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

峨眉山,三月之後。

紂王埋首田間,蓬頭垢面,鬍鬚遒結,正一勺一勺的澆灌花草。心下憤怒不已「該死的趙公明,騙我上山開什麼混元金斗。王八蛋說話不算話,老子給他打開狗屁金斗,這老玻璃鬼上身,居然要收我做徒弟。做徒弟也就是了,幹嘛要我做苦力。」

又想:「老子堂堂帝君,坐擁萬里江山,怎麼如此倒霉,碰上了趙公明這個瘟神。要讓天下百姓知道堂堂紂王,給人家打長工,老子羞也羞死了。」

想到這裡,便欲逃奔下山,剛邁得幾步,終於頹然坐倒,嘆了口氣,自思「算了,死玻璃在我身上下了子母千里香,老子就是逃到天邊,這王八蛋也能追上。」

越想越氣,站起身來,伸腳一陣亂踏,將田間花草踩去大半,這才稍覺解氣。罵道「死玻璃,你要老子給你幹活,老子偏偏不幹。」埋頭就倒,呼呼大睡。

睡到酣處,似乎聽得遠處傳來輕微笑聲,笑聲清脆,似是女子所發。

精神大振,一骨碌坐起,果聽得腳步細碎,三名女子緩緩走來。心道:「老子這個模樣,給姑娘家瞧見,可不大妥當。」隱身草叢,不敢現身。

三名女子漸漸走近,紂王隔著草叢,去瞧三人容貌,一瞧之下,心下暗贊「哪裡來的三個美貌小妞。」

為首黃衣女子吩咐同伴「碧霄,瓊霄,別再鬧了。就快到羅浮洞了,給大哥瞧見,又要說我沒管好你們。」

她左邊是名綠衣女子,聞言笑道:「大姐,我哪裡胡鬧了。是三妹凈給我搗亂呢,不信你瞧,她又在扯我衣裳。」

瓊霄笑道:「大姐,別聽二姐瞎說,誰扯她衣服了。她衣服又臟又舊,我才不敢碰呢。」

碧霄見她取笑自己,怒道:「小妮子,亂說什麼。我這衣服是前天剛從景玉閣買的,哪裡又臟又舊了。死丫頭,說我壞話,看我怎麼治你。」說著伸手去撓瓊霄痒痒。

雲霄見二人鬧個不停,搖了搖頭,嘆道「上帝啊,我怎麼有這樣倆個瘋妹妹。」

懶得管教二人,自顧趕路。忽然腳下一痛,眉頭微皺,俯下身去,只見小腿上一道齒痕,已給毒蛇咬中。

毒蛇毒性好濃,雲霄頭中暈眩,身子發軟,跌倒在地,就此暈去。

碧霄遠遠瞧見,驚呼一聲,飛奔而至,眼見毒蛇搖頭晃腦,大搖大擺離去,怒氣上沖,叱道「臭蛇,敢咬我大姐。」手中劍連斬數下,將毒蛇劈成四截。

毒蛇一時不死,身子兀自掙扎,片刻之後,這才歸天。

碧霄叫道「三妹,大姐給毒蛇咬中了,這可怎麼辦?」她極少涉足江湖,臨變經驗少得可憐,惶急之下,不住詢問瓊霄。

瓊霄俯下身子,去看傷口,皺眉道:「這是三葉紋草蛇,毒性天下第三,可有些棘手。二姐,你身邊帶有玉清丹么?」

碧霄搖了搖頭,道:「我忘帶了。三妹,你帶沒帶?」

瓊霄道:「我也沒帶,咱們瞧瞧大姐身上有沒有。」伸手入懷,去找藥丸,摸索一陣,嘆了口氣,道:「也沒有。」

眼見雲霄臉色微現黑暈,眉頭深皺,道:「不好,毒性蔓延好快。」

碧霄急道「三妹,你快想辦法啊。」

瓊霄咬一咬牙,道:「為今之計,只有替大姐吸出毒液,只是毒液厲害,哎。二姐,我若有什麼不測,你可得替我照顧那些寵物。」

碧霄道:「三妹,你還年輕,讓我來替大姐吸毒吧。」

紂王遠遠瞧見,叫道:「都別爭了,讓我來。」心想「老子給趙公明那小子幽禁軟閉,生不如死,索性喝下毒液,一了百了。」

從草叢中飛奔而出,俯下嘴唇,大口吸吮。

雲霄迷迷糊糊中,似覺小腿一陣麻癢,一張豐厚溫潤的嘴唇緊貼其上,心頭一陣迷亂。

過得半刻鐘,雲霄臉色紅潤,呼吸均勻,瓊霄舒了口氣,道:「行啦,不妨事了。」

紂王抹抹嘴唇,說道:「這毒液好難喝。」

碧霄大驚失色,道:「傻小子,你將毒液喝入肚中了?」紂王點了點頭。

瓊霄見他說話間中氣十足,伸手去搭他脈搏,只覺平穩有力,不像中毒之人,喃喃道:「奇怪,他好像不怕毒液。」

碧霄放下心來,問道:「喂,你是誰?怎麼跑到峨眉山來了。」

紂王氣呼呼道:「我給你們大哥騙到山上,要我做他狗屁徒弟。」

碧霄眉頭一皺,道:「不要說髒話。」

瓊霄奇道:「你說趙大哥要收你做徒弟,二姐,大哥曾跟我們說,他的徒弟得是天生五之軀德,筋骨清奇,相貌英俊。他……這位公子相貌可有些……太過粗野了。」

紂王怒道:「呸,趙公明這大騙子,誰要做他徒弟了。」

瓊霄在他胸口重重一拳,怒道:「不許你說我大哥壞話。」

紂王疼得眼淚直流,道:「瘋丫頭,你怎麼恩將仇報,我剛救了你姐姐,你就這麼對我?」

瓊霄也覺出手過重,道:「你不說大哥壞話,我就不打你。」

這時雲霄已經醒轉,碧霄將她扶起,雲霄略略運氣,只覺胸口煩悶,嘆了口氣,道:「若有些靈丹妙藥,那就好了。」

紂王道:「我這有一瓶雪參玉蟾丸,是朝鮮國進貢的,不知算不算靈藥。」

說著伸手入懷,拿出藥丸,遞了過去,雲霄接過服下,胸口一陣舒坦,運氣調理傷勢,片刻之後,舒了一口氣,道:「行啦,命是撿回來了。」

將藥丸還給紂王,道:「謝謝你救了我。」

紂王不接,道:「這葯既然有效,那就送給你好了。」

雲霄微微一笑,道:「這份禮可不輕,謝謝你啦。」說著又是嫣然一笑。

這一笑不打緊,只笑得紂王魂飛天外,心道:「這女妖精好美,她倆位妹妹已經美得嚇人,她比倆位妹妹加起來還要好看。我後宮那麼多女子,慧妃,姜靈,楊晴,紫涵,還有未來的玉若跟女媧,全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她。」

瓊霄見他倆眼放光,哼了一聲,道:「男人都是一樣,見到我姐姐就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紂王糾正道:「這不叫色迷迷,這叫真情流露。」

瓊霄哼了一聲,指著田間花草,問道:「這些都是你種的么?」

紂王笑道:「是我種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瓊霄微微一笑,道:「不錯才怪。你瞧見那盆紫色花朵么,那叫清揚紫蘇,我問你,你是不是每天都給它澆水。」

紂王道:「是啊,你瞧,它們長得多好。」

瓊霄道:「這清揚紫蘇,性喜乾燥,一年之中,只澆四次水,而且應該用天山瑤池之水澆灌,這些我大哥都沒跟你說么?」

紂王囁嚅道:「這個,好像說過,只是我記性不大好,可能忘了吧。」

瓊霄臉上露出憐憫之色,道:「你種壞了我大哥的花草,可死定了,哎,你等著吃我大哥的五龍鞭吧。」

紂王臉色微變,道:「他敢?這老玻璃,他要是敢打我,我拆了他的羅浮洞。」

瓊霄臉露迷惘,問道:「老玻璃?那是什麼意思。」

紂王臉色一紅,道:「這個玻璃嘛,那是一種工業產品,用途很多,比如說你們女子梳妝,就可以用著它。」

瓊霄道:「我梳妝用的是銅鏡,可不是什麼玻璃。」

紂王問道:「這個,瓊霄姑娘,你哥哥不會真的那麼殘忍,對我下手吧。」

瓊霄笑道:「我不知道,哎,你還是做好跟嬌臀說再見的準備吧。」

雲霄忽道:「你別擔心,我去幫你向大哥求情。」

紂王感激涕零,抱住雲霄身子,說道:「大恩人,謝謝你。」

雲霄臉色微紅,咳嗽一聲,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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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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