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幾天後。

歷城。

「據M國衛星網報道，當地時間凌晨1時，恐怖組織突現XX街頭襲擊普通民眾，死傷慘重，具體傷亡數據仍在統計中。」

林楓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心狠狠一顫，因著自家老大程默尋，他一直關注著蘇靈歡的情況，所以他知道…蘇靈歡現在就在M國。

他抓起車鑰匙一路狂飆到了程默尋的病房，看著雙目緊閉的蒼白男人，他咬咬牙就俯身捏住了男人的肩膀，刻意提高了音量在他耳邊說：「老大，嫂子出事了，M國發生恐怖襲擊事件，嫂子…恰好在交戰區，你如果再不醒，大概只能去收屍了…」

「你說什麼？」沙啞至極的聲音忽然響起，這嗓音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沒有飲過一滴水的旅人發出的，林楓甚至都聽出了乾涸的聲帶摩擦著血肉的痛苦。

林楓本想罵罵他，但見狀只是嘆了口氣，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將新聞播報的內容轉述給了程默尋。

男人眸底血色加深，額上青筋迸出，臉上顴骨都已經瘦到突兀，看起來猙獰可怖。

須臾，他才艱澀地開口說：「給我訂最快的航班去M國。」

「飛往M國的航班已經全部取消，誰都去不了。」

「我的私人飛機呢？」

「老大！」

林楓氣得臉色都白了，「你昏迷了這麼久才醒，身體還很虛弱，能不能別鬧了？你可以派咱們在美國的私人醫療隊去找嫂子，你也可以捐贈救災物資，你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何必非要自己過去？」

「讓醫生隨行，林楓，我今晚一定要走！」

「如果一定要去，我去行不行？我一定幫你把嫂子帶回來。」林楓的頭皮都繃緊了，一直突突地跳。

他猜得沒錯，蘇靈歡就是程默尋的葯，可這個葯若是用得不好，就成了毒藥。

就程默尋現在這副樣子，去M國交戰區，除了送死他再也想不出別的結果。

程默尋搖頭，儘管虛弱到了極點，開口卻還是一貫的堅決，「我不親自去，不放心！歡兒一個人在那裡，一定很害怕。」

拗不過程默尋，林楓、主治醫生陪著他一起啟程前往M國。

第二天午後，一行人抵達了離戰區最近的一處空地。

甫一下機，所有人都捏住了鼻子，除了…程默尋。

空氣中全都是火藥味和血腥味交雜的混合味道，聞著讓人作嘔，甚至有些屍體已經被蚊蟲叮咬到發出了腐敗的臭味。

這是人間煉獄！

和歷城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林楓捂緊了唇鼻，實在沒想到在和平年代還會有這種慘狀在地球的另一邊頻頻發生。

沿途走來，他聽民眾們說這樣的慘況不過是常態。

隨行的醫生眼睛都紅了，他對程默尋說：「默尋先生，我能不能救救這些人？他們有的其實還活著。」

「去吧！」

每個人的能力雖然有限，但能救一條命便能多一個活下來的希望，也是好的。

程默尋不顧林楓的反對，讓林楓留下來保護醫生后就獨自一人循著蘇靈歡在M國落腳的地址去找她了。

「蘇丫頭，等著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活著。」

踏在這焦黑大地上的每一步對於程默尋而言都是折磨，他含著參片，不過須臾，額上已經冒出了一圈冷汗。

「你好，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蘇靈歡』的記者，她是中國人，長頭髮圓圓臉，笑起來特別有感染力，你見過嗎？」

程默尋不知道自己已經重複問過這個問題多少遍了…

「蘇靈歡！你到底在哪裡？我錯了，我不該放你走，我不該以為讓你走你才會幸福！原諒我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歡兒，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