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何是滿意？

警察局

昏暗的房間里一盞刺眼的檯燈直射在雲阡陌毫無血色的臉上，她只能低垂了眼，默默接受來自對面的拷問。

「你叫什麼名字？」

「雲阡陌。」

「年齡？」

「二十三。」

「你為什麼要蓄意破壞人家婚宴？」

雲阡陌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該為自己辯解的不能承認：「我不是故意撞上桌子的，你們可以去查宴會廳監控。」

對面坐著的兩位倒是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在得罪季霖琛后還能如此硬氣，不知道是該說她勇者無畏呢還是說她不知死活。

就算她不是故意，但那重要嗎？

在警車上的時候上頭就發了話，這件事務必要做的讓季先生滿意。

如何是滿意？

看著跟前這個柔柔弱弱還受了傷的女孩，年紀稍大的那位警官突然想到自己正在外地上大學的女兒，有點於心不忍：「小李，你去幫我倒杯茶來。」

等小李出去，老於合上了檔案，悠悠道

「小姑娘，叔跟你說句真心話，今天這事兒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都不會善了。」

雲阡陌抬眼看著對面，可惜背光看不清，只聽見一個語重心長的聲音：「季氏你得罪不起，你這樣硬扛著也不是辦法，你不如服個軟，認個錯，再公開賠禮道歉，然後賠償人家損失，季氏這麼大的財團，不會希望被人說為難你一個小姑娘的，你看？」

雲阡陌眼神閃了閃，賠禮道歉？

承認自己別有居心，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賠償？

她一個靠兼職靠獎學金的大學生，哪裡有錢能賠的起。

更何況，凌雨婷會答應嗎？背靠季氏財團這麼大的靠山，凌雨婷會稀罕這點賠償？

無疑是個笑話。

雲阡陌默不作聲，對面的警察顯然沒預料到，她如此不識好歹：「你家裡人呢？出了這事我可以讓你打個電話回家，讓他們給你想辦法。」

老於希望她家裡人能幫幫做她的思想工作，畢竟，年紀輕輕就留下案底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家人？

十三歲的時候，她自己搬出了那個壓的她透不過氣的雲家，並留下了關係斷絕書。

假如知道自己得罪了季氏財團，她那個血緣上的父親應該會一紙聲明：雲阡陌跟我雲霆沒有任何關係。

她那個以夫為天的母親大概也只會淚眼婆娑跟她哭訴：「阡陌，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

既然結果是一樣的，那通不通知他們真的沒必要。

雲阡陌指尖動了動，喉頭髮緊，好一會兒才回答：「我沒有家人。」

聲音帶著乾澀的嘶啞。

「小姑娘，你一不道歉，二不賠償，一旦坐實你蓄意破壞的罪名，可是要坐牢的，你可要想清楚。」

雲阡陌心頭頓了一下——坐牢？

無數苦澀無奈的情緒在心底里湧起，良久，只歸納出三個字

「坐多久？」

老於輕聲嘆息的同時，站在外面的男人正吐出一個煙圈，小李警官正彎著腰等在離這個男人一米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