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番外：人前人後兩張臉

霍曉曉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賊兮兮的湊近，「我知道了，是生肌丸對不對？」

慕子川一怔，霍曉曉湊近的腦袋已然撤離，「我就知道雲兮對你這個哥哥最好。你們這樣真好。」

「是很好。」慕子川眸色溫柔起來，也看向霍曉曉，看到她臉上毫不遮掩的羨慕，恍然才想起霍老將軍的妻、子都戰死沙場，只留下了霍曉曉一個。

他唇翕動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寬慰她。

心中微微一嘆，兩人再未說話，靜靜跟著趙泉，進了一座深宅。

「咱們這宅子位於南樂街與南平街之間，從南樂街進直接到內宅，從南平街進就到了咱們雲州米糧的糧店。」趙泉一邊介紹著一邊引著兩人往裡邊而去。

「大公子來的正是時候，之前咱們雲州米糧一直都是宋掌柜負責的，如今他出了事，我就被趕鴨子上架臨時負責這邊的事務，恰遇到雲州境內水災，正焦頭爛額不知如何處置呢？有大公子在，咱們雲州米糧就有了定海神針，我就放心了。」

慕子川眉心微蹙，「宋掌柜沒有安排？」

「安排了。宋掌柜就是不放心賑災，所以一切都是他親自安排，沒有假手第二人。最後，他還親自押送糧食，同刺史大人一起前往南溪，誰料到……唉！」趙泉重重嘆了口氣，「這事實在是太突然了，所以都沒有機會交代我賑災的事宜。」

「公子，裡邊請！」

趙泉親自撩起紗簾，將慕子川與霍曉曉引進正廳，正廳中此刻正站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婦人。

女大夫？霍曉曉一怔，趙泉已向慕子川道，「這是我特意為夫人請的大夫。」

夫人？

慕子川與霍曉曉對視一眼，趕忙道，「趙掌柜，你……」

「你真是太有心了。」霍曉曉笑吟吟打斷慕子川的話，湊近他咬著耳朵道，「上次你幫我，這次我幫你，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慕子川的臉微微又燙起。

趙泉看著湊在一起的兩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讓大夫先給夫人看傷，然後公子、夫人沐浴休息一下，我這就安排飯菜。」

話說完，不待慕子川再開口，趙泉笑呵呵的一撩紗簾出了花廳，抬手招來一名小廝。

「去讓廚房給大公子和夫人準備膳食，要一些咱們雲州的特色菜，哦，再準備一些上京那邊的菜式，以免公子和夫人用不慣。」趙泉瞥了眼身後的花廳笑呵呵吩咐。

「是！」小廝應聲，默默跟著趙泉走遠了一點。

「一會等他們用完膳，讓二虎過來給他們賠罪，然後帶著他們逛逛園子，再去請太和班的戲班子過來，讓他們聽聽咱們雲州特有的小調。」

「是！若是大公子想要出府呢？」

「他們想去哪，自然就陪著去哪。」

「是！」小廝又應了一聲，叫住欲走的趙權，「趙管事，萬一公子要是查看賬本呢？」

「你這話說的，這雲州米糧本來就是大公子的，他要查，自然讓他查啊。把這二十年的賬本都給他送去，讓他仔細查，慢慢查。懂嗎？」趙泉笑呵呵道。

「懂，小的懂。」小廝賠著笑臉，「若是公子問起管事您來呢？」

「就說我有點要事要處理。」

很快，有要事要處理的趙泉便進了刺史府，又與刺史大人一起悠閑的泡進了熱湯池子里。

「吁——」

趙泉貼著暖烘烘的石壁舒服的長吁了口氣，「這十幾日連綿大雨下的，整個人好像都在雨水裡泡著似的，身上哪哪都沉沉漲漲的。」

「那是濕氣太重，多泡泡熱湯就好了。」被泡的臉頰紅撲撲的刺史慢悠悠介面，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趙泉，「你那位小主子怎麼樣？難纏嗎？」

「嗤！」趙泉嗤笑一聲，將身子往池子里又縮了縮，只勉強露出肥厚的嘴唇，「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一腔正義。隨他來的還有他夫人，不過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應該是哪位武將府上的小姐吧。一身功夫不錯，但最妙的是一根腸子通到底。」

刺史眯了眯眼，「你竟不知他夫人是誰？」

「他倆應該還沒成親，大概剛定親吧。我這邊自然沒有收到消息。」

「那你怎麼安排的？」刺史大人有些好奇。

「盛情款待啊！畢竟是慕家的大公子，大長公主嫡親的孫子，不好好招待怎麼行？我還特意吩咐人去請了太和班的戲班子。還留了二虎在，他們想去看鋪子，就帶他們去，想查賬，就帶他們去查賬。想幹嘛幹嘛。哦，對了……」

趙泉坐直了身子，「那個東籬公子怎麼樣了？」

聽到這四個字，刺史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了，「還沒有找到。不過你放心，回上京的水路已經走不了了，所有能回上京的陸路，哪怕是羊腸小路，我都派了人守著，只要他出現，必死無疑。」

「那就好。他一日不死，我這心一日就不安啊。」趙泉彌勒佛的臉上竟是殺意，「只要他一死，咱們這次的事情便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我那小主子將雲州米糧二十年的賬簿全查一遍，也不會發現任何問題。」

「放心，這事我比你急。那麼多糧食，又是現在這個時節，別說十倍價格，就算是二十倍、三十倍，我相信一定也會有人買的。」

刺史唇角勾起一抹饜足的笑意。這筆撈了，別說他這輩子，就連他兒子、他孫子都能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過一輩子。

「到時候就算沒有人買，大人也可以組織咱們雲州的鄉紳、商人、官員來買，聚沙成塔，大人既賺了口碑、政績，又賺的盆滿缽滿。」趙泉笑呵呵提議。

「要不說還是你厲害。」刺史讚許的看向趙泉，「那姓宋的哪是你對手。不過……」

刺史皺眉，「我有一事不解，你說這姓宋的怎麼會那麼有先見之明，囤積了那麼一大批糧食，這可是你們雲州米糧每年庫存的十倍……我怎麼覺著這糧食就好像是為了這次洪災準備的。」

「這一點我也有點奇怪。」趙泉附和，「當時，宋掌柜從各地往雲州調糧食的時候我問過他一句，他卻給避了過去，我怕引得他懷疑，便也沒有再多問。不過也沒關係，這件事情，連我都不知道，別人更不會知道。」

「那就好。」刺史緩緩闔上眼眸，「今晚你就留在我這吧，有人剛送了我幾個嬌滴滴的美人，分你兩個。」

「那感情好……」

趙泉在這邊悠閑的泡著池子，慕子川與霍曉曉則翻著賬本等人等到了半夜。

「你先去睡吧。」慕子川輕輕叩了叩長案，喚醒支著下巴睡著的霍曉曉。

霍曉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什麼時辰了？那姓趙的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