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雖然被打了，卻有股快意在程燦胸中激蕩。

他終於找到一件能夠讓程默尋暴跳如雷的事情了，終於扳回了一局，雖然…他撒了謊。

許久，久到他以為程默尋不會再回答的時候，男人幽幽開了口，「就算是那樣，丫頭是受害者，我心疼她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責怪她？」

咯噔——

程燦愣住了。

他幾乎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怎麼可能有男人不在意？

他篤定程默尋一定是裝的，如果不裝，他就顏面盡失。

程默尋放了手，程燦摔倒地上，狼狽不堪。

林楓將他帶了出去，給了他一抹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就回到了辦公室。

「老大，真的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程燦？」

「他還會有舉動的，密切注意他的動向，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他去了超市，我也要知道他在超市裡買了什麼。」

「是。」

……

錦城。

穿著一身灰白色棉麻長裙的女人坐在草地上，身前支起了一副畫架。

她專註地勾勒著，面上掛著恬淡的笑意。

「蘇老師，你畫錯了呀！」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扯了扯女人的衣袖，指著畫上的風景，「這個不對，老師，你看這裡哪裡有橋嘛！？還有這裡也不對，花花不長這樣！」

女人循著小女孩的手指看向畫板，一時間也愣住了。

她失笑，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老師畫的是心裡最美的風景。有時候眼前的風景不一定是最美的。」

「什麼？」

「你還小，長大了就能懂了。好了，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下課吧！」

「好，蘇老師辛苦了，蘇老師再見！」

小女孩走後，女人一個人盯著畫板，許久都沒能挪動視線。

都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忘記程默尋。

畫筆根本不受控制，不經意間就將她七年前在美國照顧程默尋的那個醫院的後花園畫了下來。

可惜，往事不可追！

她將畫紙取了下來，隨手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安寧，閑暇時會教孤兒院的孩子們畫素描，大多數時候都在報社撰稿，總編很器重她，除了M國的任何國家只要發生了大事都會派她前往，她那股不怕死去追求真相的性子讓報社的同仁們佩服不已。

他們不知道，她這樣馬不停蹄，其實真的不是有多崇高的職業操守，她只是…不想閑下來。

不想想起那個遙不可及的男人。

第二天，蘇靈歡午休的時候，忽然有人來找。

她從夢中驚醒，額上都是虛汗，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一般沒有急事…同事是不會在午休的時候打擾她的。

果然…

「蘇記者，你看看這報紙上說的蘇靈歡是不是你？」

蘇靈歡心裡一顫，接過報紙。

【蘇靈歡，你母親穆如棠病情加重，希望見你一面，如果看到，望早日回家】

後面附上了聯繫電話。

那串熟悉的號碼，她早就爛熟於心，是程默尋。

「蘇記者？蘇記者？你怎麼了？」

她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事。我該回家了，麻煩你幫我跟總編說一聲，我家中有事，需要請一段時間的假。不過讓他放心，處理完我會儘快回來的，畢竟…那個地方，已經不算我的家了。」

一天後，蘇靈歡就回到了歷城。

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真是奇怪，明明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就因著心境變了，就連帶著自己對周遭的感覺都變了。

她伸了個懶腰，拍了拍雙頰，給自己鼓足了勇氣才踏出機場大門。

剛一出門，就被一個男人從身後抱住。

男人抱著她的手越收越緊，他把臉貼在女人的背上，啞聲道：「歡兒，你終於回來了。」