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清以身試凝脂膏

第二章 清清以身試凝脂膏

見狀老夫人喚來剛剛引路的嬤嬤,吩咐道:

「徐嬤嬤,端些糕點給大小姐,切莫太過油膩。」

「還是母親想得周到。」

張氏笑著說,不過嘴角卻漸漸壓了下去。眉尖也上揚了些許。她有些為難道:

「母親也知,大丫頭是我的女兒,結果好好的一個人兒……」

她嘆息一聲,見著沈茗纏著白紗的額頭,眼瞼微垂,沉聲道:

「不瞞母親,說不氣憤清清那丫頭是假的。我家茗兒的額角怕是會有些疤痕了,做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女兒的,可是又不好說什麼,怕罰重了,與二房有了隔閡……」

聞言老夫人憐惜地瞧了沈茗的額角,打量了眼前這個女孩。

檀香在屋裡飄漫。

如珍貴的小葉紫檀直立在邊上,寧靜而穩重,不像是一個女孩兒該有的氣質。

膚若凝脂,眼睛一閃一閃的,似乎有星星在眼睛里,好看得緊。身上的氣質也有了很大的改變,竟有些沉穩雍容之感。

如此漂亮的女子,留了疤,的確不太好,還是一個嫡女,怕是很難找到好歸宿。

正想著,徐嬤嬤端著糕點從外面進來,老夫人又吩咐道:

「去,到我屋裡頭找來凝脂膏來給大小姐。」

見徐嬤嬤輕聲答應,老夫人轉過頭對沈茗笑道:

「哪個母親不心疼自家女兒?丫頭,別擔心,凝脂膏不會讓你留疤吧。這是當年皇家賞的東西,去疤有奇效,可是珍貴的很。」

「謝謝祖母。」

沈茗眉開眼笑地拉住老夫人的胳膊,道:

「茗兒倒也不擔心,反正茗兒知道祖母肯定不捨得茗兒留疤,畢竟祖母那麼疼茗兒。」

「你這個丫頭,今天可是吃了蜜,小嘴這麼甜。」

老夫人聽了眉開眼笑。

「茗兒說的是真話。」

沈茗捏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笑道,

「孫女現在比較擔心如何和清清和好呢,畢竟一家子姐妹,總是這般,怪難受的。」

不管沈茗說的是真是假,老夫人也不想參與這些,不過家庭和諧倒是她所希望的,於是點頭道:

「姐妹間和諧一點也是好的,但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清丫頭的不是——老大媳婦,你是沈家主母,你也得說說這丫頭,順便,讓她抄個家規,去去頑劣之氣。」

沈茗看出了老夫人的態度,張氏也不是小氣,點頭答應了:

「都聽母親的,時候也差不多了,那群丫頭要過來了,母親,兒媳先去了。」

徐嬤嬤這時也將凝脂膏遞給了沈茗,告訴她塗抹在傷疤處便行。

又和老夫人聊了一會天,便和張氏一塊兒出了院子,此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雨,冬竹撐起傘,卻被張氏接過,她規矩地退後半步,站到張氏的大丫鬟身邊隨行。

「額角的傷還疼不疼?」

張氏心疼地再一次問道,知她的女兒她了解,方才得多大的委屈才說不疼的。

沒想到張氏會再問一遍,沈茗頓時鼻頭一酸,心中的所有委屈都出來了,哽咽地抱住張氏:

「母親,女兒疼,都快要疼死了。」

張氏心疼的一手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

「傻丫頭說什麼死不死的?茗兒乖,母親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拉開些距離,張氏輕輕地吹了吹她的額角,沈茗心中一暖,她的母親是全天下最好的!

「母親問過府醫了,過幾日便好了,別哭。」

張氏柔聲安慰,她乖乖的點點頭,親密地拉著張氏的手,像抓住一般緊緊地握著。

好不容易,這一世,她一定珍惜眼前之人。

到了大廳,二房和三房還沒有來,外面雖然下起了小雨,但屋裡依舊有些燥意,於是張氏命人在屋裡放著冰塊和冰鑒。

不一會兒,二房和三房的人便來了,畢竟今日沈清清還得給他一個說法。

丫鬟們端上茶水和糕點,自有丫鬟在旁打扇。相互問好之後,大廳里一片沉默,在座的人各懷鬼胎,有的等著看熱鬧,有的想著該拉點什麼好處。

敵不動我不動,畢竟她是受害者,沈茗一盞茶將要吃盡,依舊無人說話。

最終,還是三房的主母聶氏忍不住說話了:

「茗兒的傷,可好些了嗎?這幾日我身子不大好,一直也沒去看望。」

聞言她放下手裡捧著的瓷碗,對聶氏笑道:

「謝謝三嬸嬸的關心,茗兒好多了,只是額頭依舊有些疼。」

二房主母周氏聽此話才慢騰騰地站了起來說道:

「大嫂,茗兒丫頭的傷,也算我家清清的錯……清清這丫頭平常被我和老爺寵壞了,也不是有意地,這幾日我已經罰她面壁思過了,今日特意讓她來個茗兒賠罪的,還希望,大嫂可以輕些罰。」

沈茗心裡冷哼一聲,她昏迷這麼多天二房都沒一個人露面,打發一個婆子來問問,現在說的話倒是漂亮。

張氏臉色微冷,合了合茶杯蓋,拂開幾片茶葉,抿了一口茶,

「母親叫我也不要太過計較,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姐妹之間有個小打小鬧不礙事的」

周氏鬆了口氣,老夫人叫她不計較,她也是不敢計較的,旋即卻聽張氏道:

「可是母親也說了,我們不是小門小戶,還是得有規矩的,以免日後人家說我們沈家的姑娘沒教養,所以讓我罰清清抄家規,不知二弟妹覺得抄幾遍好?」

周氏一怔,抄家規……五十幾條家規且每一條都有對應的聖賢典故……乏味至極。

抄一遍便悶得慌,還不如打板子來的痛快,她還能說說大房不容人,現在問她抄幾遍,她寧願一遍也不抄……

「大嫂,清清這幾日繡花眼睛有些熬壞了,府醫說讓你她少用,你看,兩遍如何?」

周氏伸出兩根手指,試探地看了張氏一眼。後者一直冷著臉,看不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聶氏心道,自然是不好的。人家女兒受了皮肉之苦,就罰抄書已經是輕的了,更何況剛才還說自家女兒在家面壁思過,現在又繡花綉壞了眼睛,沈家的姑娘就你二房嬌貴?

張氏旁邊的大丫鬟芷蘭冷聲道:

「二房夫人想的倒是好,若是您家小姐傷了額角,破了相,您能忍?」

周氏被丫鬟噎住,惱羞成怒地盯著她道:

「主子講話,哪來你丫鬟什麼事!」

芷蘭頗不服氣地冷哼一聲,張氏也不出聲阻止,悠悠道:

「丫鬟都懂得將心比心,我想二弟妹也懂得的吧。」

話音剛落,沈家的姑娘們便一個一個來到大廳,沈茗抬眸,沈清清穿著一身淡粉色印花褶皺裳,眼圈有些重,似乎沒睡好。

她僵硬地掛著笑容,大廳里的所有人都入座了,唯獨她,像是被孤立了一樣,慢吞吞地走近沈茗。

「大姐姐……」

沈清清低著頭,低聲道:

「讓你受傷這件事,母親已經教訓過我了,我也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希望大姐姐能原諒我……」

沈茗想,這些院里的女孩自幼被養在深閨,除了一些小心機以外,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只不過多半受人挑撥罷了。。

見她絞著衣角,沈茗不用想,她母親周氏一定又訓她了,而大廳里的人都在看沈茗會不會揪著這件事不放,更想看看大房和二房會不會因此而鬧掰。

畢竟她以前的性子,便是與沈清清她們作對到極致,不折騰到她滿意,是不會罷休的。

「二妹妹,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

沈茗對她笑道:

「我們是一家人,自家的姐妹哪有什麼隔夜仇啊,至於家規嘛,既然祖母開口了。兒妹妹只需抄兩遍家規便好。」

沈清清一愣,以為沈茗會為難她,卻不想,只抄兩遍家規。她輕輕鬆開一口氣,悄悄地鬆開衣角,說:

「謝謝大姐姐。」

張氏見周氏皺眉,還是一臉不悅,有些人啊,總是不知足。

「此事便這樣揭過,不必再提。」

看了對面兩家人一眼,問:

「這幾日,可有什麼事項?」

「並無。」

幾家主母又說了一些瑣碎的家常,沈茗覺得無聊便告退出來了。

冬竹撐起傘,看著沈茗依舊有些蒼白的來臉色,關心地說道:

「小姐。雨越下越大,咱們還是等等再走吧。」

沈清清和她的丫鬟撐著傘也走過來:

「大姐姐,這是我嬤嬤家鄉特製的玉潤膏,她說有去疤的功效,你試試嗎?」

沈清清手中攤著一個小盒子,沈茗盯著她的臉色看來許久,見她神色真誠,淡然一笑,接過小盒子,道了謝,頓了頓又提醒道:

「二妹妹,你要知道,你是二房嫡女,以後也是人家主母,不可說什麼便信什麼,不然……」

她適可而止,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淺白,於是話鋒一轉,懶洋洋道:

「今日雨有些大,我身體不適先走了。」

沈清清低下頭,想著沈茗說的話,最終問了身邊從小一直陪她到大的丫鬟錦兒:

「大姐姐這句話什麼意思?」

忽而想到了什麼,便不再問了。

丫鬟錦兒低頭不語,沈清清看著沈茗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不由的深邃了些!

沈清清回自己院子后,目光落在綉筐里的剪刀身上,想起沈茗說的話,便拿起剪刀,錦兒見此,連忙阻止道:

「小姐要幹什麼?」

「聽說嬤嬤給的葯很好,我就是想試試。」

她淡淡地說道,卻是嚇得錦兒一把奪過剪刀,有些著急的說著:

「哪有為了試藥就傷害自己的,若是讓夫人知道了,又該責罰奴婢了,再說了小姐還要抄家規,小姐若是想試試嬤嬤葯的真偽,那便讓錦兒來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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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錦繡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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