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不好說了
「黃總監最近確實挺忙的，上次你們投研部報過去的項目，其中有兩個項目黃總監事後跟我說過，對項目的風險評估又交叉審核了一下。說的是能夠做，後續又移交給了投研部。這件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沈總監，你現在還有什麼問題沒有？」在沈良剛開口說完，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趙芳婷卻突然開口。
沈良皺眉看著趙芳婷，就這麼點芝麻大小的事情，那還用的著趙芳婷說，這分明是趙芳婷接話過去，利用這件事情把沈良的話給堵在嘴裡。
沈良沉默著，也不知道想什麼，趙芳婷不給他繼續胡鬧下去的機會，掃視了會議室的眾人問著：「好了，現在各位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眾人搖頭，趙芳婷直接說了一句：「那好，散會吧，大家都很忙，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會議說散就散，只剩下沈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原本沈良不服氣，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沈良就決定不再讓趙芳婷為難，她這麼做有她的道理。
想通這些之後，沈良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把開會需要的資料放到辦公室就直接去了基金那邊。
沈良剛一進去正看到Kris也在這裡，似乎跟老李在聊著什麼。
「沈總監……」老李打個招呼。
沈良向Kris點點頭打招呼之後，又問著老李：「今天盤面怎麼樣？」
「剛開盤沒多久，現在還看不出什麼效果，倒是很穩定，只希望能撐到觸底反彈的時候。」老李回答著沈良的問題。
Kris在旁邊也看著大盤，聽了老李的話之後不停搖頭：「沈總監，這支股票真的有必要堅持嗎？月底的震蕩期時候，還是很有操作空間的，可是到了月初，明顯有資本在砸盤，這種股票在華爾街的做法是立刻去銀行，讓他們撮合交易，去買空。
然後再把手頭上的股票跟這支資本一起砸盤，不出兩個工作日，這支股票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交割單之前，再花最低價格把股票買回來還回去，這個差價會讓你大賺一筆……」
「Kris，我想你還不懂得這個國家的法律，在這裡，在你腳踩的土地上，不准許有做空機制的存在。
還有，我還是堅定的認為資本的盈利的方式，除了這種赤裸裸的掠奪之外，還有很多更好的方式。最簡單的東西，我明知道它以後會做大，以後會賺大錢，那麼我就投資它。
就這麼簡單，這也是為什麼我喜歡巴菲特不喜歡索羅斯的原因。」沈良的視線從不斷波動指數的大盤轉移，認真的看著Kris說著。
Kris聳聳肩膀，對於沈良的嚴肅態度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好吧，沈總監，那我拭目以待這隻已經接近爛掉的股票你怎麼起死回生。
不得不說，你的理論很有前瞻性，可是你的很多理論與想法，其實帶著濃厚的理想主義風格。
這對玩轉資本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這件事情昨晚我已經跟總部彙報了，你應該感謝趙總，昨晚她跟公司總部高層親自解釋了這件事情，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理由說服了他們。
你要知道，咱們那些高層可都是有名的資本吸血鬼。
既然總部同意，那我不會過問你怎麼操作這支股票，現在我只想調查清楚那幾個有疑問的項目，至於結果到底是正常運作，還是有目的性的內幕交易，這才是我的根本。
所以呢，今天我需要沈總監幫我個忙，派給我一個助手，最好是你們部門接觸過這些項目的，順便還能幫我開車，畢竟我的駕照在這裡不能用。」
沈良點點頭，對於Kris說趙芳婷說服了總部那邊解凍基金需要的資金，他知道趙芳婷一定承擔了更大的壓力。
玩資本的只能具象化，這就像借錢，因為還不上只能借更多的錢去連本帶利一起還，這樣的結果就是承諾越來越大，壓力與負擔也越來越重。
沈良恍惚之間有點明白趙芳婷為什麼要制止自己去說黃軒的事情了，因為現在的趙芳婷再也經不起任何意外事情的出現。
沈良心裡黯然，同時對趙芳婷也無比的心疼，這個傻女人，似乎為了自己承擔了太多的事情，雖然對他總是嘲諷冷言冷語，可沈良知道，趙芳婷對他是真的關愛。
「總部那邊的事情都是高層的問題，也不是我能發表意見的。
至於你說的找個熟悉項目的部門人員，你可以直接去部門挑一個。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Kris，相信我，在這些項目上，我和趙芳婷沒有任何問題，也不怕你調查。」沈良回過神，向Kris說了一句。
Kris點點頭就出去了。
「沈總監，現在感覺工作是越來越難做了，不知道這位大爺什麼時候才能查完回去，在這裡問來問去的，哪怕沒什麼，我也真的是提心弔膽，生怕又出什麼主意來。」老李跟沈良感慨的說了一句。
之後沈良安慰了老李兩句，老李又開始吩咐下邊的人開始做事。
這才幾分鐘時間，Kris去而復返，走到沈良的身旁無奈的說著：「沈總監，有件事情要說一下，那些項目都不是你部門的人經手的，只有你還有韓進新副總知道。
所以如果你這邊暫時不忙的話，跟我去項目實地考察一下，順便有你在，我相信見到那些部門負責人也好溝通。」
沈良有些皺眉，可是想想趙芳婷背負的壓力，眼前還是伺候好這個Kris才是正經事情。
沈良答應了下來，又跟老李特別慎重的囑咐兩句，一旦有大跌或者大賣單，就提前給他說一聲。
又去投研部交代了小娜一些事情，沈良這才跟Kris下了辦公樓。
坐在車裡，Kris為了能方便跟沈良說話特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沈總監，先去哪個項目你心裡有計劃嗎？我今天的行程就聽你的。」Kris看著正在調轉車頭的時候，開口向沈良說了一句。
沈良沉吟了一下，點點頭跟Kris說著：「今天去國群鋼鐵，那裡是你調查的項目里投資最大的一個，既然這樣那就去那。正好我去那還有事情要做。」
開車走在路上，沈良尋思著自己是不是真忙到健忘了，兩天前宋曉琪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國群鋼鐵也停工整改，可是現在都去兩天了，自己竟然沒有接到宋曉琪的任何消息。
這讓沈良心裡忐忑不安，只希望沒有太大事情才好。
馬上要周末，還有一天時間，國群鋼鐵再不恢復正常生產，巨額違約金連鎖反應，加上黃石川那邊的對賭。沈良投資的這個項目將會血本無歸。
市內擁堵，好不容易來到郊區，沈良的車速就開始變快了起來。
Kris正不斷翻看著手機，很多資料都存在裡邊，既然先決定去國群鋼鐵，那Kris又一次把有關國群鋼鐵的所有資料和相關運作程序都看了一下。
過了好久Kris把手機退出畫面，手機放回兜里的時候，Kris又一次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安靜：「這個項目到處都存在問題，真難以想象這是你中意的項目，更難以想象這還是趙總對你鼎力支持。
趙芳婷在總部的時候，我跟她有過交際，畢竟都是一個公司的，那個時候她可不只是漂亮迷人，能力和眼光也都很強，可偏偏回國之後就變得讓人看不懂了。
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我下一步的調查目標，另外還有一點，也就是對你們的舉報材料中，有一項就是你對國群鋼鐵負責人宋曉琪的關係不正常。
這也是我需要主要調查的目標。現在看來，問題還不少。」
「Kris，我再說一遍，我所有的項目都是正常運作，還有，不要隨意惡意猜測別人的關係。這對我來說，是個侮辱。」沈良有些生氣的向Kris說著，同時也在惱怒，沒想到這個黃軒背地裡給他找麻煩，還把這種謠言八卦也都算了進去。
Kris聳聳肩：「這都是舉報者的消息，如果冒犯了你，那我向你道歉。可是一旦舉報中有問題被查實，或者我發現了新的問題，那麼我就有權利對你或者趙總行使監察員的特有權利。」
沈良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懶得再去理會Kris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國群鋼鐵，在路上的時候沈良已經打電話跟宋曉琪說了自己今天過來。
只是有Kris在，沈良沒細說，也沒有問這兩天國群鋼鐵的情況。
當車子開進廠區，在辦公樓前的停車區下來之後，宋曉琪早已經等著沈良。
見到沈良下車，宋曉琪上前兩步，一下子把沈良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