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說出真相，就那麼難？
她語速刻意放的很慢，擲地有聲，在場所有人都能聽的出來，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但每個人的表情平靜無比，彷彿早已經洞悉真相，卻故意裝作不知。「放肆！自己淫蕩卑賤，還敢隨口污衊我？」於書琴惱羞成怒，隔著餐桌揚手就給了古小意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出其不意，左岸反應過來，立馬站起來把古小意護在懷裡，臉色黑沉的滴出來水，「你知不知道今天打了誰？」
這副陰寒的表情是在場的所有人第一次在左岸的臉上看到，就連左摯，也被這樣的他嚇得心頭一駭。
於書琴說話已經有些磕巴，「我、我今天就打了她，怎、么樣？別以為有你護著，她就可以在長輩面前無法無天，一點教養都沒有！」
「那、也、輪、不、到、你、動、手！」
一字一句從左岸的牙縫中擠出來，下一秒，沒有人看清楚他到底怎麼動的手，面前的餐桌就已經被他掀翻在地上。
「嘩啦~」一聲巨響，湯湯水水的撒了一地，伴隨著上等手工瓷碗碎裂的聲音，左岸的怒吼響徹整個房間。
「從今往後，她的身份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認可，剛才那些污衊話語如果再讓我聽到，我絕不會放過你，還有你最在意的東西！」
說完，摟著古小意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左鳴獃獃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回過神來，他起身就要追出去，替母親給古小意道個歉。
於書琴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怒吼一聲，「幹什麼去！那個賤女人都把你害的名聲掃地，你還要去維護她？我什麼時候生了你這麼個下賤的東西！」
「媽你有完沒完！」左鳴憤怒的甩開了於書琴的拉扯，「一口一個下賤、淫蕩，難道姥姥外公從小就教養您了這些東西嗎？剛才您跟小意提教養，您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教養是不是也需要提高！」
「你……」
「夠了！」左摯一掌把餐椅的扶手拍碎，厲聲呵斥，「你們是要造反嗎！都給我住手！」
今天在餐桌上發生的這一幕，讓他氣的指著於書琴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顫抖，重重的咳了好幾下，蒼老的臉色也漲的通紅，「以前你做過什麼，我從來沒有指責過一句，但我沒想到，你居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算計，於書琴，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哎！」
左摯憤怒一甩手，在老管家的攙扶下，留下一句，「這事兒，你跟慶柏解決吧！」然後緩緩上樓回了房間休息。
在餐廳，左岸掀翻餐桌的時候，玻璃碎片擦著她的腳背飛了過去，留下一道血痕。
因為剛才被左岸強制性抱著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被他陰鶩的氣場所包圍，所以根本就沒什麼感覺，現在坐在車裡，痛感傳來，她低頭一看，這才發覺到腳背受傷了。
剛把紙巾從包里拿出來，左岸就從駕駛座上直接翻身而上，倆人擠在狹小的副駕駛座的空間里。
抬眼，就看見他那張極致冷峻的臉，停在很近的面前，她的呼吸滯了一下，下意識往車座里靠去，盡量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
左岸不依不饒，緊跟著湊了過來，左右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迎上他凜冽而又平靜的目光。
「告訴我，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你知道的都有誰參與了？」
他的聲音像是覆了一層寒冰，帶著不可抗拒的冷寒，讓古小意眼裡的情緒在那一瞬間凍結。
古小意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左岸的眼睛，左岸的眼睛對於自己就像一個幽暗的井，看一眼便深入進去。
「你要想知道，自己不會去查嗎？」古小意別開眼，好不自在。
左岸捏住古小意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車廂里的空氣一瞬間降至冰點。
「為什麼不敢看我？告訴我真相！」
左岸的話帶著不容置疑，他一定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左岸越是這樣追問古小意，古小意心底越是發涼，如果當初左岸願意相信她，願意聽她解釋那麼一兩句，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五年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時間總會把當年的真相還原在所有人的面前，包括左岸，但事實上，根本沒有。
不，其實他相信了，只不過他相信所有人，卻唯獨不相信她一個。
「真相？」古小意笑了一下，眼中帶淚的看著他，「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當初的你一直不肯相信我，時隔這麼多年，又何必去計較當初寧願誤會我、拋棄我也不願放棄怨恨我的根源？」
古小意緊咬著下唇，她心底還是埋怨的，埋怨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想到往事，她的眼底有不透亮的東西在閃爍，映著不遠處昏黃的燈光，極其楚楚可憐，寫滿了不肯屈服。
左岸此時的內心根本就平靜不下來，他又往古小意的身上逼近了一寸，道，「廢話少說，我現在只要真相！」
因為剛才從於書琴的眼裡，他看到了害怕。
那是一種對於真相即將被揭穿的恐懼和無措，能讓一向淡定坦然的於書琴緊張，那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古小意殘忍的笑著，看向他的眼睛，「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如果我說當年的事情是陰謀，你信嗎？」
她篤定，左岸肯定不信！
鷹隼般的眸子在她的五官上來來回回的探索著，對於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又愛又恨，古小意的倔犟，讓他無可奈何。
良久，左岸才薄唇輕啟，「信！」
呵！
古小意只想冷笑，憑什麼他需要相信的時候，自己就是清白的？一旦疑慮的種子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自己就永遠都背負著洗不清的罪名？
她的清白，不需要依附誰的心情而隨意切換。
隱藏好眼底的悲傷，古小意輕描淡寫的說，「那很不巧，一孕傻三年，我剛流產不久，所以，當年發生了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
密閉狹小的空間，讓古小意很不舒服，又被左岸壓著，便不由得扭動了身子。
「別動！」
左岸暗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氣息都變得粗重起來。
此時倆人的姿勢格外的曖昧親密，為了躲避左岸的逼迫，古小意不得不一個勁的把車座往後放，現在她幾乎是平躺在上面，而左岸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下半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呼吸間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而她古小意也不是情竇未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古小意臉頰唰的一紅，趕緊把雙手撐在他結實雄壯的胸前，把臉扭向一邊，揚聲道，「開車，我要去醫院！」
左岸看著古小意通紅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這一瞬間倔強的女人也變得可愛了起來，尤其是被她輕輕咬住的紅唇，嬌艷欲滴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吞進腹中。
左岸喉頭一動，便覆下身子，以手肘支撐，雙手捧住了她的腦袋，掰正，然後吻住了她的粉唇。
「唔……」
古小意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使勁拍打著左岸，你特么幹什麼！不知道這是在什麼地方嗎？
老宅門口啊！
分分鐘都會有人出來，看到她們居然在車裡玩這個，她以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左岸一把牢牢的箍住古小意亂動的雙手，加深了這個吻。曖昧的氣息在這個狹小的車廂里蔓延開來。
古小意手不能動，便動起了腳。
「……唔……痛……」古小意忘記了自己腳背的傷口，一下碰到了，鑽心的痛。
左岸聽到古小意的一聲吃痛，便不舍的放開了他，聲音低沉，眉眼裡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情愫。
「又想耍什麼花樣？」
古小意一巴掌拍上了左岸的肩膀，「就允許你在這種地方獸性大發，難道還不允許我受一點小傷嗎？知不知道剛才你碰著我的傷口了！」
「傷口？什麼傷口？嘴裡？」左岸伸出手想扒開古小意的嘴。
古小意氣的別開腦袋躲了過去，「你給我放開！是腳！腳！」
左岸翻身從古小意身上下去，彎下腰剛想看看，古小意一縮著身子，就想溜下去。
「你能不能給我安分一點！」左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古小意。
「不是腳疼嘛，給我看看。」左岸不由分說的抓起古小意的腳。
「剛才怎麼不說？」左岸皺著眉頭，古小意雪白的腳背上一道鮮紅的口子，尤其顯眼。
古小意撇撇嘴，嘀咕著，「怎麼說，你剛才跟個流氓一樣……」
「咳咳……我們去醫院包紮，你給我別動了。」左岸翻身回到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向醫院開去。
「下次，老宅這邊不是我陪著，不要輕易過來。」左岸眸子暗了暗。
古小意靠在車座里，懶洋洋的「恩」了一聲，離婚這件事情，她就全權交給左老爺子了，反正有他在，自己永遠都別想跟左家人有什麼牽扯。
交給他，自己很放心。
「讓你說出真相，有這麼難嗎？」左岸無奈於她的倔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