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長姐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沈玉茹將頭垂了下去,低聲道:「是他打的。」
一時間,沈茗只覺得她的兩隻耳朵「嗡嗡嗡」的響,她怎麼也沒想到,陳大公子那個渣男,居然還會打沈玉茹。
她原本以為陳大公子只是一個喜新厭舊的渣男罷了,如今看來,陳大公子不僅渣,還讓人覺得無比噁心。
她沈茗生憑最看不起的,便是男人打女人。一個男人打女人,那算什麼本事。有種去邊疆上戰殺敵啊,在家裡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真讓人覺得噁心。
沈茗看著沈玉茹,滿臉的心疼,張嘴問道:「他經常打你嗎?」
她原本以為,只要沈玉茹不管陳大公子那一攤子破事,在家做好她的主母,照顧好陳君,便可安然無恙的度過這一生。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沈玉茹居然會被陳大公子打。
「那倒不是。」沈玉茹搖了搖頭說道:「就這一次。」
「那他到底為何打你?」
沈茗還是覺得很憤怒,一個男人,不論怎樣都不該打女人。雖然他只打了沈玉茹這一次,但在她看來,仍舊是不可原諒的。
「因為……」沈玉茹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低聲說道:
「他從外面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那女人不知為何流了產,便說是我下的葯。他聽聞后,選擇相信了那個女人。
還說,雖然我是主母,他不敢休了我,但若是還有下次,他定是會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沈茗聞言,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猶豫了片刻后才接著開口問道:「那女子的流產,當真與你有關?」
沈玉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凄慘的笑容,她嘴唇輕啟,說道:
「玉茹早已不是當初成婚時那個什麼都不懂得小女孩了,這些年來,他帶了不少女人回來,那些女人將這陳府的後院鬧成了一鍋粥,玉茹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更何況,君兒已經這麼大了,我也已是陳家主母,就算那女子誕下孩兒,也半分威脅不到我的地位,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這麼說,那女子流產的事,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豈止是沒有關係。」沈玉茹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她委屈的道:「府醫曾說過,那女子身子太弱,可能一生不孕。
就算僥倖有孕,孩兒也定是活不了多久。可是我那瞎了眼的夫君被豬油蒙了心,相信那女子所說的一切與我有關,還將之前那府醫趕出了陳府。」
沈茗聞言,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哽的她好難受好難受。
一個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大概就是夫君不信任了吧,可是多可笑,這事情,居然發生在她的姐妹身上。
她曾以為,只要沈玉茹不步前世沈清清的前塵,便可一生平安順遂。現在看來,的確是她太天真了。
一個不被自己丈夫愛的女人,這一生,就算再順利,又能順利到哪兒去了。
「走!」她突然站起來抓住沈玉茹的手臂,說道:「咱們回陳府去,長姐一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算了吧。」沈玉茹搖了搖腦袋,說道:「沒用的長姐,他既然打了我這一次,就一定還會有下一次。
就算這一次你為我討回了公道又怎樣,下一次他仍舊會選擇相信別人而不是相信我。沒用的,長姐,一切都沒用的。」
「誰說沒用?」沈茗目光堅定,她盯著沈玉茹說道:「我這次去,就是要讓陳大公子知道,打你究竟是個什麼下場,看他下次還敢不敢打你。
還有,給那些小妾一點厲害瞧瞧,免得她們再爬到你頭上去拉屎。」
「長姐……」
沈茗說完后,便不由分說的拉著沈玉茹的手朝外面走了去,然後轉頭對冬竹喊道:「冬竹,照顧好君兒。若是夫君回來了,便說我與玉茹去逛街了。」
敢誣陷她沈茗的姐妹,那小妾也真是夠大膽的。還真是老虎不發威,被別人當病貓看了吧。
沈茗的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她大步的朝前走去,今日她一定要為沈玉茹討回公道。
馬車上,沈茗張口朝著沈玉茹問道:「那小妾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敗。若要想治一治那小妾,還是得將她的基本信息問清楚了為好。
沈玉茹低聲回答道:「她叫芳雲,是個風塵女子,其餘的,便不清楚了。」
聽沈玉茹說完后,沈茗一臉怒氣的說道:「豈有此理!」
她原本以為那芳雲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沒想到竟是一風塵女子。
這陳大公子還真是瞎了眼,將風塵女子娶回家了不說,竟然還選擇相信那風塵女子,而不是相信自己的髮妻。
她抱住沈玉茹,舉起手來在她背後拍了拍,輕聲說道:「還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長姐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長姐……」
沈玉茹終於忍不住的開始號啕大哭了起來,她被陳大公子欺負這件事,其實不論是她的婆婆還是她的母親,她們都知道這件事。
可是她們非但沒有為她討回公道,還一直告訴她,讓她要學會隱忍。
隱忍?如何隱忍?
在陳家這麼多年,難道她還不夠隱忍嗎?
可是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更沒有人願意為她站出來說句話。她們都說,這種事情,在大戶人家其實也算的上是正常,讓她不必在意。
是啊,從來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感受,她的存在,究竟又算什麼呢?
她都已經認命了,人生已經這樣了,她不再奢求能有一個人可以理解她。
可是她沒有想到,到最後,願意為她挺身而出的,不是她從前最信任的人,而是沈茗。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這些年來的隱忍與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原來,在這世間,還有人在乎她沈玉茹,還有人願意為她付出。好像,一切還沒有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