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啊，無巧不成書
「你……你胡說！」
慕芷柔有些糊塗了，這菊花香囊明明是柳葉準備的，是她央求了慕子川送給慕雲兮的，怎麼現在慕雲兮卻說是她求了慕子川送給她的。「這是我讓慕子川送你的香囊！」
「嗤！」慕雲兮嗤笑，「你當所有人和你一樣蠢？香囊若是你送的，你會佩戴這個能引來蜜蜂的香囊？你會讓自己當眾出醜？」
「慕二爺睿智，」慕雲兮轉眸看向慕盛，「此時，應該看得出慕芷柔滿嘴謊話了吧？」
滿嘴謊話的明明是你！
慕盛心頭翻滾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燒成灰燼，可偏偏他又啞巴吃黃連，發作不得。
他這邊一遲疑，那邊慕芷柔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跳腳道，「你才滿嘴謊言，依我看，就是你，是你唆使的慕子川，給大長公主下毒，父親，母親！」
破天荒的，她竟喚了柳葉一聲母親，「你們還不快讓人將他們兩個捆起來送大理寺，到時候一頓板子，他們肯定什麼都招了。」
柳葉被這一聲母親迷了眼，神情恍惚，竟也看向慕盛附和，「老爺，芷柔說的也有道理，不如就將他們兩人捆了，將此事交給大理寺來查。」
慕子川一怔，「你們懷疑的人是我，與雲兮有什麼關係？」
「公子一向光明磊落，若不是她教唆，你怎麼可能……」
「柳姨娘！」慕雲兮一口截斷柳葉的話，看了一眼交椅上的大長公主，心思一動道。
「您可真是好算計。我祖母剛剛遭遇不幸，你便急著將她的孫子、孫女送入大牢，之後再買通牢頭，說不定都等不到大理寺的大人審問，我與哥哥便會死於非命。」
「嘖嘖，」慕雲兮嘖舌，「到時，可不止人面桃花，整個慕家怕都是你的了吧？真是好算計啊！」
她似笑非笑的眸光轉向慕盛，「慕二爺，柳姨娘有這種想法，你知不知道？」
柳葉面色一白，幾乎暈倒。
慕盛心驚肉跳，甚至連眼皮子也跟著突突直跳，慕雲兮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正是他此時所為。
「休得胡言！」
一開口，慕盛自己都聽出了自己話中的心虛，極快掃了眼已沒了氣息的大長公主，暗暗鬆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心緒，義正言辭的再次開口。
「我剛才都說了，我雖喚大長公主嫂嫂，其實卻一直將她當做母親，怎麼可能會生出這種心思？」生怕眾人不信，他又補了一句，「若是可能，我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殿下的。」
他猛然看向柳葉，如一盆涼水潑向她，「倘若你真存了這種念頭，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休了你！」
柳葉瞬間清醒，忙沖慕盛與慕雲兮福了一福，「老爺息怒，雲兮小姐息怒，妾身只是被芷柔的一聲母親給弄糊塗了。這麼久了，她一直不肯喚我母親。」
「咳！」一聲輕咳就在此時響起。
眾人一驚，循聲看去，卻是躺在交椅上早沒了氣息的大長公主又睜開了眼眸。
「鬼啊！」慕芷柔嚇的驚叫出聲。
「祖母！」慕子川與慕雲兮快步衝上前去。
「殿下，您沒事了？」秦夫人驚喜交加。
慕盛心頭巨震，來不及多想，掃了一眼面色慘白的柳葉，快步上前，泣不成聲，「嫂嫂，您可真是嚇死我了。」
他轉眸看向一旁發怔的趙太醫，「太醫，您快來瞧瞧！」
趙太醫快步上前扣上大長公主脈息，一臉的驚疑不定。
「都說了，本宮沒事。」大長公主收回手腕，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趙太醫。
「是，」趙太醫心頭一顫，趕忙看向眾人，「殿下無事。」
「可剛才殿下明明是中毒……」陸夫人不解。
大長公主失笑，「本宮若是中毒，這會豈會好端端的與你們說話？」
她抬手擦掉唇角泛黑的血跡，又失笑一聲，「難怪嚇到你們了。本宮前兩日向趙太醫討了一瓶排毒的丸藥，可回來卻忘記吃了，今早想起來，一不小心又吃的多了。這茶又是菊花茶，或是一下沖在一起了。」
「是！」趙太醫一拍額頭，「您看我這記性，怎麼就將這事給忘了，我說怎麼查不出來這是什麼毒。」
「可白玉杯上……」陸夫人狐疑轉眸看向白玉杯。
「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一旁周嬤嬤一臉懊惱，「這杯子今日老奴碰過，唉！」
她嘆了口氣，也不再解釋，只取了一個白瓷碗，裡面盛了半碗水，隨後將白玉杯泡在水中，用手拈著杯邊輕輕晃了晃。之後將白瓷碗中的水端起放到鼻前嗅了嗅，遞向秦夫人，「夫人聞聞這是什麼味？」
「雞蛋？」秦夫人狐疑。
周嬤嬤又將小碗湊到陸夫人鼻前。
「蛋黃。」
「是蛋黃。」周嬤嬤沖一旁的小丫頭丟了個眼色，之後沖趙太醫討了一枚銀針，刺入小丫頭拿來的蛋黃中，銀針瞬間變成了黑色。
「雞蛋有毒！」陸夫人驚呼出聲。
周嬤嬤笑了笑，將蛋黃竟是一口吃了，之後才向眾人道，「蛋黃沒有毒，老奴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銀針遇到蛋黃會變色。」
「今早老奴正撥弄蛋黃，柳姨娘來問敬茶用哪個杯子，老奴順手就拿了白玉杯，或是那時候將蛋黃染到了白玉杯上。適才老奴以為殿下中毒，一時沒想到這上面。」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
「不對呀，」陸夫人猛然又看向慕雲兮，「我記得剛才趙太醫用銀針試過，雲兮小姐手上也有毒，難道雲兮小姐早上也弄了蛋黃？」
「沒有。」慕雲兮亦是一臉狐疑，眸子猛然一亮，「莫不是因為那支梅花？那是我昨日便準備好的，因為怕花瓣凋零，所以一直泡在藥水里。」
有婢女當下將那支紅梅拿來，趙太醫取了銀針才碰到梅花的枝椏，銀針就變了顏色。
「這事，還真是巧了！」大長公主呵呵笑道，「讓諸位跟著擔心了。」
慕盛後背冷汗淋漓，卻也陪著笑臉附和，「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害得我差點就委屈了雲兮、子川！」
大長公主未置可否，轉眸看向周嬤嬤端來的紅漆錦盒與幾位夫人繼續道，「這個，是人面桃花的玉女桃花粉，你們帶回去試試。今日，讓諸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