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接受問詢

沈良走到趙芳婷身旁的另一側坐了下來，看著那個Kris正微笑的看著自己，會議桌上的各種資料倒是不少。「有什麼問題請問吧，我那邊挺忙的。另外，在回答問題之前，我想請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這個知情權我至少還應該有的吧？」沈良坐下來向Kris說了一句，哪怕沈良知道不能意氣用事，現在人家是來查問題的，可還是心裡不忿。

Kris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著：「分公司內部人舉報了不少問題，接下來要談的就是這個，具體我現在也是剛來正在調查期，所以呢，目前就是這樣。」

沈良點點頭，抬手伸開做了個請的動作。

既然沒有問題開始進入正題，Kris翻動著手中的紙頁，然後抬頭看著沈良：「沈總監，你在進入公司之前的任職都是普通成員，也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項目，而且在其他公司不斷輪換，在進入百通之前一直都沒有展現出什麼能力，進入百通短短時間就做了投研部總監，你能告訴我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嗎？」

原本以為是詢問具體的事情，可誰知道Kris上來就給了沈良一個下馬威，這句話讓沈良有點難以回答。

整理了一下思緒，沈良倒是毫不在意自己不算光鮮亮麗的職業精力，跟Kris說著：「在我們這裡，能夠決定很多事情的有時候並不是個人能力。

咱們這個行業什麼情況你再清楚不過，而且我們這裡的環境比你想象的還要惡劣很多。或許在我看來，我堅持我的底線和原則行事做事，可是在別人或者上司的眼裡，這就是不合群和沒有工作能力的表現，所以這幾年裡也許有巧合，總會遇到各種情況。嚴格說起來完全沒有施展能力的機會。

至於我的能力，明華大學商學院的地位，你可以去調查一下它在國內的地位。能夠進入明華大學的商學院並不代表一定是精英，在學習期間，我參與過各種課題，發表過國家級金融刊物文章若干……」

Kris並沒有打斷沈良說的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至於趙芳婷，隨著沈良侃侃而談，思緒也回到了曾經大學時代沈良光芒四射的時候。

「不得不說，你們這片土地，確實很難讓人搞明白，我有朋友在你們這裡也做過工作，他也說過你們的職場鬥爭，跟他想的不一樣，不是那種良性競爭。

我想你說的這些我應該能明白一些，既然能夠有合理解釋說明你段時間成為總監的原因。

那麼接下來就說一下具體問題吧，米粒科技項目，國江科技項目，還有舜起地產新城國貿城項目。

這三個項目從立項到風險評估效率都很高，可是沒過多久卻很古怪的退出，獲得的收益也根本沒有之前計劃的那樣。

而且根據總部得到的消息，這三個快速落實又古怪退出的項目有問題，剛才我也查看了法務那邊的合同，確實是有問題的，目前作為項目投資人的韓副總沒在，作為三個項目被同事退出的決策者，希望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Kris看起來掌握的情況比沈良想的要多很多，原本以為是現在的項目情況，可早已經退出的項目，還是被刨根究底的提了出來。

「前段時間的項目了，我先想想……」沈良一邊嘀咕著裝作和回憶的樣子，一邊腦子裡也在飛快的轉動著，這種情況哪怕一句話說錯就會將韓進新徹底暴露出來。

總部監管過來查出來的問題，可就不是一個人能夠承受的，從上到下都會都在問責與處罰，甚至看程度還會受到法律制裁。

「我想起來了，全段時間項目太多，我就抽離了那三個項目。」沈良裝作想起來的樣子開始說了起來，這期間趙芳婷一直保持著震驚，只是時不時看著沈良的眼神帶著擔心。

從早上來公司突然接到電話到現在，沈良跟趙芳婷韓進新之間根本就沒有商量的時間。所以至於這些事情是不是問過趙芳婷，趙芳婷又是怎麼回答的，沈良是一點都不知道。

「說明你的理由。」Kris用筆在筆記上寫寫畫畫，在沈良說完那句話之後繼續追問。

「首先是米粒科技，在投資期，項目爆出技術作假，騙取研發經費等問題，所以這個項目的風險升級，需要重新決策，我的選擇是穩定少收益退出。

另外關於那個國江科技，項目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可他們的股權架構有問題，股權分散創始人跟創始團隊有矛盾，項目團隊不行，那這個項目的風險性肯定是超高的，我認為項目退出的決策是正確的。

至於舜起房地產的那個國貿城項目，最近國內在去槓桿，舜起地產本身的負債率就高的離譜，如果你稍微了解一下現在關於國內的地產項目，應該能明白風險性的，基本上資本投資地產項目已經很少了，幾年前哄搶的項目，現在大家都害怕踩雷。

而且目前來看舜起地產那個項目因為資金鏈的關係已經處於停工狀態了，因為我們已經退出，所以後續沒有太多了解，只是停工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個項目的風險性了吧？

我的解釋還算合理吧？」沈良把想出來的理由立刻說了出來，看著趙芳婷那邊鬆了口氣，也讓沈良安心很多。

所有的投資項目都是風險與收益並存，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大的彈性想要找理由很容易的。

對於沈良的話語Kris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倒是點點頭沒有再說關於突然退出的疑惑，只是接下來說的話不是追問而是隨口說了一句：「這三個項目的運作與合同當初是韓進新副總做的，那麼關於合同里的很多反常的條例和收益條款，我想沈總監應該不清楚，到時候我還是詢問他吧。」

說完之後Kris放下筆抬頭繼續看著沈良：「對於韓總監的問題算是有個初步了解，那麼現在談論一下的具體吧，也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基金那邊重倉買入的夜雨集團股票，目前已經在強行平倉的警戒線上，昨天市場盤中兩起兩落，最後以光腳陰線報收，這顯然做空方還有殺跌的趨勢，早期連續三天大跌，這兩天還是沒穩住在緩慢下降，我想以咱們基金團隊的能力，這種股票很輕易就能看出問題的，為什麼還要持續性的加倉？

這個解釋不清楚，理由不能讓總部認可，那麼我們有權利懷疑你跟其他資本做關聯交易，損失公司資本自己從中套利。

國群鋼鐵這個項目作為國內產能過剩的產業，而且負債率這麼高，這個劣質項目總部並不認為有投資必要。

而且我想只要有點專業性的人都能做出這種決定。投資的這些資金，完全可以投資大型鋼企或者壟斷性企業，1.2億的投資金，完全可以做個新企業了，為什麼要接盤那個爛攤子？

如果這個解釋不清楚，理由不能讓總部認可，那就是涉嫌瀆職和經濟犯罪了，後續處理將會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所有人都成了陪襯，法務那邊準備Kris隨時查閱想看的合同和各種補充協議，財務那邊對於項目資金的運轉情況進行第一時間的反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沈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