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個周末
可是,我終究沒有敢。
我攙扶著歪歪斜斜的柳月,送她回家。
進了門才知道柳月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於是就發生了開始的一幕……
那一夜,揭開了我生命中嶄新的一頁。
第二天,當我終於醒過來,發現床上只有我自己,拉得很緊的窗帘透進一絲光亮,天亮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柳月正坐在床邊的單人小沙發上,穿得很整齊,看樣子早就起了,已經洗刷完畢,神色恬靜而淡漠,正凝神怔怔地看著床頭的一幅畫。
看到柳月冷峻的眼神,我突然感覺自己很局促很荒唐,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突然覺得自己很狼狽。
我急忙穿衣起床。
柳月在這過程中一直沒有說話,等我穿好衣服,她才看著我,神色平靜,彷彿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是第一次?」她終於說話了。
「是的。」我有些羞愧地回答,彷彿被人嘲笑了一般。
「唉……」柳月微微嘆了口氣,牙根咬得緊緊的,好一會才緩緩說道:「對不起……你回去吧,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怔怔地看著柳月,這個在我生命中注定刻骨銘心的美女上司,昨夜的一幕一幕在腦海里模糊地湧出片段,我不禁心潮澎湃,心緒難平,衝動的叫了一聲:「月兒姐!」
我的心中突然湧出對柳月的無限柔情,那一刻,我忘記了她是我的上司,那一刻,我甚至沒有想起晴兒,我青梅竹馬的女友。
柳月皺皺眉頭,看著我,咬了咬嘴唇:「江峰,不要多想,昨晚,我們都喝多了……你回去吧……」
「我……」我心裡突然很痛,我雖然醉酒,但是我的大腦並沒有全部麻醉,我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麼,我沒有做夢,我突然想對柳月說:「我愛你!」
男人的愛就是來得這麼快,我不知道自己心中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可是,又無法遏制內心的想法,和晴兒一起這麼久,我從沒有內心裡產生過如此衝動的愛意和感情,從沒有這種刻骨的發自心底的痛。
難道,這真的是愛?
可是,我終究沒有說,因為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容置疑和果斷,那是只有在工作時才看到的神色。
我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多說什麼,我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乖乖從柳月身邊走過,低頭從柳月家走出來。
從柳月家出來,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柳月家裡沒有男人,只有她自己。
為什麼?
那個周末,我沒有去江海大學找留校工作的晴兒,推說工作忙,沒時間。
這是很久以來,我們第一次沒有周末在一起,以前每個周末我都要去陪晴兒逛街散步或者打羽毛球。
我不知道經歷了這酒後唐突的一夜會改變我什麼?我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我在宿舍里躺了2天,卻並沒有睡好。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不可遏制地愛上了柳月。
和晴兒這許久的感情,覺得好像是喝了許久的白開水。
我從沒有經歷過這種性和愛,這種突然湧出來的性,我不知道這隨之而來的感覺是不是愛,但是我心裡頭的一種感覺特別濃烈,彷彿過去從未感覺!
我覺得這就是愛,雖然來得是這麼突然而又荒誕!
可是,我覺得自己荒唐之極,柳月是已婚女人,我都不知道她老公是幹嘛的,有沒有孩子,太荒誕。
我躺在床上,忽喜忽憂,忽而興奮,忽而痛苦,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自己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我有堅強的意志和堅定的信念,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女人面前分崩離析,灰飛煙滅。
我知道這一切很不可能,太不現實,可是我無法去說服自己,柳月的影子在我腦海里徘徊了整整兩天,揮之不去。
如果這是愛,那麼,我和晴兒之間是什麼呢?
我很矛盾,我很痛苦,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周一上班,我不敢看柳月的眼神,彷彿自己做了傷天害理、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心裡特別渴望和她在一起。
畢竟,我才來單位上班4天,我不了解我的領導,柳月呢,對我的了解也僅限於有限的檔案資料和這4天的接觸。
柳月看著我的眼神依然是那麼平靜和淡然,那麼嫻靜和舒雅,彷彿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開完部室例會,安排完一周的工作,柳月當著同事的面對我說:「江峰,今天你跟我去南江縣出差,我要了車,一會辦公室的駕駛員在樓下等我們。」
我的心裡一陣激動,能和柳月在一起工作,是我最大的渴望,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20分鐘后,我和柳月坐在了去南江縣的車上。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柳月坐在後排。
我靠著後座,從車觀後鏡里看到了柳月,看到了柳月那張白皙俊美的臉,心中陣陣起伏!
我突然覺得自己在柳月面前很齷齪很渺小很微不足道。
我坐在前排,胡思亂想著。
「柳主任,我們要去南江採訪幾天?」駕駛員小王問柳月。
「3天,」柳月簡潔地回答道,又問我:「江峰,你家是南江,是不是?」
「是的,」我連忙回答,柳月對我家在哪裡都能記得這麼清楚:「我家在南江的鄉下,山溝里。」
「嗯……」柳月答應了一聲,然後沒再說話。
小王打開車內的音樂,王傑那滄桑憂鬱的歌聲瀰漫在車裡:」這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在南江的採訪的3天,我跟著柳月學到了不少工作技巧,從選題到擬定採訪提綱,從如何切入提問到引導被採訪者回答問題。
我學東西很快,第二天就能獨立去採訪一個企業家,柳月坐在旁邊聽,不插言。採訪完畢,柳月對我說,你的悟性很強,接受新事物很快,天生做記者的料。
我很高興,因為這是柳月在誇獎我,我看著柳月的眼神都在發光,我仍然不時在回味那一夜,可是柳月卻不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