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朝歌,姬昌縱馬入城,眼見街道寬闊整潔,商賈雲集,樓台高聳,心下暗贊:「京師之地,果然不比等閑,恁的繁華!」
率領家將,往金亭館驛歇息,彼時紂王壽誕,四大諸侯已到其三,只姬昌今日方至。
到得驛館,三大諸侯齊來迎接,四人彼此寒暄,約定朝陽樓飲酒擺宴:一為姬昌洗塵接風,二則慶賀四大諸侯會面。
朝陽樓,三樓客廳。
南伯侯鄂崇禹刷的一個耳光抽出,將店小二倆排門牙扇落大半,怒道:「他媽的,你是聾子么?我吩咐過你,三樓之間,不許其他閑雜人等踏入,為什麼還是有不識趣的混蛋跑了上來?」
說著向臨窗處一指。
姬昌順眼瞧去,只見桌子上坐了一人,白衣若雪,右手輕持酒杯,雙眸忘著窗外,怔怔出神。一對手掌,溫瑩如玉,比白雪還要白上幾分。
店小二摸了摸流血的臉頰,道:「客官,那位公子霸道得很,又會武功,我怎麼敢催他下樓?您老還是包涵包涵,反正客廳這麼大,多一個人吃飯,也沒什麼。」
鄂崇禹怒氣勃發,又是一腳踢出,將店小二踢到在地,道:「沒什麼,你敢跟我說沒什麼。奶奶的,老子就是不准他人上樓。」
說著離桌站起,走到窗邊,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道:「臭小子,這三樓給大爺包下來了,快滾你的吧。」
南伯侯力大無窮,這麼用力一拍,桌上酒水四濺,頓時將那人衣服打濕,那人眉頭一皺,道:「你弄濕了我的衣服,快賠來。」
南伯侯見她容顏如玉,心下一緊,暗道:「好標緻的妞兒。」哈哈大笑,道:「你要我賠你衣服,嘿嘿,小丫頭也不打聽打聽,我南伯侯是誰,你敢要我賠你衣服?」
那人淡淡道:「我管你是誰,弄壞了我衣服,就得賠我。」
鄂崇禹道:「我若不賠呢?」
那人道:「你真的不賠?」
鄂崇禹冷哼一聲,道:「不賠。」
話剛說完,眼前白光一閃,脖子上冰涼駭人,一把長劍已架在頸中,那人微微一笑,道:「現在你賠是不賠?」
鄂崇禹臉色蒼白,他對自己性命瞧得極重,忙道:「你別亂來,我賠你衣服,現在就賠。」
說著拿出一百倆銀子,道:「這一百倆銀子,買十件衣服也夠了,你拿了銀子,快快放我。」
那人笑道:「我這件衣服用雪蠶絲製成,難道只值一百倆銀子么?」
鄂崇禹問道:「雪蠶絲,那是什麼東西。」
姬昌道:「雪蠶絲是天山雪蠶所吐之絲,極其名貴,一百隻雪蠶三年之間所吐的絲綢加在一起,才能做一件衣服。」
東伯侯姜桓楚介面道:「但這世上,雪蠶總量也不過百隻。因此可以說,世上只有這麼一件衣服,絕世孤品,可說價值連城。」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們倒識貨。」
鄂崇禹嘆了口氣,道:「我身上只有三百萬倆銀票,你全拿去好了,總能抵得了一件衣服了吧。」
那人笑道:「大鬍子,你剛才也聽說了,我這件衣服是絕世孤品,並不是銀子能夠買得到的。」
姜桓楚與姬昌齊齊點頭,道:「確是如此。」
鄂崇禹心中大罵:「他媽的東伯侯,西伯侯,不是東西,聯合外人欺負我。」
此時劍架頸中,生命危在旦夕,只得賠笑,道:「那小姐說該怎麼辦。」
那人笑道:「很好,你叫我小姐,總算識趣,早該這麼稱呼我啦。嗯,看你不是太笨,這樣吧,你給我倒一杯酒,說一聲對不起,這件衣服,我就不要你賠了。」
鄂崇禹不敢相信,道:「只用說一聲對不起就完了。」
那人道:「要先倒酒,再說對不起才行。」
鄂崇禹忙道:「是是,我這就給你倒酒。」
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那人喝過竹葉青,笑道:「時候不早,我得走了。」
姬昌問道:「小姐女中豪傑,不敢請教姓名。」
那人道:「你問我姓名,好,告訴你,我叫瓊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