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目光隨著他的指尖遊走，我已經認出來，他勾勒的線條是一副簡筆畫，正是陪我過生日時，他見我換上他送的小禮服后在餐巾紙上隨手勾勒的一副小像。

眼淚猛地涌了出來，我忍不住哭出聲，「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啊！」

凌墨寒帶著猛地回頭看著門外，臉上全是狂喜。

待他看清空無一人的門口和正望著他的我，臉上的驚喜一點點褪盡。

我看著他的神色變化，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住。

「你無非是為名利。」凌墨寒對著我開口時，已經是一副平靜的語氣，「布下這麼大一個局，憑你自己不可能做到。你被利用，全因為你本身就與晚晚長相相似。以你的身份，確實無法與他們抗衡。不管你是財迷心竅，還是被人脅迫，我都可以不追究。」

「那副畫……安娜餐廳……侍應生都假裝無意路過來看……那張紙我都偷偷送去裱了起來……」

我努力深呼吸，卻還是把話說得七零八落，凌墨寒卻深深地看著我，目光如此深邃，像是穿透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有確鑿證據表明，風晚秋竊取了公司機密，給公司造成了重大損失，一旦她被找到，面臨的依舊是牢獄之災。」

凌墨寒緊緊盯著我問：「如果你覺得，我會憑藉一己之私幫她脫罪，那麼，你失算了。」

我慢慢冷靜下來，緩緩地說：「你不會幫她脫罪。你只會找到證據，證明你沒有愛錯人，證明風晚秋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些事。這才是真正的信任。」

凌墨寒的目光里有我分辨不出的情緒在涌動，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我又在醫院裡待了一個多月，身上的外傷都恢復的七七八八，除了手指還不能隨意活動，別的都看不出受傷的痕迹。

人體的恢復功能還真是強大。可惜，心底的傷痛卻無法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反而更加清晰，日日夜夜折磨著我。

凌墨寒再沒有出現過，我也沒再見到過除了醫護人員外的其餘人，出院后，我也沒被送回監獄，而是被送到了帝都郊區一所精神病療養院。

這裡雖然聽起來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環境實在比監獄好太多，特別是我住的這一片，都是被分割成一個個小院落的獨棟別墅，如果不說，還以為是什麼度假區。

看了這裡的環境，我忍不住有些雀躍。

是不是凌墨寒終於有那麼一絲鬆動，有那麼一點懷疑，我真的就是風晚秋？

懷著這樣的期待，我每天站在陽台上朝下張望著，沒有等來凌墨寒，只等來了今年的初雪。

看著暮色四合，燈光下飛舞的雪花，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

去年的聖誕夜，也是飛舞著這樣的雪花。

那一晚，我和凌墨寒牽手了。那一刻，我快樂的懷疑自己是在幻境。

還不到一年的時光，一切都被擊碎了。

我回過頭，卻看到凌墨寒站在身後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