒，字不成字，句不成句。
慕雲兮也不催促，只靜靜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慕子川別開了眸光，盯著一旁圈椅的凳腿，「那，那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芷柔她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長房二小姐，她已經習慣了這個身份，所以你不要強迫她……」
果然，他是為了慕芷柔而來。
慕雲兮心頭微澀。
她緩緩吐了口氣，將這澀澀的情緒趕走，那日在慕芷柔房中撞見他時，她不已經想到了這一日？
是，他是她的兄長。
可他若不想認她，她也絕不會搖尾乞憐的求他。
反正原本就是陌生人。他的眸光再明媚，也落不到她身上，因為她站在他看不到的陰影處。
如此也好，她就不必再對他心懷幻想，也免得日後失望。
「所以，」她打斷了慕子川的話，起身，「我就該事事讓著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她打我左臉，我還要將右臉送上去，是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子川有些慌。
「那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將長房二小姐的身份還給她？」慕雲兮的神色愈發冷了，「讓她繼續喚她的父親為祖父？喚她的伯母為祖母？若如此，你不應該與我說，應該去與慕二爺，與大長公主說。」
慕子川的神色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這個溫婉的女子竟然會這般凌厲。而且，他心底里竟不願她這樣與他說話。
可一想到慕芷柔哭的梨花帶雨、尋死覓活的模樣，一想到她一聲聲喚著他哥哥，說她活不下去了，慕子川覺得他還是有責任將事情與慕雲兮說明白。
「雲兮，我想你是誤會了。誰也沒有否認你的身份。你是長房的二小姐，我承認，可是芷柔……她一時不適應這個變化，所以才會衝撞你。你看，清芷院這麼大，之前你們也是一起住在這裡……」
「你是想讓她和我一起住清芷院？」慕雲兮截斷慕子川的話。
慕子川點頭，「芷柔喜歡這裡很久了，所以我……「
「就因為她喜歡，我就要讓給她？」
慕子川怔住，「你、你這是不講道理。我沒有讓你讓給她。」
「講道理？慕子川！」慕雲兮走近他，「你知道她搬出了清芷院，那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搬出清芷院嗎？」
慕子川後退一步，沖慕雲兮長長作了一揖，「我知道她用蛇嚇你，這是她的不對，我替她給你賠罪。她自小被祖母和慕二爺驕縱壞了，有時候嘴巴壞了一點，但沒什麼壞心思的。」
呵，是啊，有壞心思的是她。
慕雲兮忽然沒了再與慕子川爭辯的興緻，在他眼裡，慕芷柔無論怎樣都是好的，就算她說破天，他也不信。
他既不會相信她的話，那她與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個哥哥，不要也罷。
她轉身重新坐下，「你走吧。"
「那……」慕子川張了張嘴，「芷柔能搬回來住嗎？」
「不行。」
「慕雲兮！你……你冥頑不靈。」慕子川有些急了。
「慢走不送。」
慕子川沒有走，壓住心頭翻滾的煩躁又看向神色冷清的慕雲兮，「那此事咱們以後再說，聽說你毀了兩株三色牡丹？」
慕芷柔除了讓他幫忙與慕雲兮說情，想要搬回清芷院之外，還拜託他向慕雲兮討要兩朵三色牡丹。
「所以，你是來問罪的？」
心已冷，再開口，慕雲兮的話語便沾染上了尖刺。
「不是。一盆花，雖說珍貴，毀就毀了。」指責的話出口的瞬間亂了順序，慕子川忙又理了理思緒，「只是那三色牡丹是柳姨娘特意讓人為芷柔種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賠她？」
慕雲兮有些煩躁，明明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可看他開口閉口慕芷柔，她心裡不知怎麼就是不痛快。
「不是不是，我、我聽花房的婆子說，你將剪下的牡丹花都帶走了，不知可否給我兩朵，我帶去給芷柔，她還沒有見過，如此，也算沒有枉費柳姨娘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